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洋西岸的某個點上,有一個叫海門的御城小鎮,面積不足三十平方公里,始建于十四世紀末。
二零九四年,農歷七月十五,盂蘭勝會,施孤正ri。
零時,颶風突至,暴雨如注,震山撼岳,拔木摧屋。狂風拍起十米巨浪,奔襲而來,卷走殘余,吞沒瘡痍。立時,整個小鎮汪洋成海,不著塵煙。
三ri之後,風暴方過。又過四ri,積水漸退。災後重建工作逐步展開。同時,一支醫療衛生支援隊從十幾公里外的棉市開拔而來,在鎮上的一處活動板房中駐扎下來。他們的任務有兩個,一是救死扶傷,一是預防傳染病發生。
劉漢,男,十九歲,棉市醫學院大二學生。由于此次風暴超強,棉市及周邊不少城鎮都成重災區,一時間醫療衛生職業人員緊缺,zh ngfu部門便組織一些相關專業的在校學生加入支援隊。而劉漢,便成了支援隊中的一員。此次,他所在的小分隊負責支援的區域便是海門鎮。
「易菲,我怎麼感覺你最近又漂亮了!特別是穿上這身白s 制服,簡直就是個心懷大愛的天使啊!」
活動板房中,劉漢對著一個正在裝備消毒滅菌器具的女孩笑嘻嘻地贊道。
那女孩叫易菲,是劉漢的同班同學,棉市醫學院有名的校花,長得漂亮自不必說,關鍵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出塵氣質,和一雙清澈得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大眼楮,輕易就能令人沉迷。
「劉漢,別開玩笑了,我們得趕緊出發去做事了!」
易菲有些無奈的說道,顯然類似的贊美她听過很多,而眼前這個男生的贊美應該就佔了不少。
「怎麼能是開玩笑呢?易菲,我這可是發自肺腑的啊!難道你一點都感受不到麼?」劉漢非常認真地說道。
「好吧,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今天劉漢和易菲被分配到的任務是鎮上某個區域的消毒滅菌工作,背上裝備,兩人就出發了。
一路上,劉漢緊跟在易菲的身邊,不時地獻著殷勤,他那張嘴就沒有停過,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來做事的,貌似泡妞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對此,易菲只是偶爾禮貌xing地做些簡單回應而已。
到了目標區域,兩人便開始對著各種角落,噴灑一些霧狀的東西。
這場風暴,將整個小鎮摧殘得面目全非,所有的道路也是瘡痍滿目,走起路來相當地不方便。
「哎呀……」
劉漢一個不留神,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直接就摔向地面,幸好雙手及時到位,撐住了地面,才不至于太過狼狽。
「咦,這是什麼東西?」
摔倒的劉漢突然看到手邊躺著一小塊菱形的玉牌,順手抓到手里,有些奇怪地看著。
這是一塊看上去很普通的玉牌,菱形,拇指般大小,微綠,光澤,放在手上有絲絲冰涼。上面還穿著一根黑s 小繩,看起來應該是塊頸墜。
「你沒事吧?」易菲走到劉漢的身旁問道。
「沒事沒事,剛剛不小心被樹枝絆了一下,差點摔了一跤。」說到這里,劉漢眼珠子轉了轉,拿著玉牌在身上擦了擦,然後遞到易菲的面前,非常嚴肅地說道︰「易菲,這塊玉牌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從我太爺爺的太爺爺開始,已經傳了好幾代人。今天,我想把它送給你!」
易菲剛才在認真做事,並不清楚劉漢遞過來的那塊所謂的傳家寶,其實是隨手撿到的,她有些意外地看著劉漢,然後皺了皺眉頭,說道︰「劉漢,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們目前都是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輕易拿出來!」
劉漢繼續嚴肅地說道︰「易菲,我必須非常嚴肅地跟你說,第一,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我們有權談戀愛!第二,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都應該是一輩子的事情,而不存在什麼目前學業為重的說法,從理論上講,它們都不應該跟戀愛有必然的沖突!」劉漢突然臉又一變,非常深情地看著易菲,說道︰「易菲,我是經過非常慎重的考慮,才決定將這傳家寶送給你的!請你相信!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能成為我的妻子!」
看著眼前這個深情而誠懇的男生,那一瞬,易菲的心底有一絲被觸動到的感覺,只是,隨即又想起對方平時那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樣子,趕緊甩了甩頭,把那一絲觸動給甩到九霄雲外,留下一句︰「劉漢,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就好!」,說完便轉身走開了。
「失敗了麼?不過,還是有一點效果的嘛。哼哼,看來這一套對你還是管用的!易菲,你離被我俘獲已經不遠了!嘿嘿嘿……」
看著前方女孩那曼妙的背影,劉漢獨自在心底**著。然後隨手將玉牌系在脖子上,便跟了上去。
很快,白天的時間就在劉漢不時的殷勤中過去了。為了緩解前面表白失敗的尷尬,劉漢以退為進,表示自己或許還不夠成熟,然後就跟易菲討論起了人生和理想,絲毫沒有再去繼續之前的話題。兩人相處的氣氛還是相當和諧的。這家伙雖然長相普通,身材一般,身高也就一米七幾,而且成績在學校也是墊底的,甚至連這大學,都是家里多花了不少錢才給過的。但他從小腦袋靈光,思維活絡,嘴巴流油,在泡妞方面,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
只是這女神,可不是那麼容易泡的啊。
棉市城區離海門鎮也就十幾公里路,所以醫療衛生支援隊的成員,那些晚上沒必要值班或者沒輪到值班的,都會回去,然後第二天早上再過來。
跟著大隊的車回到市區,劉漢就下車了,因為隊里有幾個成員是住校的,其中也包括易菲,所以大隊的車會先開回棉市醫學院。而劉漢的家在棉市,沒有住校,所以他便在一個路口提前下車,自己打車回家。
劉漢的家住在棉市城東靠近山腳的一個別墅小區內,獨棟,復式三層,帶小花園。可見其家境還是相當不錯的。
推開白s 的木柵門,走到屋門前,在一個密碼鍵盤上按了幾下,又打了一下指紋,門便 地一聲打開了。
「小漢回來了啊!」一個四十來歲、保姆模樣的女人從餐廳里走出來,笑著招呼道。
「嘿嘿,王姨在做飯呢?」
「差不多做好了,準備吃飯吧。」
「好 ……」
屋內是很現代化的裝修風格,成套的大沙發,水晶吊燈,家庭影院,大理石地面。不過,家里好像除了那個王姨之外,沒有其他人在。
很快,菜就全部上桌,三菜一湯,魚、蝦、青菜、排骨湯。
吃飯的就王姨和劉漢兩個,兩人邊吃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
「小漢,今天你媽打電話來問你近期的情況了。」王姨說道。
「哦,她怎麼不打給我呢?」
「這個,呵呵。」
「王姨,您不會也覺得,她一打電話給我,我就準會問她要錢吧?」
「呵呵。」
「唉,好吧,其實我管他們要錢,也不過是想攢著給他們養老,做兒子的怎麼著都要比那些賣保險的靠譜啊,怎麼就沒人信呢?」
……
劉漢吃完飯,打開客廳的電視,便坐到沙發上打起了電話。
「爸,您老最近身體還好吧?」
「你小子,怎麼又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樂意。
「誒,爸,話可不能這麼說。別人家想兒子給老子打電話,都不得呢。我這是孝順,才經常給您打電話啊。」
「別跟我來這套!有什麼事就說!」
「爸,你這真是,讓我怎麼說你呢!咱們父子之間通個電話,聊一下家長里短的東西不好麼,干嘛一定要有什麼事呢?」
「啪!」電話被對方直接掛斷。
「靠!」劉漢趕緊重撥過去。
「還跟我扯不?」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有些小得意。
「好吧爸,我輸給你了,你比我無恥!」
「有事說事!」
「那個,是這樣的,告訴您個好消息啊,前段時間您兒子我不是去學車了嗎,現在駕照拿到啦……」
「啪!」電話又被對方掛斷。
「我——草!」劉漢連忙再一次撥過去。
「爸,不帶這麼玩的哈,您兒子這弱小的心靈,哪經得起您這麼掛電話的!」
「是不是要錢買車!」
「爸您真是英明神武啊!我看中了一款很普通的車子,大概要三百八十萬的樣子,xing能還行,比較配您的身份,您看……」
「三百八十萬!你怎麼不去搶!還配我的身份!你老子我出門頂天了也就一百來萬的車!」
「我是您兒子嘛,開個好一點的車您也有面子不是?況且我一個人呆在棉市,時常空虛寂寞……」
「別扯蛋!叫你來羊市你又不來!一口價,五十萬!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一個小屁孩開那麼好的車干嘛!」
「我已經成年了……」
「不跟你扯!愛要不要!」
「別別別,爸,我要!我要哈!」
「明天給你轉過去!」
說完,劉漢的老爸就掛電話了,而劉漢也沒再打過去,他打了另一個電話。
「媽,您老最近身體還好嗎?」
「是小漢啊,怎麼,又管你媽要錢來啦?」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比較輕松的女聲,似乎還帶點調侃的意味。
「嘻嘻嘻,主要還是關心一下老媽您。」
「是嗎?那你打算什麼關心老媽呢?」
「這個……最近我妹妹的學習還好嗎?」
「哦,你是說小詩啊,她今年讀高一了,考上了鵬市中學,是一所不錯的學校,這不才剛開學嘛。」
「哦,那很厲害啊……」
接著,母子倆便煲起了電話粥,一煲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劉漢自己實在憋不住了,才跟他老媽說了買車的事情,最終他老媽給了他八十萬。于是,劉漢才心滿意足地去洗澡了,甚至還一邊洗澡,一邊高唱「世上只有媽媽好」。
劉漢的老爸叫劉磊,老媽叫支玲,他們在劉漢剛出生不久的時候,便離婚了,據說是因為他老爸沒法接受他老媽身邊有太多的藍顏知己,本以為生了孩子後情況會好一些,誰知道劉漢一出生,就有很多個男人搶著要做他的干爹,直接把他老爸給氣得啊!而反過來,其實劉漢的老爸身邊也一直有很多紅顏知己,所以雙方就吵開了,沒幾天就離婚了,而劉漢則是跟的劉磊。
後來劉磊跟支玲都各自又有了家庭,然後劉漢就多了一個小他兩歲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叫劉濤,跟劉漢關系並不怎麼好。還多了一個小他四歲的同母異父的妹妹,叫施詩,這個妹妹倒偶有跟劉漢通電話。
現在劉磊在羊市生活,支玲在鵬市生活,但劉漢卻都不想跟去,所以就呆在棉市了。
劉漢洗完澡後,跟正在看電視的王姨道了一聲晚安,便上二樓房間里上網把妹去了。
聊了兩個多小時的qq和**,並且發表了一些s o包的文字和圖片,劉漢就跟周公約會去了。
第二天早上,繼續奔赴海門鎮,生活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妞照泡,油照流,愜意的ri子別無所求。
只是,幾天後,ri子來到了農歷的七月三十,施孤禁獄ri。
零時,劉漢已經睡熟了,因為一天的事情做下來多少還是有些累的。這時,在小鎮上撿到的那塊玉牌,還被劉漢掛在脖頸上,貼在胸口。
當牆上的電子鐘時間顯示為「00︰00︰00」的那一瞬間,原本安靜而普通的玉牌突然光芒一閃,然後整個玉牌就亮了起來,那光芒特別地微弱,甚至于開著燈的時候可能都看不出來,但此時劉漢房間的燈已經熄了,所以那種光亮還是有一定的可見度的。
光亮呈現的是一種淺淺的綠s ,它慢慢地從玉牌中流出,像一小團淡淡的熒火似的,逐漸往劉漢的頭部搖曳而去,當到達眉心位置的時候,直接隱了進去,沒入了劉漢的腦袋中。
下一刻,劉漢的整個後腦勺的邊緣處,一圈淺綠s 的光芒一閃便沒,緊接著,劉漢的雙眼猛地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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