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兩滴,三滴……
她一滴滴的數著,手落在小月復上,她想,孩子離開的時候,她的小月復也是這樣的抽痛的,一下,兩下,三下……
每個女人都是有母性的,童染想起陳安說的話,孩子走的時候還沒成型,它不會有多痛的……
可她卻覺得,仿佛听見了孩子的叫喊聲。
她輕咬住下唇,將涌上來的淚水生生逼回去,這不過短短的一夜之間,很多東西就已然改變,是不是她要的,曾經擁有的,都要面臨失去的痛苦?
童染望著點滴瓶怔怔的出神,視線恍惚下,就見一個人影站在了病床前,男人俊臉隨即壓下來,「哭什麼?」
她嚇了一跳,忙向後躲了下,「你……」
莫南爵身上披著件大衣,男人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他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的臉頰,「打個點滴就能把你疼哭了?」
「……」
「真沒用。」
「……」
童染坐起身,轉身拿枕頭墊在背後時,偷偷將眼角的幾滴淚水迅速抹掉,再轉過來時,面色已同平常無異。
她抬眸望他的臉,「你好些了嗎?」
「這話該問你,」莫南爵在床沿坐下來,他瞅了眼她打點滴的手,「躺在這里的是你。」
「我就是有點不舒服,」童染含含糊糊將話題帶過去,「估計是著涼了。」
男人睨向床頭藥盤里的藥瓶,眉頭擰了下,「著涼了要打這麼多藥?」
「陳安說的,」童染只得推到他身上,「他說都是必須要打的。」
莫南爵眯起眼楮,伸手就要拿一瓶過來看看,童染一驚,忙拉住他的手,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扯了個話題,「昨晚直升機上的人是誰?」
男人動作猛的頓住,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他俊目垂下來睨著她的小臉,「怎麼突然這麼問?」
「那些人對你太狠了,他們分明就是要趕盡殺絕,」童染想起直升機那個戴口罩的男人,想起他毫不猶豫的朝內艙開槍……到現在,她還是心有余悸,「他們是你仇家嗎?還是……」
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狠絕?
莫南爵俯,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身側,薄唇靠近她的嘴角,「你後來看清他的臉了?」
突如其來的親昵令童染想到了在他在岸邊的嗜血凶猛,她下意識的縮了體,而後搖頭,「沒有,他一直戴著口罩。」
「躲什麼,」莫南爵一手從被子伸進去穿過她的後腰,一手摟住她的後頸,他的吻輕柔的落在她眼角,「昨晚嚇壞了吧?」
他語氣莫名的輕柔,身上的薄荷清香躥入鼻腔,童染覺得鼻尖有點發酸,她抬起右手環住他的脖子,「還好,就會很怕你會出事……」
「怕什麼,我出事也不會讓你出事,」男人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童染身體扭動了下,「起來,你好重……」
「別亂動,」莫南爵將俊臉埋入她的頸窩輕蹭下,她身上的清香令他頭疼舒緩,「萬一我控制不住就在這里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