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海心河 第13章 激戰連場

作者 ︰ 愛情如履薄冰

「各位兄弟,既然大家份屬同門,便當生死與共,大敵當前,同心協力自不必說,若有人獨斷獨行,不听指揮,莫怪我不念同門之誼。今晚的行動由我統一指揮,希望各位不計生死,掃蕩外賊,保我華家百年基業。」廣場上眾人同聲吶喊,聲勢駭人。逸蕭大感滿意,看著手下這一百余人的精英隊伍,個個精明強干,步履矯健,心中竊喜,不自覺飄飄然起來。

之前華清鴻找逸蕭去談話,介紹了現在的形勢,烈空陽于十日前抵達,北面烈家隊伍已達到兩千人之眾,南面「夜梟林」內火龍窟七大護法統領的一千余名伏兵,單論人數已經超過華家精兵團了,其他兩方各五百人,東面出境不久便是大海,西面則是火龍窟的地盤,這兩個方向都沒有重兵,敵人純是防守性質,在全面總攻之前不足為慮。如今火龍王隨時都可能到達,在征得華清鴻同意的情況下,逸蕭決定今晚搞一次偷襲。

火龍窟圍城兩月有余,華家從未派兵出擊,敵人一定以為我們怕了,整日膽戰心驚只能等他們來攻,現在火龍王隨時會到,令他們氣勢更盛,誰能想到我會在此時偷襲他們,今晚的奇襲必定要令敵人陣腳不穩,打亂他們的計劃,為來日的決戰做好準備,逸蕭心中想著。

天已入黑,逸蕭安坐馬上,氣定神閑的注視著前方這片曾經讓他死里逃生的樹林,身後是一百名身手矯健的朱雀堂精兵和十名隊長,連情芷菡都是一身勁裝,看起來另有一股與之前相異的英氣。

逸蕭伸手接過簡雲遞過來的一支長槍,轉頭對身旁的蘇心河道︰「蘇兄,左方就交給你了,你的定風棍最利攻堅,務要以快打慢,絕不能被敵人纏住,如果遇到高手千萬不要硬拼,我們以響箭為號,彼此呼應,我把簡雲留給你,以策萬全。」

「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為了報仇頭腦發熱的。」蘇心河一瞬不瞬的看著林內,冷靜的道。

「兄弟們,憋了幾個月,忍了幾個月,現在終于到了報仇的時候了,都別給我丟臉!」逸蕭朝身後五十名精兵隊員低身喝道,身後立刻響起一片應聲,聲音雖低,卻藏了一股掩不住的興奮,這幾個月不時傳來友鄰幫派被屠戮的消息,讓他們極為憤慨,卻苦于不能出擊,現在終于有了機會,怎能叫他們不興奮。十名隊長也開始佩服起逸蕭來,這幾個月其他三堂堂主不止一次請戰,華清鴻從未答應,沒想到逸蕭一說他就應了,令他們大感臉上有光。

一只火箭劃破夜空,向林中射去,逸蕭先囑咐一聲情芷菡跟緊自己,再一聲大喝領著五十五名騎兵朝著林中殺去,同時听到遠處隱約傳來喊殺聲,顯然蘇心河那里已經先一步與敵人動上了手。

林中的敵人已在這里埋伏了幾個月,終日無所事事,銳氣早泄,兼且力量分散,哪擋得住素質優于他們的華家精兵。五十余匹戰馬排著密集的隊形朝敵人沖去,他們先以飛鏢暗器朝敵人激射,再以快馬沖鋒,前排的敵人在促不及防下很快就被沖散,逸蕭帶著情芷菡馬不停蹄的朝右方殺去,身後的五個精兵小隊連忙策馬緊跟,他們專挑敵人火把稀疏的地方沖鋒,由于有馬代步,行動速度比敵人快了一倍不止,每每能在被合圍之前殺退一波敵人,再從容遁走,殺得敵人疲于奔命,卻又抓不到他們的衫尾。再加上蘇心河、簡雲一方的配合,使敵人顧此失彼,搞不清有多少人沖入林內,不出半個時辰,馬隊已經沖出了樹林,這期間只有蘇心河踫到了石坤帶著一群高手,被他們一通暗器射得敵人不敢上前,再從容逸走了,若不是林中不方便,以火箭克敵的話將會更理想,當然若不是在林中,他們也難以運用這種一擊而走的靈活戰術。

出了樹林,雙方人馬匯合,逸蕭清點人數,發現折了兩名隊員,都是被敵人伏在樹梢的弓箭手射下馬的,另有十多人輕傷,都不影響戰斗力。敵人則不同,折損了百余人,傷者過兩百,最要命的還是對軍心的打擊,于戰斗力的影響強弱難計。

逸蕭第一次帶兵就取得如此驕人的戰果,臉上掩不住興奮,偷偷握了握旁邊情芷菡的小手,情芷菡見逸蕭在這種情況下仍不忘自己,又想起剛剛戰場上的他無時無刻不擋在自己身前,心中難掩喜意,玉手竟然就那麼任他握了,剛剛劇烈運動血流加速使她臉色更紅,火把映照下,看得逸蕭渾身酥麻。

蘇心河哈哈大笑,終于有了吐氣揚眉之感,簡雲則在旁邊少有的露出笑容道︰「堂主不愧族長挑選的繼承者,武功高強不在話下,更難得的是臨敵時沉著冷靜,策略運用秒若天成,我華家復興之日有望了。堂主的精明睿智,屬下佩服。」

「說實在的,簡雲你不板著面孔的時候,真是挺有意思的。」這還是逸蕭第一次見簡雲笑,忍不住打趣兒他,說得簡雲老臉微紅,眾人則是一陣哄笑。

蘇心河冷靜的道︰「大家不要高興得太早。若我所料無誤,戰事該尚未結束,不可掉以輕心,真正的戰斗還未開始,還要我們沖得回去,這一場才算是我們贏。敵人經過剛才一輪沖殺,一定也發現了自己力量分散的弊端,火龍窟七大護法非是易于之輩,定會將兵力集中起來,在我們出林的必經之路上等我們自投羅網,這回程並不好走。」

「大哥說得對,我是得意忘形了。好了兄弟們,我們殺回去!」眾人轟然應諾,調轉馬頭再次殺入林中。

果不出蘇心河所料,一路上除了遍布各處的尸體和零星散落的火把之外,不見一個敵人,直到了樹林出口,才看到數百名敵人,隊列仍算整齊,樹上滿是弓箭手,個個彎弓搭箭遙指著他們這一百余人。

六人並排站在幾百名敵人前面,半月前逸蕭遇到的任陌群、石坤和司空朗、司空麟赫然在列,另多的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身背一口古劍,滿臉陰沉,眼眶深陷,給人一種陰險狡詐的感覺,女的年紀四五十歲,但仍可看出年輕時應該頗有幾分姿色,一雙手微微泛黑,讓逸蕭想起了替蘇心河療傷時的那些霸道詭異的真氣,心道此女必是毒三娘了,只有修煉了幾十年毒功的人手掌才會是這種顏色,男的不必說就是幻劍顧元峰,七大護法來了六個,獨缺一個橫江鐵索于濟北,也算是極為重視自己了。

逸蕭想著驅馬上前,哈哈笑道︰「能讓火龍窟七大護法中的六位齊聚,逸某榮幸之至,」

「少說廢話,上次饒你小子一條小命,想不到你如此不識時務,還敢來送死,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今天就讓我火龍窟送你們這群華家小輩歸西,也讓你們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陌群含怒道,剛剛一戰他火龍窟死傷三百余人,實力損傷還在其次,對他的威望的打擊才讓他心中憤恨難平,要知道火龍王尚未到達,這里任陌群是主要負責人,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怎能甘心首次屈辱,心中不由暗恨自己上次因諸多顧忌而沒有全力出手。

逸蕭剛想答話,蘇心河已經忍不住走上前來,大喝道︰「任老賊說的不錯,廢話少說,江南蘇定風之子,向纏魂手毒三娘討教。」

「呦,這不是那晚給我打了一下的小子嗎,怎麼你還沒死呢,真是福大命大,奴家最喜歡有福氣的男人了,今晚就讓奴家再和你親近親近。」說著輕擺柳腰踱了過來,不知道者絕對看不出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半月多前她協同其余兩大護法偷襲蘇家莊,親自打了蘇心河一掌,若非逸蕭救治及時,蘇心河已經一命嗚呼了。

不等毒三娘站定,蘇心河已經從馬上高高躍起,一棍擊去,剎那間空氣似乎被棍尖抽離,形成一道速度極快的氣旋,朝毒三娘卷去,棍未至氣旋已撲面而來,毒三娘眉頭一皺,收起輕視之心,沒想到半月未見,蘇心河給她的感覺判若兩人,無論速度氣勢,都比半月前高了數籌。毒三娘老老實實一掌擊出。

蘇心河渾身一震,再次躍起,一個空翻原勢不變的又是一棍擊來,氣旋更加狂猛。毒三娘本想仗著自己深厚的魔功一上來就與蘇心河以硬踫硬,以她的招牌真氣傷其筋脈,再以奇招克敵,不想對方長棍傳來的詭異氣旋隱有牽制作用,令自己的真氣無法借長棍攻入對方體內,反而對方長棍一觸即收,令自己掌力無法擊實,下次再來是氣旋更猛,令她只能無奈抵擋。當定風棍第三次擊中毒三娘,她無奈之下終于向後退去。

蘇心河知道機會來了,毒三娘魔功比自己深厚得多,若讓對方重新站穩,氣勢回復過來,自己銳氣一過絕不會是她對手,只能趁對方一時大意被自己逼退,氣勢減弱之時逼對方硬拼,才有機會追平劣勢。時機轉瞬即逝,蘇心河哪肯放過,欺身而上,一棍擊出,棍尖震顫間灑出重重棍影,飄忽不定。毒三娘氣勢被奪,再把握不住蘇心河的棍勢,她忽然發現自己信心已失,無奈之下雙掌擊出,全身功力聚在掌心,真氣狂吐。蘇心河身形暴退,直退到己方陣營才停下來,一口鮮血噴出。自己還是遜了這女魔頭一籌,在這種形式下仍只拼了個兩敗俱傷,令他逸頗感氣餒。

逸蕭伸掌抵住蘇心河背心,真氣源源而入,好一會蘇心河臉上才恢復血色。那邊毒三娘則嘴角溢血,形象可怖,負在身後的一雙「玉掌」不住顫抖,怒瞪著雙眼,哪還有一絲女子的神態,完全是一只受了傷要擇人而噬的母豹子。

「哈哈,看得我手癢了,誰來陪我玩一場?」逸蕭收回貼著蘇心河背心的手掌,先朝簡雲使了個眼色,才大笑著走了出去。

任陌群心道小子找死,剛想上前,旁邊的幻劍顧元峰已經大步邁了出去,氣勢照定逸蕭,眼神卻盯著情芷菡不放,一臉的猥褻之色,口中輕蔑的道︰「看不出你小子年紀輕輕,艷福倒是不淺,你死以後,你的小情人當然就歸我了,這買賣劃算的很。」說罷放聲大笑,聲音尖銳刺耳,听了極不舒服。

逸蕭心中清明通透,看出對方走出時步伐沉穩,氣勢不住攀升,顯然在積蓄功力,隨時都可能發動致命一擊,他故意這樣說話激怒逸蕭只是想他心浮氣躁,使其有機可趁,心中靈機一動,眼中凶光大盛,口中喝道︰「找死!」拔出背後長劍,一劍刺了出去,又狠又疾。真氣狂涌而來,顧元峰卻是心中暗笑,暗想這小子果然是個雛兒,三兩下就被激得心浮氣躁,不慌不忙拔出背後古劍,擺個姿勢,靜等對方一劍刺到,古劍一挑,幻出七朵劍花,分七次劈在逸蕭的長劍上,用招之快,連逸蕭也不敢輕視,若非逸蕭這些天苦心鑽研「太虛心法」,內力較之半月前增長一倍有余,現在連擋對方七股真氣絕對要受不輕內傷。

逸蕭一聲悶哼,閃電跌退,長劍甩手向後拋去。顧元峰大喜,身形緊隨而上,撒出無數劍花,分襲逸蕭胸前數處大穴,心道這下還殺不死你?然而就在他自顧自得意的時候,逸蕭身形忽止,雙目神光大盛,看得顧元峰心中一驚,同時右手一指點出,正中幻劍劍花的核心,顧元峰身軀一震,勉力擋住對方狂猛的真氣,逸蕭左掌已至。顧元峰大駭之下棄掉古劍,雙掌齊出,上封下攔,護住胸前大穴,務求擋住逸蕭這一擊。

只听砰地一聲,顧元峰暗叫僥幸,幸好對方這一掌由于擊出太快而使不上全力,否則自己不死也要重傷,剛要後退重組攻勢,月復下一涼,一股排上倒海的真勁透體而入。顧雲峰不能置信的看著直入內月復,只剩一截在外的劍柄,尚未來得及發出臨死前的一聲慘嚎,便已向後飛跌,重重的落到地上,成了一具尸體。

「御劍式」!原來逸蕭向後飛退之時將長劍繞在身後,再借身後竅穴剎那間產生真氣吸住長劍,在對方被自己的突襲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時,長劍由腋下激射而出,一劍建功。

任陌群還沒從顧元峰慘死當場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簡雲已一聲大喝,身後眾人分成兩股,如兩柄利刃一般向敵人陣營內直插而去。這是逸蕭事先與他約定好的,情芷菡則比其他人更快一線,憑著絕頂輕功直飛上樹梢,軟劍寒光連閃,伏在樹上弓箭手紛紛中招墜地。

逸蕭身形再閃,已來到任陌群身前,劍勢展開,將其罩入重重劍影里。簡雲飛身下馬,一柄飛刀激射而出,朝石坤飛去,同時身形緊隨其後,石坤封神掌擊出,擊落飛刀,與簡雲戰到一起。每一代的朱雀堂副堂主都是由華家族長欽定,專職輔佐朱雀堂堂主,將來的華家族長人選,身份武功均非同小可,平時雖行事低調,一旦交手立時顯出強大的實力,十招一過已經壓得封神掌石坤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火龍窟六大護法一死一傷,司空朗、司空麟分別被幾名朱雀堂精兵隊長纏住,無法發揮聯手之威。火龍窟的隊伍雖眾,卻苦無無人指揮,盲目應戰,被朱雀堂精兵隊幾回沖鋒,已經潰不成軍。情芷菡在上面更是打的興起,憑絕頂身法在樹梢間飛來躍去,敵人紛紛中劍墜落。任陌群怒火中燒,不停的加重真氣,一掌比一掌凌厲,卻始終掙不月兌逸蕭的劍網,自己招式雖強,卻總能被對手堪堪擋住,眼見己方隊伍人仰馬翻,漸漸支持不住,心中大急。忽听得不遠處石坤悶哼一聲,心知他定是吃了暗虧,無奈之下收起大開大合的掌勢,勁氣繞體,平平無奇的一掌拍出,正是任陌群的成名絕技「神手開山」。

勁氣有如銅牆鐵壁般撲面而來,逸蕭避無可避,只能見招拆招,收回長劍,老老實實的一掌迎上。 !逸蕭抵不住任陌群的掌勢,身形飄退以卸去對方入體勁氣,暗呼厲害,這任陌群之前果然未出全力,如果交手時他就用上此招,自己絕對擋不住,甚至連逃走都有所不能。

任陌群一掌逼退逸蕭,下一刻已來到左方,一把扶住剛剛退過來的石坤,大喝一聲︰「走!」縱身躍起,與追擊而來的簡雲交換一掌,加速朝遠處林中飛去。

火龍窟眾軍見主帥逃走,哪還敢耽擱,紛紛四散逃去。逸蕭出言阻止了華家騎兵的追擊,吩咐簡雲整隊出發,回頭詢問蘇心河傷勢的時候,情芷菡從一棵樹上躍了下來,跺著腳道︰「氣死人了,要不是那兩個玩飛盤的老鬼礙事,我一定殺了那個毒女人。」說罷朝蘇心河歉然一笑。

蘇心河知道她是想殺了毒娘子替自己報仇,呵呵笑道︰「無妨,蘇某早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逸蕭轉身對剛集結的華家精兵大笑道︰「兄弟們,我們回家了。」眾人轟然應諾,氣氛熱烈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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