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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鸞妹妹替宇皇把個脈吧。」楚婉先孫鳳一步開口,擋住了所有的疑問,笑容清淡,眼神清冷。
「來吧,咳咳。」宇皇抖抖索索的將右手從明黃色繡龍錦被中滑出。
這才多久時間不見,那一只手枯瘦嶙峋,暗黃褶皺,手背連著手臂的靜脈突起,血色發青,所有一切,都是蒼老的特征。
探出三根手指,閉目凝心,一處指尖一條脈,跳動頻率幅度該是各有不同的,不過十息時間,孫鳳的心沉得不能再沉。
無毒、無傷,血脈流動緩慢,五髒六腑機能退化,種種癥狀都是在說,眼前這位宇皇宇旭貞,已到壽終就寢的最後時刻,簡單點說,是老死的,老得非常的快。
「明鸞妹妹,可覺得還有救?」楚婉早知道答案,生老病死,唯有天命不可逆,缺什麼都能補,唯獨生命力不行。
「藥石無靈,回天乏力,節哀順變。」明明都早就知道的,還讓她這個小女圭女圭來做什麼。
曾經的鶴發童顏,整張臉已經皺巴巴的,每過一次呼吸,就衰老一分,這種肉眼可見的衰老速度,並不正常。
「節哀順變四個字,還是一會兒跟外頭的人說吧。」楚婉給了孫鳳一個贊賞的眼神,像是在說你的醫術果然不錯的,「明鸞可還記得續命之法?也許還能讓外頭的一眾皇子,過幾天再來跪候。」
「續命之法?」孫鳳听楚婉提到過一次,是醫術里頭的一種秘術,對于宇皇,續命就是用針法和藥物拖慢生命力的流失,「續命最多也只能拖上十天……」
「十天呢。」楚婉不等孫鳳說完,就接上了話,「宇皇可要用?十天,不短了,俗話不是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這十天,還能讓您老人家再考慮考慮,怎麼寫你的遺詔。」
「婉姐姐!」人家話都還沒說完好不好,那種續命,多活了十天不假,卻也是跟植物人差不多的那種瞪著眼楮等死,楚婉明明是知道的,還故意讓宇皇去試嗎?
「明鸞啊~~咳咳~~」宇皇睜開眼皮子都顯得很吃力,每說一個字,都在帶走他本就剩的不多的精力。「你的婉姐姐,朕怎麼听著,是巴不得朕早點死。」幾十年的君王,哪怕是肉身漸漸腐朽,唯有與身俱來的帝王之氣尚存。
「呃……婉姐姐她……」她該怎麼回答?說是嗎?
看著宇皇,孫鳳心里頭情感有點點復雜,是宇皇老爺子給了戚家皇商的身份,然後大哥才能如願考上功名,如今是一個老頭子,也是楚婉的殺父仇人之一。
「是啊是啊,我是恨你。我正等著你咽氣之後,外頭的那幾個人會如何為了遺詔頭破血流。」
楚婉撇過了臉,很不以為意的說著恨字,要是你選擇續命十日,她或許會考慮讓你親眼見著大宇皇朝不再姓宇的那天。
「巴不得你死的,何止我一個,要不是明鸞救了你,你早就去了陰曹地府,你多活蹦亂跳了那麼久,那些等了幾十年的人該有多憋氣。」
「婉姐姐~~~」你果然是想把宇皇給直接氣死啊。
「咳咳,如果不是明鸞救了朕,朕怎麼會知道,為了爭權奪利,人心可以狠毒如此。」
自己中了毒,能下手的無外乎能親近的人,他的枕邊人,朝中大臣,哪怕是他的兒子。
「所以,朕才會服用那些掏空身子的丹藥,明面上精神抖擻,才能看清那些齷齪的人心……咳咳……咳咳……」
丹藥?
孫鳳本就對那一次解毒心存疑惑,她就知道那些積存多年的毒就算都解了,人也不會精神好得一塌糊涂。
而今生命力迅速枯竭的原因,就是因為丹藥已經將體內的精力提前預支的一干二淨,可以說,躺在床上的宇皇,就像一只被掏空了囊肉的西瓜,空有其表。
「婉姑娘,你為什麼那麼恨朕?」宇皇從睜眼看見站在龍榻邊的綠衣姑娘之後,一直都還沒問過她是誰,只知道,兩位神醫跟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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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恨自己,卻不殺自己,冷冷的看著自己死,這位姑娘的恨,很濃。
「我姓楚,我爹,叫楚杰。」
「楚杰?楚杰!原來你是楚御醫的女兒……抱歉……咳咳……」
「抱歉?抱歉!」一句抱歉,讓一直冷靜的楚婉高出了聲,猛然逼近宇皇已經枯朽的面容,近似咆哮著,「如果我現在就去外頭把你三個兒子都殺了,再回來跟你說一聲抱歉,你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咳咳……所以……你恨朕……」楚杰,是他陷入先皇後的去世不能自拔時的犧牲品,失去了理智葬送了無辜之人的姓名,還連累其家人。
「不是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怎麼到你這兒為了皇後的死,就要殺了我全家,你真的那麼愛皇後,怎麼不去殺了真正下毒的人!」
「婉姐姐……」孫鳳可不敢去拉現在的楚婉,躲得遠遠的黑白無常跟陌藍,擺明了不願意管宇皇是死是活。
她來這里做什麼,不該來這里的,她就是個八歲的女圭女圭,應該抱著暖被窩做美夢才對。
「我分得清,你不過是一個痛失愛妻的可憐人,身位君王,被親近者算計,有誰會毒害皇後,有誰會給你下毒,你的心里不會不清楚。」
「權利、地位,太多人想要這些東西了……」宇皇的聲音越來越弱,喘氣也一次比一次起伏大,「明鸞啊,朕不要那十天的續命,再拖著,大宇皇朝江山會不保。」
「宇皇就是宇皇,都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想事情還是那麼透徹。讓我猜猜,遺詔上寫得,皇位是傳給太子。」
楚婉的表情,一副了然,好像早就知道遺詔上寫的是什麼。
「不過,不管你是不是讓太子繼位,大宇皇朝,不會有第三個百年大慶。」
「婉姐姐,太子,不就該是繼承皇位的人,寫不寫遺詔,不都一樣嗎?不然……」孫鳳想問楚婉為什麼說那些話,明著告訴一個皇帝要造他兒子的反……宇皇突然間握住了她的手,讓她嚇了一跳。
「明鸞啊,你知道嗎,爺爺我,很羨慕你們戚家,很羨慕你,帝王家太苦,在皇位上呆著的人不快樂,等著皇位的人也不快樂。」
在戚明鸞面前,宇皇不再自稱朕,也沒講楚婉那些話放在心上,一連串的,宇皇說了很長的話,在長長的吸了口氣之後。
「京城里早就傳開了,說戚候儒愛妻如命,讓我想起了從前跟皇後在一起的日子,在四季如春的火岩城里,我們是彼此的唯一,說出來也不怕你個小女圭女圭笑話,那些個妃子,都是皇後替我娶的,我並不願。」
呵呵呵呵,心底無奈的苦笑,果然跟自家老爹的情形一個樣子。
孫鳳扶額,話說,知道自己是個小女圭女圭,說這些合適嗎?
通過握著自己的宇皇的手,她對于宇皇的衰弱感同身受,她現在,是在听宇皇的臨終遺言嗎?
「明鸞啊,你知道我羨慕你爹娘什麼嗎?」褶皺的嘴角在抽動,也許宇皇是想對這個小女圭女圭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他們有你這麼個可愛聰明討人喜歡的女兒,而我們的遺憾,是始終沒有一個女兒。」
男人鐘情妻子,只愛正妻所生子女,老爹如此,宇皇也如此。
那些從未見過面的某某妃子、二公主、三公主,還有自認最受寵愛的五公主,除卻皇家身份,與老爹的那些姨娘庶女沒什麼不同。
比起對老爹、宇皇鐘情一人的感動,更多的是對可悲女人的同情,在戚府,清姨娘與戚明秋,為了她們明知爭不到的寵愛,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宇皇呢,先皇後的死、他自己的中毒,多半也離不了那些可有可無、毀了青春與一生的女子。
「明鸞……小七……」宇皇手里的力道猛然緊了些,隨後是如斷了的皮筋瞬間松垮,孫鳳心里一緊,這一刻,那續命的法子也用不上了。「太子妃,來我這里,求賜婚的時候,我原以為是為了懿德那孩子跟你,還好,不是你……我哪里舍得讓小七進入皇家受苦……」
親愛滴宇皇爺爺,謝謝您的錯愛,戚明秋當了您的長孫媳婦,以後有的鬧騰了,唉,太子妃那里的一堆事兒,您還是不知道的好。
「皇帝爺爺,要不要叫誰進來?」如星點燭光在風中最後的掙扎,起碼也
得叫太子進來听遺命吧。
「不用了……你兩位師父……會知道怎麼做的……在……在我咽氣之後……」雙目已經完全閉上,嘴微張,面容蒼老如百歲老人的宇皇,那只枯樹般的手,從孫鳳手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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