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經過吊橋,過到那邊山崖。段正淳急步趕來,道︰「婉兒,你們還不快去,你娘急需救治!」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而此時保定帝自是回宮去了。
陽雄道︰「岳丈大人,若我岳母容貌就此毀了,你還會不會要她!」既然木婉清已與他相認,是以陽雄也稱呼其為岳丈。
段正淳正色道︰「我這生負你岳母以及婉兒良多,你岳母不要說毀了容貌,即使,即使她全身潰爛,不成人形。我也一樣愛她,疼她!待此間事了,我」
突然,他仿佛感到背心一股陰森的寒氣襲來,不由轉頭向後望去,只見法壇之前,刀白鳳正望著自己,臉若寒霜,眼中充滿怨毒。
秦紅棉听了,感動得留下淚來。
陽雄松了口氣,道︰「我已為岳母治了傷,她的容貌不但會復原,而且可能更勝從前。」
段正淳悲痛的心中,情不自禁的一喜。
陽雄道︰「我去給舅老哥上柱香,這就離去。」
段正淳微微點頭。他想這三人在此,畢竟尷尬。
陽雄來到法壇香案之前,也不理一旁的刀白鳳,上了三柱香。只見靈牌之上,正中大字刻著︰大理段氏第九代孫段譽之靈位。右上角小字刻著︰生于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左下角刻著︰卒于保定二十一年。
陽雄突然抬頭望天,凝神思索,不時掐動手指。然後「嘶」的一聲吸氣,道︰「不對,啊,不對!」
段正淳道︰「哪里不對?」
陽雄道︰「舅老倌這八字,若生于帝王之家,應該是大富大貴之命啊!決不至于早夭!」
段正淳道︰「雄兒,你會算命?」
陽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我乃天玄易數唯一傳人,若說佔卜命相,天下無雙,無人能出我右者!」
段正淳心道︰「看來這個女婿還是過于浮躁,夸夸其談,大言不慚。豈不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他對陽雄的印象登時就大打折扣。
而這時刀白鳳听陽雄如此說,登時心中一驚,凝神細听。
只听陽雄又道︰「他這八字,若生于草莽之家,現在夭折,才合道理!」
段正淳心中登時來氣,只念他是婉兒夫婿,才沒有發作,道︰「這事實已擺在眼前,怎不合理?雖說我大理彈丸之地,卻也正正經經乃是一個王國。我段正淳忝為鎮南王,又怎屬草莽?」
陽雄故作深沉的微微一笑,如一個長輩看待不懂事的孩子般微微搖頭,道︰「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你根本不是他父親!」
陽雄石破驚天的一語,登時將在場所有人震得呆了。
刀白鳳心中如遭雷擊,登時面無人色,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段正淳大怒,舉掌欲給陽雄一個耳光,但瞥眼間見到刀白鳳神色,不由心中劇震,「她是被這句話氣的?還是真有其事?」
段正淳慢慢縮回手掌,緩緩道︰「鳳凰兒?」
刀白鳳站起身來,指著陽雄厲聲道︰「我兒已逝,你還要如此中傷于他,用心之險惡,簡直無人能及。哼,你以為我不知你心中打算?就算譽兒去了,也輪不到你這外姓人來做世子!」
段正淳一听此言,果覺有理,臉色登時就黯了下來。
陽雄不屑的一笑,道︰「我雖然是江湖之中一介窮小子,可還沒將什麼富貴榮華放在心上。哼,看在你是婉兒的父親面上,我今日就冒著天機反噬之險,施展一次玄空探戈之術!」
段正淳臉色凝重,心道︰「玄空探戈之術!那是何種秘術,怎的從來未曾听見過?」
木婉清听得陽雄說得凝重,要冒什麼什麼之險,登時就擔心起來,走過來道︰「老公,不要!」
陽雄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突然哇呀呀一陣長叫,內力激散頭發,腳步移動,手也舞了起來。
眾人一見,均自大奇,這種步伐,這種動作,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但看上去雖然簡單,卻充滿了動感與節奏感。
陽雄在心中默默打作節拍︰「1a2a1a2a呢噠噠,呢噠噠,呢呢呢呢呢噠噠!」,跳起了前世在學校學的探戈,當然,探戈是雙人舞蹈,他一時跳男伴動作,一時跳女伴動作,反正亂搞一氣。
探戈最基本的手的動作,就是五指成爪,向後旋轉反抓。陽雄心道︰「咦,不知道那九陰白骨爪,有沒有這一招?」
陽雄前世學習探戈,並非追求藝術啊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他不過是因此能光明正大的牽牽女伴的手,摟樓女孩子的腰。有時運氣好,還可以踫踫胸,打打波什麼的!為此,他也付出了幾個月吃饅頭咸菜的代價,這才將生活費節約下來,積攢起交了學費。
如此一盞茶時分,陽雄又是哇呀呀的一聲怪叫,手中西瓜刀憑空出現。
段正淳一驚︰「果然有些門道,連本王都未能見到他是如何出刀的啊!」
只見陽雄閉上眼楮,手持西瓜刀,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快速寫畫。
寫完之後,突然口吐白沫,向後就倒,裝著暈去。
木婉清自是大驚,急忙搶上扶起,嘆他鼻息,均勻正常,這才心中稍慰。
眾人向那石頭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四句,正是︰「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其他人自是不懂,但刀白鳳見了,心中驚恐得無以復加,就如被群鬼包圍一般,全身如觸電般顫抖起來,臉色如僵尸一般。「是了,我不該冒充觀音娘娘,褻瀆了她,這是佛祖降罪了啊!」
段正淳心中仿佛明白了什麼,心道只有雄兒最明白。見他暈倒,立即抓住他手,食指抵住陽雄掌心勞宮穴,一股暖暖的真氣輸入陽雄體內。
陽雄裝著一下醒來,跳起身來,愣神道︰「你要干嘛?」
段正淳指著那四句話道︰「這是何意?」
陽雄道︰「關我何事?」
段正淳道︰「這是你寫的啊!」
陽雄裝著十分迷茫,道︰「是我寫的嗎?我何時寫的?對了,老婆,我剛剛干嘛了?」
段正淳見陽雄不得要領,正要轉身詢問刀白鳳,卻見刀白鳳嘿嘿的傻笑起來。
段正淳不親不熱冷冷道︰「鳳凰兒?」
刀白鳳突然站起身來,厲聲尖嘯,慘笑道︰「段正淳,你是王爺,是大將軍,我偏偏要和一個臭叫化相好。哈哈哈哈我要找一個天下最丑陋、最污穢、最卑賤的男人來和他啪啪啪。哈哈哈哈,我要你養一個別人的兒子,哈哈哈哈」
崖上山風甚疾,吹散她的頭發,在亂風中飛舞,她翩翩起舞,看上去詭異無倫,只听她高聲唱道︰「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段正淳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入肉,牙齒緊緊咬著嘴唇,虎目含淚。突然,他平靜下來,柔聲道︰「鳳凰兒,我不怨你,都是我的不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譽兒也去了我們回王府回王府」
刀白鳳突然停止歌唱,哭出聲來,淚如瀑布,道︰「淳哥對不起淳哥」突然她毫無征兆的舉頭向著旁邊大石猛烈撞去!
「蓬」腦漿崩裂,刀白鳳斷斷續續小聲道︰「譽兒,娘來陪你了」破腦袋一歪,就此斃命。
段正淳奔上去,抱著刀白鳳尸體,目眥盡裂,仰天悲嘯,「鳳凰兒啊」聲音在山間回蕩,余音裊裊,不絕如縷。仿佛群山齊哭,天地同悲。
陽雄揭人**,成功陰死刀白鳳,心中殊無快感,反而有著一絲內疚,一絲悔恨。
「叮,宿主爽點減5。」陽雄一驚,看向總數值,只有16了。剛剛花了40給丈母娘兌換藥!當下陽雄硬起心腸。
秦紅棉與木婉清也是毫無報仇後的喜悅。
秦紅棉道︰「雄兒,婉兒,我們離開吧!」
段正淳停住嘯聲,轉過頭來,淒然道︰「紅棉,你你也要離我而去嗎?」
秦紅棉哽咽道︰「淳哥,我」
突然,只听吊橋那邊,傳來激烈的打斗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