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小人這就去叫,公主稍後!」管家被龍箬黎這一問霎時慌了。
果然沒等多久,管家就領著一個女的急急往這邊而來,龍箬黎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沒想到一個身份這麼好用。
「賤妾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安!」琴姨娘原本在自己的院子里做著吃食,想著一會兒老爺回來就能吃到可口的點心。哪知管家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來說是公主來府里了要見自己,雖說這個公主以前是從府里出去的,但是心里還是不免有些慌張。
「琴姨娘請起,雖說現在我跟柳府沒有關系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你以前也是我的長輩不是。」龍箬黎一臉無害的笑著。
這時的管家早已被千羽寒打發了,偌大的前廳里只剩下龍箬黎,千羽寒和琴姨娘和她的貼身丫鬟。在龍箬黎的要求下,琴姨娘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只是那緊張的表情仍是掩飾不了。
「听說最近琴姨娘甚是得寵啊。」龍箬黎若有似無的問著。
這一問在龍箬黎是無關緊要的,但在琴姨娘這一邊可听著著實令人不安︰「公主見笑了,賤妾有幸能伺候老爺幾回,哪敢說是得寵。」
「琴姨娘不必緊張,本宮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到明晚便是宮宴了,本宮現在雖貴為公主,但是對宮中之人大多還是不熟的。本想著能見到幾個熟人就再好不過了,但琴姨娘想必也是知道的,本宮對柳氏向來沒什麼好感,本想著這次宮宴又該孤單一人了。不想听說最近琴姨娘受寵的很,便想著柳大人若是出席宮宴應會帶上琴姨娘也說不定,這不便派人特別定制了這件衣服,想來送給琴姨娘。」
「謝過公主了,賤妾實是不敢收公主的禮物啊。」琴姨娘也不是思想簡單的人,龍箬黎的話雖說的合情合理但是畢竟還是令她懷疑的。畢竟當初毅然和柳家斷絕關系的是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惦記她這麼一個毫無關系的人呢。
「琴姨娘,本宮知道你是聰明人,那本宮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要做什麼本宮很清楚,而且你應該明白如果有了我的幫助,你會更加順利。」龍箬黎也知道琴姨娘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干脆便挑明了說。
「恕賤妾斗膽,賤妾與公主並沒有交情,敢問公主為什麼要幫賤妾。」琴姨娘最然懼怕龍箬黎,但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因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是嗎!」
「額!」琴姨娘到底還是吃了一驚,不過一下子便恢復了,「確實,您的母親為柳氏所害,您不可能不記恨柳氏,而我的孩子連這個世界都沒見到便被柳氏害死了,我即使再單純再善良也不可能會原諒害死我孩子的凶手。」
「看來琴姨娘是同意和本公主合作了!」龍箬黎看著那個女人,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恨意,確實再善良的人也有她的底線,再單純的人也有可怕的一天。唯一的區別只是有沒有那麼一個人能永遠保護著她的單純與善良,顯然柳暮晨沒有這個能力。
「本公主期待在明晚的宮宴上能看到琴姨娘的身影。」就在走到門口時,龍箬黎停住腳步,回過頭對著那琴姨娘笑著說了最後一句話。
「小姐,那公主真的能幫你嗎?」這時前廳里那小丫鬟攙扶著琴姨娘邊走邊問道。
「歡兒,你不懂。這個羽陽公主才是真正厲害的人,她是能幫我對付柳氏,但是同樣的她也會對付老爺。」琴姨娘嘆息的說道。
「那小姐問什麼還要答應她呢,為什麼不去告訴老爺?」被喚作歡兒的丫鬟一臉疑惑的問道。
「歡兒,你跟了我也有十幾年了吧。」琴姨娘看著歡兒突然問道。
「嗯,從小姐進柳府時歡兒便跟在小姐身邊了,當時歡兒的娘親做錯了錯事,歡兒一出生便是做粗使丫頭的命,後來是小姐看中了歡兒,向老爺要了歡兒做貼身丫鬟,歡兒才有了現在的生後,就連歡兒的名字也是小姐取得。一直以來比起叫小姐三夫人,歡兒還是喜歡叫您小姐。」歡兒滿眼感激的說道。
「歡兒,那這十幾年來我在柳府過的生活你也是最清楚的。當初我本可以有機會做一個母親,可是柳氏抹殺了這一切的幸福。柳氏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老爺又何嘗不是呢。她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婚約在先,雖然他後來為了息事寧人納了我為妾,但是他卻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他負了我我不怪他,畢竟我給不了他一個光明的前途,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地方,從不與人爭奪什麼。但是我的忍讓卻害了我的孩子,本以為老爺會為我做主,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問都沒有問柳氏。從那一刻起,我便看透了這豪門之中的薄情,我學會了隱忍,知道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知道為什麼柳氏只有一個女兒嗎,那是因為我長期在她的食物里放著紅花,在她的房里點著麝香,這樣的情況下,她即便懷孕也會流產,現在十幾年下來,她的身體早就不可能懷孕了。呵呵,這是柳氏應得的報應。但是老爺呢,我對他的恨不會比對柳氏的少,但是他也是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雖然在十年的時間里,他早已耗完了我對他的愛。」像是說出了十年來所有的委屈般,琴姨娘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輕松,「現在這一切終于要做一個了解了。」
「小姐」歡兒滿眼驚訝的看著這個平日里滿是溫柔的女子。
「歡兒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狠毒的女人,是不是討厭我了呢?」
「小姐歡兒永遠也不會那麼想小姐的,在歡兒的心中小姐永遠終是最善良的人。」
琴姨娘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天還是十幾年前那麼藍,可是自己卻再也不是十幾年前的自己了,有時常常會想,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執意要來找柳暮晨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自己還保留著那一份最純真的感情,還有些一絲快樂的回憶。可能還會有一個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有可愛的子女,一個幸福的家,自己還會一如既往的單純善良下去。呵呵,可惜重來都沒有如果,自己終究還是成了這豪華牢籠里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