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雪恨,絕不會讓他們為我白白犧牲。」可以做的事,確實似乎只能等待到將來,現在柯戚然什麼也做不了。
素日里盡享萬般寵愛,驕傲自滿、不可一世,自以為無所不能慣了,在重要時刻卻原來如此沒用。柯戚然的小拳頭重重地打在輦車車梁上,「哦」,疼。她的挫敗感強烈極了,她憂心忡忡。
「公主?」喜非手指輦車前面,露出為難的神色。
輦車正前方,柯戚然帶出來隨護她的死去的人的尸體橫陳,攔住去路。
柯戚然和喜非已經沒有力氣挪開這些死尸,把他們搬到路邊去。
柯戚然閉上眼楮,「天哪!」天底下還會有讓人如此無助和無奈的時刻嗎?這些人可都是為了保護她才死的。
不狠心,又能如何?「從他們身上碾過去。等以後有機會再厚恤家屬吧。」柯戚然沉痛卻一板一眼認真地說了話,她的眼楮沒有睜開,她不願意看見她對功臣犯下的罪孽。
只有喜非代勞,執行。
喜非卻趕不動輦車,幾匹寶馬良駒不听她的指揮,就是不肯走。
「我來。」柯戚然終于睜開眼楮,坐到輦車前面,親自嘗試駕轅。
幾匹馬還是不往前邁步。
柯戚然和喜非面面相覷,兩個人沮喪,「這是怎麼回事?」輦車在老路況他們手上時,駕輦的幾匹馬可听話了,行停、快慢、過溝過坎完全由他指揮,她們倆明明都是親眼所見,已經有些日子。現在輪到她們自己駕車,為什麼無論怎樣催促,喝斥,鞭打,都做不到讓任何一匹馬往前行走呢?
一般的馬匹還可以,為帝王駕車的寶馬良駒,又經過特殊馴服,它們只听為數不多的幾個指定趕馬人的話,對其他人的指令一概充耳不聞,不為所動,柯戚然和喜非根本做不到駕馭它們,甭說她們不會趕車,會趕也無能為力。
「怎麼辦?」柯戚然和喜非只好決定徒步步行。
喜非收拾好行李,沒有被林道遠他們拿走的金銀財物,柯戚然的衣服,特別是柯東洛寫給楊堅的親筆書信,是柯戚然到大興城皇宮落腳的憑證,十分重要,她裝了滿滿的三大包袱。
最後,卻只能減少到一個包袱,由喜非背著,和柯戚然拋下輦車,離開那些死去的人們,兩個女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趕路。
對于前面要走的路,盡管一無所知,不趕路不行,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留在這些死人身邊,柯戚然和喜非更害怕,她們渾身發冷,頭皮發緊,一定要盡快離去。
走出去還沒有三里地遠,前面隱隱綽綽似乎有低矮的群山。
「秦家嶺快到了吧。」總算要徹底離開樓蘭境地,到大隋的地方,人身安全應該就多了一分保障。
「到山上,我們就找個地方睡覺。」這大晚上的,路實在不好走,而睡在草地上總不好。
柔軟的草地豈不比堅硬的石頭睡上去舒服,柯戚然想不到,喜非沒有問,怎樣走,她听從柯戚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