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舒愨鵡宇玉筠,留不得求賞求月票
國喪短短數日,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
越是臨近登基之日,宇玉玨的內心反而是越不安穩。
「啟稟太子。」福公公進了殿內通傳,「二公子與五公子回宮了,正在殿外等候傳召。」
宇玉玨膝下共有三子兒女,長女與ど子是太子妃所出,另外的二子一女,是兩個側妃生的。
介于登基之後,要按照長幼分別給予公主、皇子的名分,所以在稱呼上,宇懿勤是排行第二的二公子,宇懿德則是最小的五公子。
「嗯。」依舊一身太子服制的宇玉玨,已經批閱了一天的折子,自從先皇過世,他幾乎日日都是在勤政殿內埋頭處理國事。
「太子,可否現在傳兩位公子?」福公公對待宇玉玨的態度,似乎跟對待先皇一樣的恭敬,能服侍兩代君王,福公公並非是先例。
但他跟宇玉玨心里頭清楚,他福公公只有待在宇玉玨的眼皮子底下,才讓人放心。
「你跟他們說,先去給太子妃請安,這幾天忙碌,太子妃的身體有些不好。我這兒,晚膳後再來便可。」
又是一本奏折,提著筆的右手酸得很。
「是。」福公公福了身,並未急著退出去。
「對了。」宇玉玨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四弟,還在偏殿那兒候著嗎?」
「回太子爺的話,先前老奴去奉茶,四爺說,他先去御花園兒里頭走走,若是太子爺得了空閑,去尋他回來便是。」這就是福公公等著的話,既然宇玉玨不見兩個兒子,那就是說,他決定去見四皇子。
「也不用尋他回來,本宮去尋他,也累了,正好走走,舒乏下筋骨。」果真如福公公所料,宇玉玨的確是決定去見宇玉昂。
福公公去正門外頭給宇懿勤和宇懿德傳話,至于宇玉玨,只領著小鄭子從勤政殿後頭繞進了御花園。
「太子爺,這是去哪兒?」小鄭子唯唯諾諾的樣子改了不少,腰板也挺直了些。
能跟在太子的身邊說話不帶格楞,哪里還是從前瞧著一群皇子侯爺就雙腿打哆嗦的小太監。
「御花園里頭,哪里的牡丹開得最好。」宇玉玨停在了分岔路,皇宮里頭的一草一木,對他這個當了幾十年太子的人來說,是熟悉又陌生的。
「若說牡丹花,那得數御花園東角的那個小園子開得最好。」小鄭子很快就答了出來。
「那就去那兒。」宇玉玨嘴角一笑,朝東角而去。
小鄭子緊跟在後頭,不由得疑惑,太子爺不是要去見四爺麼,怎麼成賞花兒了?
四季如春的火岩城,皇宮里的各種鮮花一年到頭都盛開不敗,有的嬌羞,有的富貴,唯有生在皇家的人才知道,不敗的花朵,的富麗堂皇的皇宮里,最諷刺的存在。
「是四爺。」小鄭子剛準備通報聲太子駕到,被宇玉玨一抬手制止了。
「在這里候著,誰來,也不準打擾。」
「是。」
牡丹花叢中,正 捏一朵指尖揉搓的,不正是宇玉昂,此時的他,背對著宇玉玨,對于宇玉玨的靠近,似乎絲毫未有察覺。
「今年的牡丹,顏色偏素些,白的、粉的居多,倒還開得最大。」
「大哥,你這兒悄沒聲的站人家後頭,嚇了人家一跳。」
突然間的出聲,宇玉昂才轉身,稍微一個笑容,又恢復如常。
「一猜就知道你在這兒賞花兒,別人都說你四皇子府里的牡丹都是四弟妹種的,有多少人知道其實最愛牡丹的是你呢。」
「大哥忙于國事,也就讓我偷了個閑,難得宮里頭那麼的清靜,每個人都是穿著白衣素服,連帶著這些花兒也換了顏色。」
兄弟二人,語氣平常,這許多年來的和睦,一直延續到他們的兒子身上。但,就跟不敗的花兒一樣諷刺,幾天之後,他們將一個會是九五之尊,另一個則是為人臣子,他們的兒子,一些會延續他們間的生活,一些則是注定退出紛擾
的爭斗。
「這朵花,開的有些不倫不類。」宇玉玨伸手摘下一朵有些未開全的花苞,粉底的花瓣,唯有尖端有幾絲刺目的玫紅色,隨手一棄,還未有綻放的時節,就成為了他人的花泥。
「顏色不夠純,不要也罷。」宇玉昂只看了一眼,那一朵牡丹其實該是名種,因為到盛開之時,那花瓣尖兒的玫紅會像極了美人兩頰的紅暈,先皇後曾經欽賜此種為美人面。
只可惜,它開錯了地方,偏生的在國喪之期,開在了太子爺的面前。
「父皇與母後合陵的事宜,如何了?」這是天底下誰都知道的宇皇的遺願,能與相愛之人生生日日在一起,竟是一代君王最大的願望。
情之一字,本不該是一國之主該惦念的,何況是痴情,虧得宇皇是對先皇後痴情一片,而不是偏寵某一個妃子,否則,大宇皇朝,還能讓他穩坐至今?
「大哥放心,一切妥當,六弟也出了不少力。」皇陵的規制並不繁復,合葬之事只等國喪末日,太子親自祭奠,即可完成。
「六弟?宇玉筠,以前辦事兒,他哪一次賣力過了,那里頭又不是他的母妃,倒弄得跟真的似的。」
「額……」這話,宇玉昂清楚的很,不能接。
「四弟,大哥問你一件事。」
「大哥盡管問,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這兒還沒登基呢,兄弟間就這麼生分了?」
「國事繁忙,大哥該多休息才是,听說大嫂日日讓人送了參湯,大哥也不怎麼喝。」
宇玉玨的說笑,宇玉昂還是沒有接,說到兄弟,他跟宇玉筠沒有什麼不同,與太子皆不是同一母所出,今個兒的語氣直接對著宇玉筠,在弄清楚緣由之前,他自然是選擇自保。
「等天下大定,臣弟給兄長帶夢梅樓的藥膳如何,剛開張那會兒,臣弟去吃過,比宮里的御廚的手藝還要強上幾分。」
「呵呵。」宇玉玨拍了拍宇玉昂的肩頭,「你呀你,四弟妹的廚藝,還不能綁住你?」
「臣弟為了兄長想著,兄長還打趣臣弟。」宇玉昂口氣里略帶一絲委屈,除了那一口一個臣弟自稱,被人听來的確是兄友弟恭的和氣之相。
宇玉玨登基後,宇玉昂也是要行跪禮,尊稱一聲皇兄。臣弟二字,宇玉玨高興了你就是弟弟,可你心里時刻得記著的,卻是那個臣字。
「兄弟間說個話,倒把正事兒忘了。」天下大定?那份毀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遺詔,就是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
「四弟,多年前,有人意圖對懿德不利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記得,那是八年前,懿德他,第一回離家出走。只是當年查了許久,並未查到那些賊人是何人所派。」
宇玉昂雖不明宇玉玨為何重提當年之事,只得在心里揣測,懿德既然是宇玉玨唯一的嫡子,那麼就算他們不去提,大臣們也早晚會奏請早立太子,早定國本。
「並非是沒有線索,而是線索太過明顯。那些人都在麟遠鏢局做過鏢師,麟遠鏢局是北侯的消息來源,這我們不是不知道。」
一如當初孫鳳所想的,銀杏能輕易知道的消息,宇玉玨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宇玉玨的心思總會繞上兩繞,什麼事情都覺得不該是表面那麼簡單,所以才遲遲沒有對麟遠鏢局動手徹查。
也是礙于他是太子的身份,宇懿德離家出走差點被人所劫也是瞞著先皇的,才不能有大的動作,為了這是,太子妃孫氏沒少給宇玉玨臉色看。
「麟遠鏢局跟北侯木家關系頗深,他若要行事,就算是用自己的人,也不會那麼公然的在自己的封地動手,還讓人那麼容易查到是麟遠鏢局所為。」
宇玉昂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所為線索太明顯,就是如此的意思,想要做狐狸,總要把尾巴藏好了,輕易的就讓人查到線索,絕不是木通的為人。
「這件事情一日沒個了斷,終究是一個禍害,心里難安。」宇玉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看了宇玉昂一樣,他要完成的事情,經由宇玉昂的手去做,收效會更好。
「兄長可有事需要臣弟去做。」宇玉昂此時只想到,宇玉玨登基後,必得好好處理三位侯爺的
事情,當年可是建議過先皇撤去世襲侯爺這一封號的。
「替先皇處理國事這些年,有一些新的線索逐漸冒了出來。我希望你能暗中調查,北侯木通,是否與六弟有往來。」
「六弟?」宇玉玨所說的新線索,宇玉昂當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但心思往深里想,就會發現,如果說宇玉玨是想除去北侯,還不如說,是要借北侯與宇懿德當年的那些事兒,除去宇玉筠。
「作為兄長,我也不希望跟六弟有什麼牽扯,畢竟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宇玉昂的神情,宇玉玨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能想得到這個四弟心里會想些什麼。
「所以這件事情,唯有你去做,我才放心。」
「是,臣弟定當盡力。」
看著宇玉昂走後,宇玉玨才露出一抹藏了許久的笑容,宇玉筠,不論遺詔是真是假,這個六弟他都不能留。
至于宇玉昂,只要能盡心辦事兒,他不介意留著一個閑散王爺,有空的時候陪著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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