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平息一切才是首要任務,雪陽,我們不會允許他們動手的。」宋妍書如是保證。
「如果這原本就是要刺在二哥身上的劍,那麼我替他擋,我毫無怨言。」李雪陽閉了閉眼,看似接受黎家眾人的安排,可是她心里,卻再也不會這樣去想,再也不會這樣去認同。黎曜天要她相信他,像從前那樣,毫無顧忌的相信他,他不止一次說從前的李雪陽已經不在了,可是她也很想知道,曾經那個為了清白而甘願爬樹的那個李雪陽,勇氣都去了哪?所以,頓了頓,李雪陽睜開雙眼,分別望了望兩人。「這是錯誤的方式,不要動手的,是你們才對,除非,你們才是這場戲里的最大贏家,或者,你們心心念念就盼望著二哥被牽連。」
「李雪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妍書斂起了笑,變得陰沉了幾分。「枉我不計前嫌的來幫你。」
望著兩人,李雪陽就像霧里看花,黎家世代為官,法律意識和是非感對他們來說,應該強于常人,可是看看這一家子人正在做的事。當然,她也是沒有什麼節.操的,她的底線,只是黎曜天罷了,她無所顧忌。
被帶到了一個偏遠僻靜的荒蕪小學,那長滿雜草的空地上,已經等候了二十來個胖瘦不一的男男女女,他們或多或少的有些輕傷,見到李雪陽被帶來,紛紛的朝她吐著唾沫星子。「惡毒的女人。」
像是古代的刑場,李雪陽被黎曜東還有宋妍書架著雙臂,距離那伙人僅僅幾步之遙。「雪陽,你說點什麼吧。」
「我沒有放火,更沒有謀殺過誰,你們信不信都好,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話。」
「我們要你給我跪下!」
「對,跪下!」
***
午休時間剛過,黎曜天從市政府離開,坐上紅旗轎車,趙秘書跟在他的身後,手中抱著高高的一摞資料,面上表情帶著一絲隱憂。「市長,您的傷,真的不礙事?使者目前有那幾位表演藝術家陪著欣賞話劇,您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
永遠都是那簡潔干淨的黑色西裝,黎曜天轉頭望著趙秘書,淡淡的搖了搖頭。「下午的會談很重要。」說完,他拉開車門就要上車,可此時,一輛軍車卻忽然停在了黎曜天的面前,雪狼忙踩剎車。「老大,上車,來不及了。」
一看雪狼就知道是李雪陽的事,黎曜天看了趙秘書,這才交代。「你先去,3點以前,我會準時趕到。」
「市長,去吧。」
擰開西裝的紐扣,黎曜天拉開雪狼的車門,鑽上副座,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靜。「出了什麼事?」
「或許黎參謀長已經老糊涂了,當了法盲卻不自知,居然為了平息殺人縱火案的怒氣,將嫂子帶去那些傷者的面前,任由他們處置?老大,這會鬧出什麼,你最清楚不過了,我說,這叫怎麼回事兒?這不明擺著犯規麼?」
「我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用不著跟我強調。」黎曜天將手掌撐在前台,語氣忍不住的急躁了一些。「能開快點麼?」
「嫂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難辭其咎……」
「能閉嘴開快點?」
***
走過的時間越長,黎家的問題就越多,黎文澤從來就是一個不可一世的人,加上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多年,南臨早已是他說了是一就是一,說了是二就得二的地步,他何曾考慮過人的感受?而黎曜東,從前只當自己不是當兵的料,以為這樣傷了黎文澤的心,所以他從不抱怨自己感受到的,從來也不表示出,自己嫉妒黎曜天受到那麼多關愛的憤怒,可自從宋妍書和江不凡這兩個人出現之後,他似乎也在慢慢的走上一條不歸的道路。
即便不說自己直接陷害弟弟,可是看到黎曜天像是踩在鋼絲上,他似乎正在享受那份焦急,完全一副坐收漁翁的神情。
就如此刻,這麼多人要求李雪陽跪在地上,而他雖然沒有動手幫忙,可是卻死死的摁住李雪陽肩頭,不讓她有任何的反抗。
「跪下,跪下,認錯。」
「雪陽,為了曜天,你就跪一下吧。」宋妍書在李雪陽的耳邊鼓吹著。「只是跪一下,幾秒鐘就過去了。」
「那你怎麼不跪?」李雪陽問得十分冰冷。「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沒有縱火殺人,不管你們問我多少遍,我都是這個答案。」
「這死女人就是嘴硬。」說著,人群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從空地上拾起大樹斷裂的樹枝,起先是有些顧忌的輕輕的朝著李雪陽揮了一揮,可是見宋妍書和黎曜東都沒有反應,這才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變得瘋狂起來。「就是因為你,我兒子的手指被燒傷切除,我現在就要向你討回來。」說完,他不止是手動,還動起了腳,朝著李雪陽的膝蓋踢去,仿佛就是為了讓她跪下,可是李雪陽就是死死的咬牙,堅持不肯屈就。
會住旅店的人,都不是什麼有錢人,甚至不是什麼文化人,他們最容易受到別人的煽動,而且,做事從來不顧後果。
「我讓你不跪,我讓你嘴硬……」
「黎曜東,你放開我,黎曜東。」李雪陽很痛,但是她不想用自己的蠻力征服這些暴民,她只想讓黎曜東松手,讓她不至于這樣月復背受敵,可是,黎曜東完全沒有一絲憐憫之心,嘴里只有淡淡的一句。「為了曜天,你忍忍吧。」
「呵呵……」李雪陽諷笑一聲,直視著黎曜東的雙眼。「這是第二次了,黎曜東,第一次,你要了我的孩子,第二次,是不是準備要了我的命?」
「我們也來……」
就在一群人準備一攻而上的時候,空壩中忽然就停下一輛軍車,而後,黎曜天從軍車上跳了下來,腳步急促的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正準備大肆動手,可李雪陽卻忽然將他叫住。「二哥,不行。」
她搖頭,制止他,不顧自己的委屈,也要保住他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