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母親應該是莫家的大少女乃女乃,誰敢殺這樣的人?
「你沒听說過一個詞麼?」莫南爵眉梢淡淡,「報仇雪恨。」
「听過,可是?」
「顧名思義,報仇是為了雪恨,」他眸光晦暗不明,「如果恨永遠都無法雪清,報了仇又有何用?」
「……」
恨永遠無法雪清……那該是什麼樣的恨?
童染愣愣的看著他,眼角未干的眼淚滾落下來,「你母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男人知道她要問什麼,他怕他再說下去,童染听了會受不了,「你要我說針扎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
「可是……」
「你這女人,怎麼哭起來沒完沒了的?」
莫南爵睨她一眼,男人將話題扯開,顯然不願意再多說下去,他伸手扳住她的臉,拉向自己,而後薄唇湊上來,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淚痕全都吻干淨。
他的唇是冰涼的,可吻卻是炙熱的,冰火兩重天,本是極度繾綣的柔情蜜意,可童染卻沒有力氣去回應。
她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吻著,整個人還處于極度的震撼中無法回過神。
他擁有那般顯赫的家世,莫氏家族權勢滔天,可他身為繼承者,他的童年卻是這樣殘忍血腥的……
不,那不能說是童年,那僅僅只是一場豪門之間的廝殺……
勝者為王,敗者入土。
莫南爵平時話並不多,今晚說的話幾乎同他平時大半個月說的差不多,童染坐在床沿,男人吻完後退開身,重新靠了回去。
她垂眸盯著他看,若不是他說,她斷然無法想象,他這般天子驕子一樣的外表和身份下,竟然埋藏著如此沉重的枷鎖!
她也從來都不會知道,那些龐大雄厚的家族下,竟然是這樣殘酷冷血的生存法則!
童染動了下,如玉般縴細的手指輕撫上他英俊的眉間,她從沒有一刻如此心疼他,「莫南爵……很疼對嗎?」
「不疼,」男人對上她的眸子,嘴角揚起弧度,「這是我的命,我早已經習慣了。」
「命……」
這樣的高人的一等命,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嗎?
童染抿著唇,她別過頭去,莫南爵以為她又要去洗手間哭,便皺起眉頭,「你這女人,就不能消停……」
他話還沒說完,童染突然轉過來,俯體後,雙臂環住他的脖頸,緊緊的摟住了他。
莫南爵怔了下,俊臉被她按在肩上,還從沒有女人這樣抱過他,印象中,這是他對她才會有的擁抱姿勢,他手抬起來,幾番想要落在她的腰間,最後,卻還是垂了下去。
他沒有動,就任由她這樣抱著。
童染臉頰貼著他的短發,她伸手撫上他的背,一下一下,拍的極輕,嗓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莫南爵,都已經過去了,你以後再也不要想起了,把這些都忘了吧……」
男人背脊一僵。
這女人……是在安慰他?
「對不起,我不該叫你說,不該讓你回憶這些,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