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歡兒眼前已經出現幻覺了,她看見清甜的甘泉,還有很多她喜歡的食物,她不斷吞咽著口水,張合著吐著熱氣的嘴巴。
「歡兒,撐住。」東方邢冷靜的沙啞聲音,透出了些許的焦急。
迷蒙中听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她高興地笑了︰「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我很喜歡……喜歡你的聲音……喜歡你叫我的名字……呵呵……」
東方邢的聲音更顯沙啞︰「你撐下去,我就一直叫你名字,好不?」
環在他的脖子上的手臂緊了緊,她虛弱地笑著答應︰「好……你要一直叫……不準停……」
「歡兒、歡兒、歡兒……」低沉沙啞的聲音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在荒漠上回蕩,在她的心蕩漾。
夏侯歡兒很開心,但是她的身子卻已經支撐不住了。
到了旁晚,她已經陷入昏迷,背上的沉默,讓尸王的心不斷抽痛著。
到了半夜,天氣越來越寒冷,他不得不停下來,找了一處背風,把她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里。
屋漏偏逢連夜雨,到了大半夜,她發高燒了,不斷掙扎呻、吟著︰「渴……水……」
東方邢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很燙,燙得燒痛他的心。
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憐惜的光芒,他抽出身上的匕首,在手臂上狠狠地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把傷口放在她的嘴上,帶著腥味兒的鮮血涌進她的嘴巴里,她無意識地吞咽著。
直到她不再喊了,他才若無其事地止血,把衣袖拉下,抱著她,幽冷的眸子望著懸掛在半空中的月芽兒,沉默。
溫度回升後,他繼續抱起她,在漫天黃沙的荒漠上步履艱難地前行。
夏侯歡兒持續低燒,也是也是迷迷蒙蒙的,偶然醒來一會,又昏迷過去。
每次醒來,她都會問他,到頭了沒。
每次,他都這樣回答,快到了,再撐一會。
夏侯歡兒不記得自己醒來多少次,也不記得自己問了多少次了。
她記得水已經喝光了,但是每次她昏迷的時候,她都感覺到有水流進她的口里,粘粘的,有些腥味兒。
她以為是幻覺,卻又真實得讓她膽顫。
再一次,她假裝昏迷,然後听到他抽出匕首的聲音。
她毫無預警地睜開眼楮,嘶的一聲,匕首劃破了他的手臂,那殷紅的鮮血亮瞎了她的眼楮。
他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楮,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把傷口湊近她的嘴邊。
望著他手臂上那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痕,熱淚如斷線珍珠般不斷地往臉頰滑落,她緊閉著嘴巴,偏過頭去,不肯再喝他的血。
「喝。」沙啞的嗓音透著不容她拒絕的命令。
她倔強地偏過臉,哭著大喊︰「不喝。」
他默了一會,突然伸出手掌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巴,鮮血流進她的口里。
「唔……」她虛弱地掙扎著,但卻沒有辦法阻止他自虐的舉動,他的血混著她的眼淚,落入她的嘴巴里,濃烈的血腥味兒充斥在她的嘴巴里,既苦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