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有多難受?
蘇瀾看了眼莫北焱,神色有些局促,「小染,這是……」
「他是莫南爵的哥哥。」
蘇瀾聞言不由的多打探了兩眼,這麼說他也是莫家的人,那……
她垂下眼簾。
童染拉著她來到沙發邊,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媽,洛蕭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蘇瀾搖搖頭,「我們從別墅被帶走的時候,他不是和你一起在客廳嗎?」
「可是我後來出去了,」童染皺起眉頭,「他沒帶去警察局嗎?」
「沒有證據……警察只看證據抓人。」
童染神色疲倦的站起身,「媽,我帶您上樓洗個澡,您先好好睡一覺。」
蘇瀾也沒多說什麼,她跟著童染起身朝樓上走,莫北焱倚著牆瞥了眼,這不就是照片那抱著小孩的女人嗎?
他勾起嘴角,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
事實上,洛蕭哪里也沒去。
那天晚上警察帶走了蘇瀾和童明海,童染也開車出去追莫南爵,別墅被當做案發現場封了起來。
洛蕭從別墅內走出來,額角還有干涸的血跡,他連伸手抹掉的力氣都沒了,走在亮著路燈的大街上,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去哪里?
洛蕭獨自一人站在街口,他身無分文,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在這里更是人生地不熟。
橙黃色的街燈灑在肩頭上,沉重到荒蕪的感覺,洛蕭抬起頭望著滿天繁星,生平第一次覺得累了。
他喉間哽咽下,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他忽然很想問自己,你在做什麼?
洛蕭伸出雙手,他低下頭,除去斷掉的一根小拇指,別的什麼都沒有。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愛人嗎?洛蕭想起方才在別墅內,童染跟他說的那句話,她說,洛蕭,我這輩子就算是去大街上賣~身,也不會跟你。
為什麼?
洛蕭喉間哽咽下,童染這句話無異于一把最尖最狠的利劍,刺得他體無完膚。
他就真的那麼令她厭惡嗎?為什麼他愛她也錯了?
洛蕭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轉過身,走到邊上的石欄邊坐下。
洛蕭雙手撐住石椅,垂下頭時,身側忽然多了個人影。
他沒有抬頭,孟瑤手里端著兩杯剛買的熱牛女乃,這錢也是她從別墅內偷拿來的,她伸手遞過去,「堂主,喝點吧?」
洛蕭一動不動,孟瑤在他身側坐下來,「你坐在這里做什麼?」
「做什麼?」洛蕭忽然重復下這句話,他痛苦的眯起眼楮,雙肩抖動下,「我到底在做什麼?」
孟瑤一怔,伸手覆上他的肩頭,「堂主……」
洛蕭難得的沒有推開,他抬起手背貼住額頭,「我也不知道。」
「堂主……我們要回烈焰堂嗎?」
「烈焰堂……」洛蕭視線恍惚下,「沒有小染,我要烈焰堂做什麼?」
「……」
孟瑤垂下視線沒有接話,她將牛女乃遞過去,洛蕭並未去接,他站起身,腳步緩慢的朝前走。
他漫無目的,只是這麼走著,夜深露重,月光猶如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