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後悔的。」沈撩靜靜地說完,然後轉身默然地離開。
身後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他知道他那樣說,肯定是徹底把他激怒了。
門外,陸音候著,看見他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沈大人,你又惹爺生氣了。」
陸音是伺候傲魄的女人。
「他……」沈撩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黯然神傷地離開。
陸音在門外候著半響,才推門進去。
傲魄已經恢復了冷靜,坐在那,宛如神聖不可侵犯的天神般,讓人敬畏,仰慕。
陸音掃了一眼地板上的茶杯碎片,立即取來打掃工具,清理干淨,重新泡了一杯茶,送到傲魄的面前。
她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力度適中地給他按摩著堅硬的肩膀,柔聲說︰「爺,別生氣,沈大人不是故意的。」
傲魄眯著黝黑深邃的眸子,沒有吭聲。
「爺,你已經很久沒有找音兒,今晚……」
沒等她把話說完,傲魄嗓音一沉,冷冷地說︰「怎麼,不耐煩了?」
陸音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情,趕緊說︰「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問得更尖銳了。
「我只是關心爺,身體是不是……」
傲魄驀地回過身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冰冷的眸光仿佛能把她冰封似的。
「你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再有下次,你就別再讓我看見你。」
陸音的身體頓時一震。
她跟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她當然知道,他說一不二的強勢作風。
她的心傷了,被他的態度,被他的話傷了。
他是高不可攀的人王,能夠伺候他是全帝都女人的夢想。
他把她留在這那麼多年,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卻沒想到,他現在卻說出足以把她打進地獄里,殘忍傷人的話。
她垂著眼瞼,即使傷心難過,也不敢絲毫表露出現。
「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
是她越軌了,她不該妄想干涉他的事情,也不該猜測他的心思。
傲魄驀地松開手,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個字︰「滾。」
「是。」陸音攥住了顫抖的手,黯然地退下,輕輕掩上門。
書房里立即恢復了平靜。
傲魄拉開了身旁的抽屜,里面放著一盒新鮮的葉子。
他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拿出一片葉子,放在唇上,輕輕地含住,然後吹氣,清脆悅耳的曲子立即縈繞在書房里。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夏侯歡兒才教過他一次,他回來之後,練習了幾次,便已經能吹出動人的曲子。
每當他的心情煩躁的時候,他就會取出葉子吹曲子,閉上眼楮,幻想著,夏侯歡兒現在就在他的身旁,凝神靜氣地凝听著他吹奏的曲子,直到心情放松下來。
然而,放下葉子,發現這一切只不過是他自己的幻想,心就好像被挖空了一般,讓他覺得很難受。
這就是人世間最痛苦的相思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