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小鈺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窗外,黑漆漆一片。
她忽然發現,他竟然躺在自己的身邊靜靜地睡著,心里猛地一驚,繼而又平靜下來,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昨天傍晚的事……
她一下子掀開被子,自己竟然是光溜溜地躺在他的身邊,而他……而他竟也是……哎呀,天哪,壞了,我……我……
她沖動地搖醒他。
他睜開眼楮,看她在叫著自己︰「醒醒,醒醒,你這個壞蛋!」
他猛地坐起來,一邊慌里慌張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一邊不知所措地在尋找著什麼,顯然,是在找自己的衣服。
她也「噌」地坐起來,眼楮盯著他問道︰「哎,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她的眼楮上上下下地看著他。
他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很是不堪地嘟囔道︰「還問我呢?你忘了自己是怎麼折騰我的?我推都推不開你,死死地抱著人家,非得……非得……」
她的臉猛地漲紅起來,她似乎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開了門後的情景︰「那你就……」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你那個樣子……又那樣……我,誰受得了啊!我也是個男人。鈺姐,我……我向你道歉,我錯了。我……我……哎呀,我真是個該死的混蛋!」
不知為什麼,看著他那一副窘迫的樣子,方小鈺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而且,而且一股似乎憋在心底已久的渴望和勇氣忽地涌遍整個身心。她猛地抱住他,不顧一切地騎在他的身上,兩雙焦渴的嘴唇立時緊緊地咬在一起。
反正,已經這樣了,就別再裝模作樣了,愛,既然都在心里強烈地流淌著,又何必痛苦地隱藏自己呢?明明白白地愛一場,痛快淋灕地愛一回,也不枉這一生瀟瀟灑灑地走一程。
有緣,就要緊緊地抓住,省得悔之晚矣。
無緣,就無怨無悔地撒手,何必被痛苦糾纏。
不必再隱藏自己的心了,就讓心中的愛,肆無忌憚地瘋狂一會吧,憋悶得太久了,會積郁成疾的,我就要像個女人一樣張狂一回,瀟灑一回,讓虛偽滾蛋吧,我要的就是真實和盡情的愛……
方小鈺的強烈瘋狂的舉止,讓王一塵感到非常的驚訝興奮,平時的沉穩矜持不見了,那種知性的文靜也沒有了,代之而來的是激烈的渴求和張揚,此時的她簡直變了一個人,那神情和囂張,就像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
而男人畢竟是男人,天性就喜歡這種女人這種肆無忌憚的瘋狂,這樣的舉止也更對男人產生更強烈的刺激,更洶涌的野性。
王一塵自然也是如此。
兩個人已經忘記了世界,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和顧慮,此時,他們已經被天性的強烈的興奮和渴求所驅使,被那強勁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沖撞著,他們彼此都無遮無攔地坦露著自己的渴求,也毫無羞怯地滿足著對方的暗示……
最終平靜下來的時候,彼此滿足而羞赧地一笑,片刻的甜蜜湮沒了明天的一切。
「一塵,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聲音?」
「你的聲音我能忘得了嗎?」王一塵笑了,指了指還有些起伏的胸膛︰「永遠在這兒!不會消失的。」
「你沒來過我家,你是怎麼找到的?」
此時,方小鈺有些後怕,自己當時的狀態,要是剛好不是王一塵來了,而是有惡人正好敲自己家的門……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來過你家?我常常在你的樓下。」王一塵笑著說道。看那樣子不像是撒謊。
「你什麼時候來過這里?你怎麼不告訴我?」方小鈺驚訝了。
「每次咱們在一起,天色太晚了,你打了車就走,我有些擔心,就隨後打一個車跟在後面,到你的樓下,直到你進屋打開燈,我才會離開。你當然不會知道的。」
「你一直都是這樣?」方小鈺被感動了,淚水也隨之流下來,不覺又緊緊地抱住王一塵,原來,自己一直被這個小男人暗暗地保護著。
「瞧你,這樣會被感動,我是個男人,就應該這樣嘛!」王一塵吻著她臉上的淚水。他絕沒有想到,他與她會發展到這種程度。這是他從來都沒敢奢望的。
「一塵,離開這半年多,我都想忘掉你。可越是這樣,越忍不住想你。當我昨天一下車,就想去找你,可我害怕,就沒給你打電話。」
「可你最後還是給我打了電話。當時,我正跟人家談事,你那一聲吼,嚇得我什麼都不顧了,趕緊不談了,打車就往你這兒奔。」
「對不起!」方小鈺羞赧地笑了,把一張熱辣辣的俏臉緊貼在王一塵的胸膛上。
「你一開門,那樣子,嚇了我一大跳……」
方小鈺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嘴,嬌嗔地阻止道︰「哎呀,別說啦,別說啦,羞死人啦!」
王一塵抬起手,輕輕地刮了一下她那嬌俏好看的鼻子,笑著說道︰「哈,你現在才知道害羞啊?瞧你當時的那個樣,哎呀,可嚇死我了,辛虧當時沒人看見。」
王一塵忽然把嘴附在她的耳根小聲地說道︰「鈺姐,你還流血了。沒想到,你還是個處女身!」
「呸,我不是處女是啥?是不是你原先以為我……」方小鈺有點急了,拿手掐王一塵。
王一塵趕緊掙月兌著求饒,笑著說︰「姐,我沒有那麼想,不過我承認,看見你見紅了,我的確很欣喜,興奮。」
「你欣喜興奮什麼?是不是佔了我處女身的便宜,把你美的?」說到這里,方小鈺忽然連忙坐起來︰「在哪兒?」她低頭往身下找。
王一塵趕緊挪開身子,哪像一朵紅花似的殷紅痕跡已經干掉了。
「沒蹭到身上吧?」方小鈺又在身上找。
「沒有。在這里呢!」王一塵變魔術似的從枕頭下拿出一方手帕,折疊得方方正正的。「你看,我把它印在這上啦!」
方小鈺一把搶過來,展開一看,一方潔白的手帕中心,印著一朵殷紅殷紅的花兒,這可是她鮮花盛開最珍貴的標志,她害羞而喜滋滋地欣賞著自己的杰作,不,應該說,這是她和這個心愛的小男人共同的杰作,這也是她正式結束姑娘的身子,成為一個真正女人的宣言書。
方小鈺抬起頭,大眼楮水汪汪地看著王一塵問道︰「你把它印在這上,還這麼珍惜地藏起來,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哎,這可是我必須負起男人責任的證據。你以為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負起責任?你怎麼負責任?我不用你負!」方小鈺忽然間又賭氣似的跟王一塵執拗起來。
「我們之間都這樣了,你怎麼能不讓我負責?鈺姐,你這是怎麼啦?你不會是生我的氣,跟我賭氣吧?」
「我跟你賭啥氣?這是我自己的事,就是不用你負責。」
「那你把我看成是啥人啦?」王一塵說道。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明白什麼?」這麼問的同時,王一塵的心里呼地一震,哎呀,自己真是個混球,怎麼這一沖動,竟忘了……
王一塵無語了,頹然地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心里不禁波濤洶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