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不是跟他沒抱怨過,多少次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提起,有次喝醉了陳安還說,要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那些老不死的東西都踢出去,還陳家一個安寧。
可他卻真的朝他們下跪了……
這一點蘇清甜不可能撒謊,她應該確確實實是看到了陳安和陳家長老對話的場面,否則這樣的謊言她編不出來。
莫南爵抬手輕貼住雙眼,鐫刻的五官在陽光下折射出沉甸甸的陰影,重的可以壓碎他的雙肩……
那感覺,他怎麼會不懂?
就好像,讓他去給謝陽華下跪磕頭,求他,一遍又一遍的磕頭求他……
那不叫求,那叫對自己的羞辱。
他寧願羞辱自己也要求他們……
是啊,蘇清甜有句話說對了,他真是傻,莫南爵也覺得他真是個傻瓜,陳家長老要是能求的動,還會讓他一直抱怨這麼久嗎?
真的沒人能比陳安更傻,他要是在這里,莫南爵想,他絕對會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打到不傻了為止。
你他媽的倒是給我在這里啊!
莫南爵喉間輕哽下,鼻尖難以抑制的酸澀,他垂下眸,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童染朝這邊挪了點,頭側過來枕在他肩頭上,她輕聲開口,「晚上我們帶著辰辰去陳安的公寓住吧?那兒好久都沒有收拾了,萬一他忽然回來,總不能臨時收拾,肯定來不及。」
莫南爵輕點下頭,大掌反握住她的小手,「手怎麼這麼涼?」
「那你幫我暖暖。」
「我去!」莫北焱朝後視鏡狠狠一瞪,「還讓不讓人愉快的開車了?我他媽的還在這兒呢!」
「……」
都忘了還一個大逗比在前面……
童染忙松開手坐正身體,莫北焱朝後面伸出一只手,「我其實也冷啊,染爺,你們誰給我暖暖啊?」
莫南爵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朝反方向一擰!
「嘶……斷了,真要斷了!」
莫南爵冷冷抬起眸,「你可以悲傷的開車,沒人要求你愉快。」
妹的。
莫北焱忙收回手,就差把方向盤擰下來砸他頭上,他滿臉黑線,「合著我成司機了?!真他媽的哈吉嘛……」
莫南爵搭起一條腿,又看向窗外。
童染朝他看了眼,猶豫下後開口,「蘇清甜說的那個……先天性肌肉萎縮,是怎麼回事?」
莫南爵眉心一凜,眸光被狠狠刺痛,他並未開口,始終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撐在精致下巴上的左手微微握緊……
童染伸手輕推他的肩,她疑惑的眯眼,「莫南爵?你怎麼了?」
莫北焱知道爵不想讓童染知道,換做他,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想讓自己的女人知道,這樣的事這樣的痛誰都希望永遠塵封,再也不要拿出來才好。
他當時是看著他的痛的……
思及此,莫北焱擺了擺手,他故作輕快口氣,「哎呀,染爺,我說你怎麼那麼笨?蘇清甜瞎編的啊,她看不得你們好,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騙你爵已經不行了要死了,不就是想讓你難受或者是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