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一到,黎曜天帶著李雪陽從員工通道進入包房,眼見那能容二十來人的豪華桌面前僅僅坐著那麼稀稀拉拉的兩家家人,黎曜天推著李雪陽大步走了進去,在一堆復雜的神色中帶著李雪陽坐到了沈碧青的身邊,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只偶爾和李雪陽低頭私語,兩人儼然沒把這個宴席放在眼底。
「咳咳,老二,今天是你大哥的大喜之日,你是不是也該說上幾句話?」再不願理,外人總在面前,黎文澤輕咳著提醒黎曜天,讓他不要這樣目中無人,好歹也演演戲。
抬起視線望向身著黑色西裝的黎曜東,黎曜天點了點頭,並且迅速的掃了身著白紗的宋妍書一眼,然後文雅的一笑,只是那笑意中又帶著一絲狠色,正經中又帶著一絲邪惡。「這又沒外人,我想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吧?你們也知道我和妞兒剛剛失去了孩子,所以祝福的話我也說不出口,只希望大嫂以後能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我大哥對你的一番心意就行了。」
說了,比不說還讓人尷尬……
黎文澤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才拿出後招,舉起手中的酒杯。「既然今天是老大和妍書的好日子,那我們就共同舉杯表示一下,希望他們小兩口,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能恩恩愛愛,為黎家添子添孫。」
黎曜東的臉色頗為難看,可宋妍書卻從頭到尾都掛著賢淑的微笑,那雙眸干淨的,仿佛和之前的那個沉著干練的宋妍書真的不一樣。「東哥,我們舉杯謝謝爸。」末了之後,宋妍書又吩咐服務員替李雪陽將面前的紅酒換成果汁,那態度變化得李雪陽像看到了川劇變臉一樣,一驚一乍的。
「李小姐,是我的惡毒和不懂事,害死了你和曜天的孩子,我在這里跟你賠不是。」說完,一杯紅酒迅速的下了宋妍書的肚子。「既然你是曜天的女朋友,那我今後就是你的大嫂,我不想我的丈夫為難,所以從前無論我們有什麼過節,我都跟你道歉。」
「好……妍書,知錯能改,就是我黎家的好媳婦!」
敢情黎文澤就是為了表達她不是黎家的好媳婦是吧?所以才這麼含沙射影的稱贊宋妍書。可是那有什麼關系呢?黎文澤本來就不會接受她,她當不當黎家的好媳婦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所以她何必選擇受這個氣?
「今天是宋小姐和黎大哥的大喜日子,你們不必在意我的感受,你們幸福就行了,道歉什麼的,都不必了吧。」
「李雪陽,妍書這是看在老二的面子上才跟你客客氣氣的……」
扭頭看著黎文澤,李雪陽那不三不四吊兒郎當的態度又回來了。「我也是看在二哥的面上才跟她客客氣氣的,老頭子,你如果想把二哥往外推,你大可對我凶神惡煞,我這都殘疾人了,手腳都快沒了,是不怎麼要臉的,如果你想勉強我和宋妍書維持面上的和諧,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我住帝景灣,她住黎家別院,反正我都是養在外面的,也就不勞你操心妯娌的關系了。」
「李雪陽……」
「二哥,大嫂叫你,我不許你答應,也不準和宋家的人有任何瓜葛,你怎麼說?」
面對李雪陽突如其來的詢問,黎曜天根本不做回答,而是站起身來,推動她的輪椅。「我和妞兒都來過了,預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明天還得上班,就不耽誤你們洞房花燭了。」
「黎老二,你像什麼話!把女人寵什麼什麼德行了?」
任憑黎文澤在背後如何怒吼,黎曜天帶著李雪陽就是沒有一絲回頭的意思,等到走出酒店回到車上之後,李雪陽才忍不住的哼道。「那個宋妍書,一看就對你余情未了,一雙眼楮恨不得把你褲子都扒了,黎曜天,你大哥腦子沒病吧?還有,憑我的直覺,那女人絕對會卷土重來,你說她變成現在這樣,會輕而易舉的放過我嗎?」
「一個月前,有些人還老是縮在我懷里痛哭,怎麼現在誰都不怕了?」黎曜天忍不住的擰她靈巧的鼻子。「看來我妞兒長腦了。」
「我不止長腦了,我還長胸了,要驗證一下麼?」三句話就變成了葷段子,黎曜天終于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眉眼俱笑,看得李雪陽有些驚艷。「二哥,你什麼時候才肯填坑?」
「又作不是?你身體重要……」黎曜天摁住她亂動的左手,將車子一路駛入了離家別墅外的那一片梧桐林中,直待轎車停下之後,耳邊盡是沙沙的樹葉聲響。
均勻呼吸,相互凝視,月光之下,樹林之中,只有一對男女深陷其中,四片唇瓣不知不覺的就粘在了一起,**升起的速度快的連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二哥,你這人忒壞,把我帶到這,就是為了做這事兒麼?」
松開她的唇瓣,遠離她的鼻尖,黎曜天朝著玻璃外掃視了一周,這才回答。「這是我小時候,唯一的樂園。」
「所以,你這是要把這里變成我們兩個人的「樂園」麼?」李雪陽揪著他的視線,用僅能舞動的左手,輕撫他的臉頰。「二哥,我逗你的,我知道你想讓我明白什麼。」
將她扯入懷里摟緊,黎曜天不禁失笑。「說說看?」
「都過去了,往前看。」
渾身一震,黎曜天驚喜的盯著懷中的這個女人,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壞妞兒,原來真的有看穿他心事的本領。
「以前,你是一個人在這片梧桐里自我宣泄,以後,我們帶著我們的小翅膀,一起在這片林子里飛翔,好不二哥?」
大手不自覺的覆上她的饅頭,黎曜天吻了吻她的腦袋尖。「現在我就讓你先快樂的飛舞起來。」
「嗯……」
黑暗中,他將她的衣物褪到半身,借著那微弱的月光,用指月復輕輕的爬過她肩胛骨上的三個字,那是他的名字,從此就被李雪陽刻在了皮肉上,直到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