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隔著一道門而已,對于听覺靈敏的李雪陽來說,怎麼可能听不見他們父子兩究竟在爭吵什麼?原來,黎文澤在黎曜天的面前一直都有提示,她是一個呆不長久的女人,早晚會從他身邊走開,讓他不要對她認真,不要對她用心。
這個無情無義的糟老頭子。
心里忽然一陣揪緊,李雪陽若無其事的看著黎曜天推開房門,兩人視線相交,李雪陽以為黎曜天會開口問她,至少,他會表現得十分關系她和黎文澤之間的秘密,可是,他居然什麼都沒說,只風平浪靜的回到床上,躺在她的身側。
伸手輕撫他消瘦的臉頰,李雪陽僵硬的湊了過去。「怎麼啦?」
附身將李雪陽壓下,黎曜天的吻,隨即落在她的身體各處,猶如疾風驟雨一般,直到她忍不住的嚶嚀一聲,黎曜天這才停了下來,死死的扣住李雪陽的腰身。「妞兒,我難受……」
「二哥,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不受歡迎的存在,無論是李家還是黎家,又或是整個南臨市。曾經你一個拖累,讓我恨不得自己馬上消失在你面前,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會,我不懂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可是你又折回來找我了,讓我心甘情願的跟了你,你知道那時候那個晚上,我恨不得把你壓在床上,吃個骨頭都不剩嗎?」
兩人鼻尖相對,距離近得甚至像是印在對方的眼底。「受了這麼多傷,還不怕?」
「二哥,怎麼說呢?跟著你,受傷我也很甘願的。你明明那麼多的女人可以選擇,卻偏偏疼愛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我。你知道麼?就這樣,讓我覺得死了都值得。二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如果這是你母親的遺願,那就完成它。」
就是這樣一個李雪陽,她的確什麼都不會,無賴又流氓,很多時候幼稚不懂事,甚至還惹出禍端。可是,這壞女人活著仿佛就一心為他,認定他,只要是黎曜天做的,都是對的,只要是黎曜天想要的,都是應該的。只要是黎曜天說的,都是有道理的。只要是來自黎曜天……
帶著溫度的大掌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的小饅頭,黎曜天與她頸項相繞。「我想成為你和我母親希望看到的那種人,受萬人敬仰。」
「二哥,你能做到,你能……因為你無所不能……」
心里前一刻的陰霾終于被這妞兒的幾句話給徹底掃蕩,黎曜天翻來,並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個盒子,將訂婚的對戒從那精美的內包裝中拿了出來,塞入李雪陽的手心。「替我戴上,雖然不能身連身,但我們可以心連心。」
朝著黎曜天抬起的左手伸去,李雪陽的腦袋也湊著男人的唇畔越湊越近。不僅僅將那刻著兩人名字縮寫的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更是沙啞的呢喃著。「誰說不能身連身?」
「那你連給我看?嗯?壞女人……」
***
夜,還在加深,可這個偏遠的小鎮,卻還是處于暴雨之中。雨水啪嗒啪嗒的敲打著可憐的青石瓦片,將宋妍書從那破舊的木床上驚醒了過來,發出了吱嘎的尷尬聲響。這是一間小民房,屋里幾乎沒有什麼家具裝飾,除了大床還有櫃子以外,空氣里到處都飄散著陳腐的味道,還有潮濕。
「你醒了?」听到動靜的黎曜東從院子里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件老舊的長裙,知道宋妍書身上的這套衣服肯定不舒服,所以他這才去別家借了一條。「換上吧,這里是我母親的老家,所以很安全。」
「我一個人呆著就行了,你走吧。」
放下手中的長裙坐來,黎曜東扶正宋妍書的肩膀,逼她直視自己。「還記得下午的事嗎?你爬到山頂上差點就滾下懸崖,你看看你自己一身的傷,如果是為了懲罰別人,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你完全折磨了你自己!還有,你報復了你的父母,我剛收到通知,伯父,已經被收監了!」
心里一震,宋妍書連忙拽進黎曜東的手臂。「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替你善後污蔑李雪陽的事,被警方曝光了,伯父現在正在接受調查。」黎曜東穩住她的身體,將事實一字不落的告訴宋妍書知道。「所以妍書,你要振作。」
「我媽呢?我媽怎麼樣了?」
頓了頓,黎曜東還是據實相告。「住院了!」
「呵呵,呵呵,黎曜天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麼?」宋妍書冷冷的笑著,隨後又失聲的哭著。「我不要這樣,我不要我的爸爸出事。」
「那麼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妍書。」
「什麼?」听到黎曜東說辦法,宋妍書以為真的可以輕易翻身,哪知道,黎曜東忍了很久,才慎重的吐了一句出來。「和我結婚,你只有和我結婚,我爸才會拼盡全力去救你,去救你的家人,如果力道不夠,你再說懷了我的孩子……」
「黎曜東,你知不知道你這叫趁人之危?」宋妍書掙月兌黎曜東的雙臂,任由眼淚肆意流淌。「你們黎家的人為什麼都是這麼冰冷無情?你們父子為什麼要這麼滅絕人性?」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很難接受,可是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難道你想去坐牢嗎?」黎曜東知道她心有不甘,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她對黎曜天仍然抱有希望?「和我結婚,離婚的權利,在你手上。」
「好,我結!但是你別妄想我會真心誠意的待你們黎家的任何一個人,我甚至還會報復,只要我和黎曜天出現在了一張戶口本上,我總有一天會把他毀得徹徹底底,讓他知道,我宋妍書,現在把他當成草芥,我要讓他痛不欲生。」狠狠的揪著被褥,宋妍書的臉上,從未出現如此猙獰的表情。「還有李雪陽,我要忍耐,我要沉著,我一定會讓她欠我的,連本帶利的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