這些畢竟是韓一凡的鄉親父老,盡管他們薄情寡義,人性刻薄,但是那畢竟是跟自己喝一條喝水長大的鄉親,他們有相同的根,所以不管是如何,韓一凡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吊念一番。
張靜怡在前面帶路,如今的古城已經絲毫沒有一點曾經的樣子了,盡管政府已經派人過來修復,但是這畢竟是一項繁雜而巨大的工程,所以現在還是一片廢墟。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看著沿途的東西,已經完全談不上什麼風景不風景了,韓一凡負責作為解說,解說這里曾經是什麼樣子。
大家對于這里曾經的蔥郁生機和現在的破敗不堪,所有人都是感到一陣唏噓。
到底是什麼讓這一切變成這樣,又是誰,有這樣的大手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些呢?
除非是要有移山填海的本事才行!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韓一凡又一次想到了那個在霸王遺跡里看到的山峰,一邊陡峭如刀削,正如大糞坑里的情形一模一樣。
難道這些還跟霸王有什麼關系不成?
很快,幾個人就來的了韓一凡的村莊的隔壁,一直往西的地方。
這個村莊,韓一凡小時候經常來,一直到現在,韓一凡想起來都覺得奇怪,這個村莊距離自己的村莊的距離,現在看起來,都不得不說有些遠,要是讓曾經的自己一步一步走過去,恐怕是打死都不願意。
但是當時只有**歲的自己來說,一天都要跑個好幾個來回。而且還從來沒有覺得累過。
最重要的是還樂此不疲。
而長大了以後。哪怕只是有一里地的路。如果沒有個交通工具,就會覺得氣喘吁吁,累的半死。
到底是人長大了,還是開始慢慢的退化了?
「這里,以前有個水塘,寬有八丈,大家都喜歡喊他八丈河,長。寬甚至水深都是八丈,這在附近的村莊都是很有名的,我小時候一直都喜歡到這里來洗澡!」韓一凡說。
不知道從韓一凡十幾歲開水,整個山里的水開始慢慢的推落,沒幾年,就已經完全的干枯了。整個古城,能夠一直保持著水流不息的,估計就只剩下幸福河了。
八丈河自然也就逐漸的干涸了。
這里漸漸的就被墊了起來,被拿來種地用了!
「你住在那個村子?」張靜怡難得的問。
「我住在翻過那座山頭的村莊!」韓一凡說。
「可是,那里不是靠著幸福河嗎?我們村的人都喜歡到那里去洗澡。怎麼你們倒是跑這里來了?」張靜怡奇怪的問。
而韓一凡也終于知道,原來。張靜怡竟然就跟自己家離的這麼近。
近在咫尺,可惜自己卻不知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那時候很多小伙伴都就是**十來歲的樣子,都不會游泳,可是一個個到了夏天,就實在是想在水里泡著,特別羨慕那些會游泳的!」韓一凡說道這里,嘴角帶笑,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當時的場景。
「想要游泳,就必須下水,想要下水,又非常有危險,所以家里人是不願意的,一旦要是听到自己家的孩子下幸福河洗澡,少不得就是一頓揍!我那時候可是沒少挨揍!」韓一凡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拿著柳樹枝抽自己的**,將自己抽的一蹦一蹦的樣子。
那時候雖然覺得母親太狠心,但是現在卻覺得滿滿的都是愛!
「幸福河就在村里,我們想要偷偷的洗澡都不行,那時候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就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樣,只要是我們下水,不管是我們躲的多遠,那些大人就會立即趕到,一頓拳打腳踢。」
听到韓一凡這樣說,孫詩琪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孩子的頑皮,很多時候,才會顯得更加可愛。
「後來我們就干脆舍近求遠,來到這個八丈河洗澡!八丈河水雖然深,但是水面平靜,而且邊上有人工修葺的台階,一直到很深的地方。我們一個個雖然不會游泳,但是卻各個膽大,一個個抱著大石頭敢從旁邊的樹上往下跳,八丈河的水不像幸福河那樣湍急,但是水太涼,下不去,咱們就想到報著大石頭下去,落的賊快!」
「然後咱們就可以順著台階爬上來!那時候,這八丈河簡直就是咱們的聖地!大人們一直也沒有發現!其實那時候,我們幾個小伙伴在一起,就會很氣自己的父母,有不懂事的還會罵他們,因為他們竟然不讓自己下水,這麼酷熱的夏天,一天到晚呆在水里才好呢!」
韓一凡這些話,現在說來,還滿是孩子氣,其實他說的是實話,那時候,又有幾個山里的孩子不喜歡下水呢?
那種樂趣,恐怕是城里長大的孩子抱著游泳圈交上十塊錢永遠都無法體會的!
「我們都恨大人,大人同樣在恨我們不懂事,恨我們讓他們擔心受怕!大人怪我們不理解他們,我們同樣是怪他們太不講理,太蠻橫霸道!一直到又一次,我的那些小伙伴們又來找我去玩!」韓一凡說著,就像是陷入了回憶里,出不來了。
須臾,才搖搖頭說︰「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固執的母親就是要帶著我去下地,我百般耍賴,死乞白賴的都沒有讓母親月兌口讓我去。你們完全不知道,我看著小伙伴們離開的時候,我有多恨我的母親!」
「整個下午,我都沒有搭理她,只是讓我怎麼也無法接受的是,晚上回家的時候,卻听到了我的那些小伙伴,一個個手拉手全部淹死在了八丈河底!」韓一凡嗓子都有些硬了,一陣哽咽。
「我那時候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恐懼,無邊的恐懼籠罩著我,我听到這個消息後,就完全傻了,一直到父親將我抱到懷里,我才終于哭了出來,沒有人知道,我的那些小伙伴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以那麼一個姿勢,淹死在水底!在那個位置,我們曾經無數次的跳進去爬上來都沒有事情,為什麼這一次就出事了呢?所有發生的一切,我都不敢去想,那個時候我還太小,我更多的是感到害怕!我甚至會想,要不是母親攔住了我我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就永遠的沉睡在八丈河底!」
大家都不再說話,只有張靜怡深深的看了韓一凡一眼!
顯然,作為一個本土人,她對這件事也是知道的。
「村里人都說他們,手拉手就像是在做游戲一樣,面孔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是有人發現了他們月兌在岸上的衣服後卻沒有發現人,才喊的人,他們很多人都潛不下去,因為水太深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我們村子,于是各家大人就開始找尋自己的孩子,很快他們的父母就發現,自己家孩子不見了,因為他們孩子都是在一起的,所以就趕緊一起往八丈河跑!」
「當看到小孩的衣服的時候,他們全部都瘋了!趴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
「最後沒有辦法,大家動用了撒網,很多人一起撒,最後終于一個撒網掛到了一個樹枝,將撒網拉上來以後,就發現了樹枝上,竟然還連著一連串的小孩!」
韓一凡說到這里,就不在說話了,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年少無知的錯誤將父母的關心當做了枷鎖,等到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後悔了!我的那些小伙伴們就是!」
這句話的確引人深思。只是那時我們太年輕,就算是我們听過了再多的大道理,可是依舊無法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
韓一凡很快就收斂了情緒,畢竟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將氣氛搞的不愉快!
「好了,這些都不說了,說了也挽回不了了,對了,你們知道我們是怎麼知道八丈河的嗎?」韓一凡突然問。
這個自然沒有人能回答他。
「告訴你們吧,是因為西瓜!那時候,這個村子的西瓜幾乎是整個古城最有名的,幾乎是家家都種,而且基本上都在八丈河附近,咱們是因為想偷人家的西瓜,所以才會模到這里來的!」韓一凡笑著說。
不過這個理由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恩,這個我可以作證,我們村的西瓜,可比現在那些被冠以這個那個名字的西瓜要好吃多了,我三歲就開始到瓜地里看瓜了!」張靜怡說。這話語里,自然帶有著一種驕傲感。盡管這個東西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呵呵,說的這個看瓜,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笑的事情,我記得那時候,在這里,我還找到一個媳婦呢!」韓一凡說完自己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媳婦?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找媳婦了啊?」孫詩琪好奇的問。
只不顧,大家都沒有發現,在韓一凡說這這句話的時候,張靜怡整個人都已經痴呆了。
「那當然,我那個時候就獻出了自己的初吻啊!當然,也吃了不少免費的西瓜!那時候,他們都是偷偷模模的偷吃西瓜,我是光明正大的到我媳婦瓜地里,找那些用草蓋著的好西瓜吃!」韓一凡說的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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