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蕭盡情感受著體內那股熱流,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玲瓏石再沒有熱流涌入體內,但體內真氣卻是澎湃激蕩,沛然狂涌,比之前強大數倍,但似乎和自己以前的真氣不太一樣,內里好像多了點什麼,有點像是那股熱流。
逸蕭腦中閃過一陣喜悅,接著又渾身一震,他感到月復中一陣饑餓。這是沒可能的,他感覺最多只過了幾個時辰而已,以他現在的功夫三天不吃不喝也不會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逸蕭急切睜開雙眼,不由大驚失色,眼前的景物與浩然閣完全不同,似乎是一個獨立的密室,無門無窗,四周閃著微弱的光芒,有如鬼火一般,那光芒似乎不規則的散亂排列著,但逸蕭瞬間就看清了,那些光是按照方才自己腦海中閃爍的體內真氣流動方式分布的,而且就那樣在空中漂浮著,閃爍著,沒有支撐,更沒有光源。似乎那些光很久以前就飄浮在那,也將繼續漂浮下去。
難道這就是浩然閣第二層?那自己是怎樣進來的,他完全不清楚,只能想到之前那股渾身輕飄飄,似乎飛了起來的感覺。
逸蕭心中閃過憂慮,自己在浩然閣內儲存了足夠的食物,足夠自己吃幾年的了,但現在這個小房間不知道是不是浩然閣二層,又不知道該怎麼出去,如果真出不去,那自己豈不是要餓死,那可是真冤枉了。逸蕭情急之下運起體內雄渾了數倍的真氣,一拳朝黑暗中的牆壁轟去。只听一聲悶響,牆壁紋絲不動,逸蕭又轟了幾拳,一樣沒有任何效果。他想起了華清鴻說過的話,浩然閣內里材質特別,金石難傷,看來自己的確鬼使神差的進了第二層。
逸蕭心中一陣氣餒,如非心智堅定,怕是要哭出來了。就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師叔說過,師父在浩然閣內呆了五年。我知道師父現在已經到了闢谷的境界,不需要吃東西,難道三十年前也是這樣嗎?我不信,一定有方法,師父能在浩然閣呆五年餓不死,我也可以,我才不信他能把食物帶到二層來。逸蕭靈機一動,看著那幾幅發光的圖畫,以心御氣,真氣按著圖畫上的方式運行起來。
逸蕭真氣越行越快,他感覺體內的真氣似乎有了一絲變化,不再是純粹的真氣,而是在向另外一種形勢轉變。他不理這些,全部心神都放在研究那幾幅圖畫上面,真氣也是絲毫不停的繼續運轉。漸漸地,他發現體內那股特別的真氣運行時,會帶動體表毛孔收縮,每次收縮都會由外界吸入一絲物質,且體內饑餓感漸消。不知過了多久,逸蕭感到體內真氣有點像是玲瓏石流入體內的那股熱流,雖然不完全相同,但卻正在向那個方向發展,同時體表吸入物質的速度也明顯加快。
逸蕭心中狂喜,他有點明白過來,現在的他已經有類似闢谷的境界了,而這種境界正是要歸功于體內逐漸轉變的真氣,這種轉變的真氣就好像由當初的木頭逐漸轉變成鐵塊,試問一根木棍和一根鐵棍搗在身上會有多大不同。
當然,這股真氣的轉變不可能是木變鐵那麼簡單,轉變後的真氣運行時可自行吸收外界自然能量為己用,達到準闢谷的境界。如果真氣完全轉化成玲瓏石那股熱流,豈非我也可以達到闢谷了?逸蕭難掩心中激動,再次閉起眼來,真氣照著光圖描繪的軌跡運行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逸蕭悠悠醒轉,體內真氣已經完全與那股熱流無異,運行一周天只需片刻光景,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且強大得超乎想象。若純論真氣質量,恐怕現在的他已經不輸給烈空陽了,當然烈空陽的玄冰勁練了近百年,真氣的雄厚程度仍然是他無法比的。
逸蕭想起太虛心法來,真氣不夠雄厚,太虛心法自然是補之不足的不二法門,如能練到周身七百二十道穴位皆可隨意產生真氣,互助互補,相信我的真氣就足以媲美修煉百年如烈空陽等的老怪物了。
太虛心法逸蕭已經小有所成,周身七百二十處穴位全部練成只是時間問題。說干就干,逸蕭運起比之前強大得多,而又迥然有異的真氣開始沖擊竅穴。
蘇心河完全沉浸在剛剛得到的三本心法中,在他看來,「清心訣」與逸蕭的玲瓏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雖然不及其博大精深,但也頗為難得,不過對他來說這「清心訣」純粹是為其他兩項心法服務的,以特殊的真氣運行刺激心髒,使血液循環,心脈跳動等強行穩定下來,關鍵時刻令自己保持清醒,雖然還不至于像玲瓏訣那樣使心氣平和,心智堅定,不過練功時卻是特別適用。而「地火練體術」則是利用熱能的反復刺激使得心脈更強,真氣更純,體內穴道的承受能力更大,再加上吸收熱能為己用,使真氣帶有灼熱效果,練成以後對敵之時真氣勢必強大得多,也更難以抵擋。至于「火龍棍法」就不必說了,完全是一套配合地火煉體術施展的棍法招式,蘇心河看過之後就知道,這套棍法已經全面超越了自己所習的定風棍法,能將體內灼熱真氣發揮的淋灕盡致,每招使出都會如烈火燎原,觸之即傷。
蘇心河正沉浸在三項心法的研究體會之中,房門一開,妮裳一縷香風沖了進來,一下撲到他懷里哭泣起來。蘇心河手足無措,連忙扶她站直,然後問道︰「妮裳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只見妮裳雙目含淚,泣不成聲地道︰「大哥你好可憐,以前我只知道你外冷內熱,看起來不愛理我,但其實是很關心我的,可是見你冷冰冰的樣子就總是想要捉弄你,都是我不好,大哥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沖你使性子了。」
蘇心河看著她眼角含淚的樣子,忽覺一陣好笑,這丫頭一定是在文若那里听說了蘇家莊的慘事,以為自己平時不苟言笑是因為家里的原因,卻沒想過自己天生如此,無奈安慰她道︰「放心吧,蘇大哥沒事,更沒有覺得妮裳使性子。妮裳性格開朗,那正是你的優點,是別人想畫虎也不成的特別之處,妮裳不必為了我改變什麼,蘇大哥會永遠疼你這個刁蠻小妹子的。」
妮裳不好意思起來,破涕為笑道︰「大哥笑我,不過我早知道大哥是好人來的,不然才不會一直纏著你呢。我听說大哥要練功,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陪妮裳了,妮裳知道大哥有血海深仇,不敢阻你。你放心,這段時間妮裳會跟著文若姐姐練武功,將來幫大哥報仇。我就是來告訴大哥,不用擔心妮裳,專心練功就好。」
蘇心河忽然感到妮裳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忍不住想去疼惜她,寵愛她,但那與男女之間的愛戀之情又完全不同,完全像家人一樣,心中一陣的溫馨,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妮裳的腦袋。沒想到她居然有如此能耐,漸漸在修補自己這顆殘破滴血的心。兩人逐漸有說有笑起來,蘇心河感覺自己再不像父母慘死以後那樣冰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願意和她說說知心話,就像是自幼在一起的兩小無猜的兄妹一樣,能夠找回家的溫暖正是他的福氣,讓他對生活再次燃起希望,心中所想的也不再只是報仇,而是更多姿多彩起來。
蘇心河不由關心起身邊的人來,問起解奉的情況,妮裳簡略答了,蘇心河知他天生豁達,倒也不過于擔心,只是怕他悍不畏死的去找火龍窟報仇,于是囑妮裳一個人呆著,自己去找了解奉說話。
「哈哈,想不到蘇兄弟看起來冷冷的,內里卻完全是個古道熱腸的俠士。不過你放心,我雖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倒也不會做無謂的意氣之爭,否則也活不到現在了。听文若姑娘說。蘇兄弟要閉關一段時間,想必出關之時武功將會遠勝現在,不知到時殺上火龍窟,可否讓解某附于尾翼,也算是我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解奉听到蘇心河的來意,爽朗的笑道。
「解幫主說哪里話,到時候還要靠幫主助我一臂之力呢,待踏平了火龍窟,再讓我們把酒言歡。」蘇心河笑道,和解奉相交就像是和逸蕭一樣,都是件痛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