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陽雄一行來到江陵,見到喬峰留下的記號,徑直前往,在一家客棧匯合。
雖然喬峰路程更遠,但卻只身一人,行程自然更快,是以先到。
客棧房間中,陽雄說道︰「二弟,結果如何?」
喬峰挺起脊梁,內心自有一股自豪之氣,說道︰「完全如大哥所料,我的血確能溶于令公遺骨!」
陽雄大喜,說道︰「那我得傳訊天下,將此事公布!」
喬峰道︰「大可不必,大丈夫行事,在于無愧于心,有我自知,便已足夠。」
陽雄使勁拍拍喬峰壯碩的肩膀,說道︰「好,果然不愧忠良之後!」
次日一行人又行,前往大理。蕭遠山雖然心中難以接受,但事實擺在面前,不接受也是不行。他功力已失,只好听陽雄與喬峰安排,一起前往大理養老。
到得大理境內,陽雄修書一封,命邊關守將送去皇宮。
一行人到得大理城外,見保定帝段正明,帶領段正淳、高升泰、巴天石、範驊等親自出迎,以武林之禮迎接喬峰。
當然陽雄的四位娘子木婉清、鐘靈、阿朱、阿碧,听得陽雄回來,自是高興異常,一起出城來迎。王語嫣卻不再此列。
當日四大高手及崔過二人護送阿朱、阿碧、王語嫣到大理之後,木婉清展示出了有容女乃大的大婦節操,將相公的三個「救命藥」安置得妥妥當當,與阿朱阿碧姐妹相稱,甚是融洽。
其實天機侯府已然落成,雖然一些景觀仍在建設,但並不影響入住。阿朱阿碧本可各住一院,但她姐妹偏偏要同住一院。木婉清、鐘靈也搬到了天機侯府。
王語嫣母女卻是被過彥之等人用蒙汗藥迷昏,強行帶上路的。初時她極度反感憤怒,但她畢竟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從未見過外面世界。這一出來,又有阿朱阿碧相陪,一路上見到的盡是新鮮玩意,漸漸的就不那麼抵觸了。其實她時常拿表哥與陽雄在心里比較,雖然她潛意識偏向于表哥,但無論怎樣偏向,得出的結果,都是陽雄要優于自己表哥。
到了大理,段正淳一見王夫人,那自是又驚又喜,但見她瘋成那樣,見誰都喊淳哥,不由得又是憐惜,又是感動,更多的卻是愧疚。將其母女安置在了鎮南王府。
當夜,段正淳找到王語嫣,問明其生日,說出自己才是她父親。王語嫣冰雪聰明,一經推斷,就知此事屬實。她從小未得父愛,這一下有了個父親,雖然表面上仍舊冷漠,但其內心卻是暖暖的。因為從那天起,段正淳幾乎天天來探自己母女,問寒問暖,關懷備至。而且母親見了段正淳之後,瘋病竟然好了不少,不再叫其他人淳哥,只叫段正淳一人了。
城門之外,陽雄下車,率先見過岳伯父,段正明倍感欣慰,慈祥而笑,連道︰「不錯,不錯….」
陽雄又見岳父段正淳,說道︰「岳父好,我那藥可還有效?」
段正淳眼楮一稜,臉現不善之色,小聲道︰「待會事了,立即到我書房來見我!」
陽雄笑道︰「小婿省得。」
當下陽雄引薦喬峰,蕭遠山無顏下車,喬氏二老亦留在車里。
段正明與段正淳臉現肅色,一齊拱手。段正明道︰「喬大俠之名,在下如雷貫耳。尊駕能屈尊來我大理相助,令我舉國生輝,我兄弟二人榮寵之至啊!」
喬峰道︰「豈敢,豈敢,喬某慚愧,能得皇爺收容,感懷備至。」
客氣一陣,段正明當下向喬峰一一引薦高升泰、巴天石等。
段正明引薦到最後一人,卻是一個極美的少女,連陽雄也不自禁心中一顫。
那少女全身白衣,笑靨生花,容貌如海棠滋露,腰肢似楊柳裊風。只見她還未等段正明開口,便走上前來,微微一福,婉轉說道︰「喬大俠名滿天下,小女子仰慕已久,還望日後多多指點。」
陽雄心道︰「指點?這是….」
只听段正明說道︰「她便是山江閣副閣主了,這些日子不少江湖好漢前來,都是由她統領。她乃巴司空姨妹姬姑娘,其輕功不在巴司空之下!」
陽雄心道︰「有戲啊!難道是我在信中將二弟的情況寫得太過詳細,皇上為了籠絡二弟,有意安排姬姑娘做她副手?還是姬姑娘听說二弟前來,真心仰慕,自動請纓?亦或是她本來就是合適人選,是我想多了吧!」
當下一行人步行入城,皇宮中設宴為喬峰接風。
宴罷,姬雅萱帶喬峰等前去專門為其準備的府邸。陽雄卻如約來到段正淳書房,聆听教訓。
段正淳見陽雄前來,臉色一沉,開口道︰「你出去三月,正事沒辦成多少,娘子卻娶了不少!哼…你娶娘子也就罷了,為何將…王夫人害成這樣,設計騙我女兒?」
陽雄裝著露出驚詫之色,說道︰「岳父大人明鑒,我對婉兒靈兒之心,蒼天可鑒,我又怎會設計騙她們?即使她們要我為他們而死,小婿也絕不眨一下眼楮。至于正事,我擒鳩摩智,救方丈,收喬峰,吸引大量武林英雄來投,這些都不算正事嗎?」
段正淳听陽雄這樣說,心道︰「看來他與我一樣啊,雖然風流,但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但他比我勇敢,愛就是愛,敢于為自己的愛人承受壓力,將她們盡數娶回來。我…不及也!」
事實上他雖貴為王爺,按說娶個三妻四妾那是正所當為,但他的夫人刀白鳳卻是擺夷族酋長之女,而擺夷族的風俗歷來就是一夫一妻。他娶刀白鳳,初衷就是為了皇室得到擺夷族的支持,是以不敢將眾多情人娶回府來。
段正淳于是道︰「我…我說的不是婉兒靈兒她們,我是說…語嫣!」
陽雄驚道︰「語…語嫣….,也是你女兒?那你與王…王夫人是那什麼姘頭?你連有夫之婦也不放過?」
段正淳大怒道︰「胡說,青蘿她與你甘岳母一般,都是先與我好了,才嫁人的!」
陽雄道︰「原來如此!」
段正淳道︰「說吧,你將她害成這樣,該當何罪?」
陽雄道︰「她的性格難道你不知?事實上不是我害她,而是她害我。」于是將那謊話又說了一遍。
段正淳听了,與四大高手的稟報一般無二。但他心中哪里就會如此輕易相信,于是說道︰「你能掐會算,武功又高,卻被青蘿捉去,你這如何讓我相信?」
陽雄道︰「我當日只算出我有一樁好事,卻未想到過程是如此的驚險!現在那令我走火入魔的異種真氣都還在體內,岳父一探便知。」
其實段正淳不過是想听一下陽雄的解釋,並沒有真心想要問罪于他,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他又怎知陽雄本來就知道的。
段正淳說道︰「青蘿之病,可能治?」他已找太醫看過,都說這種瘋病只能慢慢調理,只開了些安定的藥物。
陽雄道︰「當然能治,但…你不覺得,她這樣更好嗎?如果她好了,那比一只母老虎還恐怖啊!」
段正淳一愣,心道︰「是啊!我又何必將她治好呢?她現在有我陪著,是真開心。她那脾氣,如果好了,只能徒增煩惱而已!」
段正淳頓了一頓,臉上微微一紅,囁嚅說道︰「雄兒,你上次那藥…那藥挺對癥的,不過…不過….」說到這里,終覺難以開口。
陽雄道︰「不過什麼,醫者父母心,況且,你還是我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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