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風景與黃昏的大不一樣,我喜歡的,有時卻是午時這樣晴空萬里的景色——黃昏是有其美好之處,只不過會惹起人的感觸,特別是對我這樣的滿腔熱血和憂愁的人來說,看著那樣的暗淡之色,實在是有點大煞風景之虞。
飯吃不吃已不在乎了,難得我還有機會享受這樣的陽光浴下的美好風景,說吃實在是不雅,特別是有兩美人依偎在我的懷抱里,我就更不想打擾她們舒服地伏在我的懷里欣賞這美好風景的興致。
曉雲本是一個快樂的女孩子,只是嫁給了我,使她已變得不一樣了。
清涼的夏風吹了過來,呼嘯著從我們的身邊走了過去,真是清涼,無比清涼,夏天最舒服的事情,莫過于讓這樣的清風吹一吹自己。我怕我會享受得不知時日過,也會因此而忘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重任。
我舒服得就像是睡了覺一樣,磨蹭著她們的俏臉,對她們道︰「兩位夫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吃飯了?」
曉雲可能還真是睡著了,睡意朦朧地對我輕嗯一聲,聲音里充滿了誘惑,像是歡愛時的叫歡聲。只可惜的是,現在我們沉浸在這美好的陽光浴下,實在是提不起那種雅致的興趣。
凱莉娜首先醒過來,把我和曉雲一起抱緊,道︰「你們兩個豬頭,士兵叫我們去吃飯了呢!你們是不是想一直在這里曬太陽不回去?」
我打了一個哈欠,放開她們,又伸了一個大懶腰。這種感覺真是如夢醒時的情況一樣,想不到欣賞中午這樣舒服的風景,也能讓人進入夢境,這真是神奇!
曉雲這豬頭比我是難以抵抗睡意得多,俏眸已是閉了起來,看到她那飽滿的酥胸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著,對她道︰「乖曉雲,你是不是在做春夢了?怎麼都流口水了?」
曉雲嬌笑一聲,拍打了我一下,道︰「你才流口水,我哪里有睡著!還有,夫君大人,你可不可以抱一抱我,我好累,腳上都沒力起來了!」
我大笑一聲,她的這個命令,我當然是很樂意接受,假裝大喝一聲,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凱莉娜也嬌笑一聲,對曉雲道︰「曉雲姐姐,你看到了吧?蒙英果然是喜歡你多一點,我們兩個都這樣坐在地上,可是他就只抱著你,而不抱我!」
唉,也不知道娶了幾個娘子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這種做法也會惹來她的吃醋。
把曉雲放好後,又大喝一聲向她抱了過去,把她整個人向上拋了起來,她雖然大吃了一驚,不過還是向我俏皮地嬌笑一聲。
我對她道︰「乖莉娜,現在你滿意了吧?」
她回道︰「我才不滿意,蒙英,告訴你,花心娶那麼多美女,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後又和曉雲嬌笑起來。
不過凱莉娜的嬌軀看上去縴瘦,但想不到抱起來,也還是很有份量的,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她們。
曉雲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沖我嬌喝道︰「蒙英,你抱我們就抱了,你這樣大喝一聲,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說我們長得很肥?」
我有趣地揪了揪她的俏臉,笑道︰「這不是肥,是豐滿,你們兩個與肥那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听我這樣說,她們才滿意地輕笑一聲,曉雲又再問我道︰「那你那兩個奧匈美女呢?與我們相比又怎麼樣了?」
「應該是差不多吧!」我不無好氣地對她們道︰「要是我們再不回去吃飯,等下可是要餓肚子了,我們快起來吧!」
要不阻止她們再說下去,估計又得問我和杜娟的床事起來了。
離開北阿爾蒂諾關已有五六十里左右的路程,一路上,我們已逐漸能見到有災民的蹤影。看著他們,我的心就揪痛起來,對納克道︰「大人,你認為我國如何才能杜絕黃沙河之災害?」
納克搖搖頭,道︰「黃沙河就像是老天爺賜給我帝國的一把雙刃劍,讓我們的老百姓有水源灌溉農田之時,又讓它的洪水肆虐我們的百姓。帝國幾百年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黃沙河的威脅,也從來沒有哪一代的大王能把它治好。所以,蒙將軍沒必要為了這些祖宗們都沒法解決的問題而傷腦筋。」
祖宗遺留下來的問題是一個棘手問題,但是我們也不能不理會百姓的生死,他們畢竟是我帝國的子民。
對納克道︰「大人,我在關外已連發了幾道奏折給大王,要大王拔款救災,但現在看來,大王應該是沒有批準此事,究竟大王不批準的原因是什麼?」
「蒙將軍有所不知,帝國方圓何止萬里,每天發生的自然災害多如牛毛。我跟你說吧,在我還沒有與蒙將軍一起出關的三天前,大王才讓我向南方的平原縣拔出三十多萬兩去救災!而在此十天前,他已讓我拔出二十萬兩去東方的高泉縣救災了。如今蒙將軍又要讓大王拔款,國庫哪還有這麼多銀兩?」
不用說,這些銀兩之中,他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去不少。但我不是管理這些事情的人,也不適宜管理這些事情。
對他道︰「那這里的災情就不管了嗎?」
「管啊!讓地方自己去管,地方不是有很多富商富賈的嗎?讓當地官員組織他們捐錢救災,能救多少是多少,救不到的,也就不能怨天尤人了!」
也就是說,讓他們自生自滅!
他又道︰「蒙將軍,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我看,對于救災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這些事情,並不是說要管就可以管得來的,你管得了這個災情,那下一個災情,你又該怎麼辦?蒙將軍是我帝國的將帥之才,盡管在戰場上發揮你的才能,對于國內的事情,管多了對你也無益!」
他說的也沒錯,管多了對我是無益,先不說我有無這樣的能力,要是讓劉方以此大做文章,那我的苦頭就多了!
我也不是怕吃苦頭,要是能為這些受災的百姓做點事情,一點點的苦頭,我不怕吃。但要是耽擱了我報仇雪恨的時間,那就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對他道︰「大人所言有理,蒙英領教了!蒙英在官場上的日子不長,不懂這些道理,以後還望大人多多指點提攜!」
「什麼話!以後蒙將軍有什麼不懂,盡管來提問本官就是!」
我們再向南方走了二三十里左右的路程,看到的災民就更多了,他們已無家可歸,在山上、路邊搭起了簡單的草屋,一家大小就這樣呆在里面生活起來。吃的東西,就像是老鼠一樣,吃剩了一堆一堆的草屑留在他們的草屋邊上。
他們已連野菜都找不到,靠啃食這些連牛都可能不吃的野草為生,但是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即使他們挨得了一天,挨得了兩天、三天,但是十天呢?一個月呢?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心真的碎了,我差點沒法咽得下氣。曉雲和凱莉娜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就一直挽著我的臂膀,憂傷地看著這些災民,甚至差點看不下去。
我想要把軍中的糧食分一半給他們,但是我們現在離京城還路途遙遠,給了他們,我們可能也要忍饑挨餓。我沒所謂,但是我說過了,我一定要讓曉雲和凱莉娜過上幸福的日子,我不能讓她們餓肚子,即使別人說我自私,我也是這麼說的了!
不過,有些事情,倒是可以讓曉雲吃點苦頭。
對她道︰「曉雲,把你的東西給我全部拿出來!」
「什麼?」曉雲疑惑地問道。
「納克送給你的那些珠寶首飾,還有莉娜的也是!」
兩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山邊上的那些災民,對我道︰「那些是我們和你在關外的幸福回憶,你給我們留一兩件好不好?」
我向她們點一點頭。
在她們把所有的珠寶都拿出來後,各留下一件成色不好的銀戒指之外,我就叫來了韓良等人,對韓良道︰「韓將軍,你等會命人把這些首飾拿去最近的城里當了,讓當地的官員換些生活用品分發給這些災民,還要跟他們說,誰敢打這些銀兩的主意,就軍法處置!」
韓良知道我這樣做將會對我籠絡民意很有益處,于是也不加追問,就向下去傳令。
納克送給曉雲的這些首飾,是那個老色鬼從百姓身上取來的,現在我把它們還給百姓,也算是為他積了點福。
我們向南越下,踫見的災民就越多,那是因為越來越接近黃沙河流域了,那里的災情最為嚴重,應該不是納克所說的,二三十萬兩就能救得起的小災害!
眼前就有一隊災民從我們的面前通過,他們男女老少,穿著已不成穿著,衣衫襤褸得如一個乞丐,或者現在用乞丐來形容他們已不為過了。
看到我們在望著他們,他們還是失望地繼續向他們的前路走去。我向他們策馬走了過去,對前面一個老者問道︰「大叔,請問你們現在是要去哪兒了?」
他回道︰「哪里有野草,就去哪兒!」
接著又沒再理會我,繼續向前走去。
納克向我這邊走了過來,對我道︰「蒙將軍,請勿多管此等閑事,需知道人言可畏!多管這些事情,對蒙將軍百害而無一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