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啊,嘿嘿,能有什麼事兒?我這段時間連信都沒給爸爸寫,我能給他說什麼啊?」張悅傻笑著裝起了糊涂。@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是嗎?!」媽媽還是有點不相信。可是,想想,這段時間張悅忙著中招考試,加上這一年里,她不僅要參加省電台的節目錄制,又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堆活兒,貌似被好幾家中學生雜志聘為特約小記者,通訊員之類的。每周就算是回家,不是寫就是畫,有點空還得整理資料寫采訪稿,她還真沒空給她爹寫信。
「不對,悅悅,去年你媽生病的時候,你好像給你爸爸打過一個電話,別不是你在電話里說什麼了吧?」姥姥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勒個去!姥姥,你這麼大年齡了,這記性也太好了吧?!一年前的事兒了啊……張悅忍不住的頭疼。她無奈的撓了撓頭,無辜的看了看都在瞪視著她的媽媽,姥姥和姥爺,只好坦白從寬。「其實,我也沒說什麼啊,我就是當時看媽媽的樣子有點著急,跟跑去跟爸爸說,你是不是非得等到我媽跟你提出離婚你才回來?或者說要等到我們都放棄你了,你才回來。」
啪,媽媽一巴掌打到了張悅的背上。「你個小兔崽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媽媽抬頭看了看驚訝的姥姥,姥爺,氣急敗壞的對張悅說︰「怎麼大人的事兒你也摻和,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爸爸離婚了?你怎麼什麼都敢說啊?!」
沒提防的張悅讓媽媽一巴掌打的朝前沖了兩三步,整個脊背火辣辣的疼!
哦嗚▔▔▔張悅一下子撲到了姥姥的懷里︰「媽媽打我!」她一邊委屈的朝姥姥告狀,一邊使勁的揉著被媽媽打疼的後背,還不忘生氣的和媽媽辨白︰「什麼叫我摻和大人的事兒啊?!你敢說那個時候你沒生氣?你沒考慮不跟我爸爸過了?你要是沒生氣,為什麼死活不用我爸爸寄回來的錢?裝修時那麼緊張你都不用?還用我的名義存起來,這不是和我爸爸鬧生分是什麼?--還有我爸,什麼叫做」我們都沒做過壞事,上帝會保佑你的「。這不明顯在推卸責任嘛!有上帝保佑了,那還要他這個老公干什麼?--我不嚇唬嚇唬他,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說著說著,張悅也不禁委屈的哭了。
她趴到姥姥的懷里,「姥姥,我媽打我▔▔▔我替她打抱不平,把我爸爸都給罵了,她還打我……」
看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外孫女在自己懷里哭得那就是個落雨梨花一般,姥姥心疼了。她輕輕的拍著張悅被打紅的後背,安慰著她,然後又使勁的瞪了老伴兒一眼︰「看看你閨女,當著我的面兒都敢打我們悅悅,去,你給我去打她!」
看姥姥那一副護犢子的模樣,張悅媽媽又好氣又好笑︰「媽,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啊?你就慣著她吧,看都慣成什麼樣兒了!」
「悅悅說的沒錯!」姥爺也生氣的瞪了女兒一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她爸爸冷戰了這麼久,真把我們當傻子?只是你們一直不說破,我們做老人的,總不能戳哄著兒女鬧不團結,我們不知道怎麼說罷了。--悅悅哪兒做錯了?她如果看不出來也就算啦,她看出來了,哪個做女兒的不希望自己家里和和睦睦的,想讓自己的爸媽這麼著干挺下去?--這就好像是一個毒瘡,沒有人管,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爛。悅悅無非是做了那根針,一下子把你們的毒瘡給挑破了。你們有這樣的女兒,是你們的福氣!也就我們悅悅敢這麼做了。她是為你好!你還打她?再打,我真的打你!」
听姥姥,姥爺給自己撐腰,張悅來了精神。她從姥姥懷里探出身子,得意洋洋的對媽媽揚了揚眉毛。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對媽媽說︰「媽,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會處理夫妻感情了。有什麼事兒,你得說出來,別都窩到自己心里。你不說,又沒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蟲,誰會知道?你看看,現在的情況不就是,你這邊快憋屈死了,我爸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還以為你在家里,有姥姥,姥爺伺候著,一天三餐的做著飯,兩個女兒又听話,學習也不用你管,你的日子過得舒坦著呢!這男人啊,有時候,你就得經常用他,該訴苦就訴苦,該求助就求助,這樣,他才知道這家里每天都是事兒趕事兒,永遠也處理不完。他才知道什麼事兒是自己要做的,是離了他不行的,這樣,他才會有責任感。不然,你活兒全都干完了,還不落好。他還覺得這是你應該應分,理所當然該你做的。」
「去去去,小屁孩子,哪兒來的這麼多大道理?!」媽媽沒好氣的沖張悅揮了揮手︰「給你個好臉兒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小孩子家家的,還夫妻感情,你懂什麼?」
「媽,你別不服氣,我還真比你懂。」看媽媽拿一副不上道的樣子,張悅在心里不禁著了急。如果媽媽還是如此,不知道改進,就算爸爸回來,他們倆以後的日子還是少不了會有摩擦,有隔閡。就好像上次爸爸回來那樣,兩個人都一肚子的委屈。即使是後來沒有鬧騰,那也是相互忍讓的結果。並不說明他們相互體諒理解了!這要是長期發展下去,張悅不禁打了個冷戰,她都不敢往下想!
張悅咬了咬牙,決定響鼓必須要用重錘。她也顧不得當著姥姥姥爺賣媽媽的賴了,繼續對媽媽說︰「媽,你別不信,你知道,我們在省電台的那個節目,前面就是一個家庭系列欄目,每次我去的早,都會坐在外面听一听。很多事情,不光要听,你還得琢磨。」
說到這里,張悅伸手拉住姥姥和姥爺,示意他們要給自己鼓勁,然後不顧媽媽不耐煩的眼神,硬著頭皮往下說︰「媽媽,有的時候我听的時候,就會想你和爸爸之間的問題。其實很多事情都是讓這個不溝通給鬧的!你也別生氣,其實你也有錯,而且錯還不少。就好像,我上初一那年,生那麼一場病,又是中藥又是補品,把家里的錢花了那麼多,搞得家里那麼緊張,最後你和姥姥還厚著臉皮去找多少年沒聯系的表舅,讓人家幫忙找白蛋白給我提高免疫力。--這些雖然你都瞞著我,其實我都知道。這要是在別人家里,得是多大的事兒啊!你倒好,瞞著我就不說了,你怕我害怕,可是你和我爸爸寫信,為什麼重頭到尾你一個字都不提?!」
「我那不是不想讓他擔心嘛!」媽媽不服氣的辯解。
「他倒是不擔心了,可是他後來,回來後不是還不相信了嗎?!」張悅沒好氣的白了媽媽一句︰「爸爸回來怎麼說的?他說,我好好的孩子健康著呢,你說話別那麼夸張,你不能為了留我在家,就去咒我的孩子!--爸爸是不是這麼說的?!」
張悅把當初爸爸回答的一番話說的惟妙惟肖,不光媽媽,連姥姥,姥爺也氣得渾身哆嗦,他們使勁的瞪著媽媽,「他是這麼說的嗎?!」
媽媽的眼淚一個沒忍住,嘩啦的掉了下來,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刺,一直在她的心窩里扎著,不提便罷,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是生生的刺痛。也是因為這句話,讓媽媽第一次開始懷疑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以至于到後來,越來越失望。
「媽,你也別哭。」看媽媽流淚,張悅心里也很難受。可是,她知道,有些事說出來比放在心里強。她遞了一張餐巾紙給媽媽,繼續往下說︰「媽,其實這不怪我爸爸,我生病那一年里,無論爸爸打電話還是寫信,你稍微跟爸爸提一下,他就會明白你有多作難。可是你一個字都不提!什麼叫怕他擔心?他幫不上忙,我生病,他這個做爸爸的,擔一下心還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你不提,就索性永遠別提,他回來了,你再說,那不明擺著是拿這事兒來壓爸爸,他怎麼可能會不反抗,他當然會覺得你是在嚇唬他啊!」
听了張悅的話,姥姥,姥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也在暗暗點頭。
「還有,媽媽,前段時間你裝修房子,哦,對了,你買房子跟我爸說了沒?」張悅忽然想起了這件大事!她忍不住趕緊朝媽媽確認。
「說了。」媽媽點了點頭。
張悅不由松了口氣。她用手使勁的在胸口拍了拍,「幸好你說了,媽,要不然,這麼大事你連提都不提,爸爸回來肯定還得惱。你還當不當他是家里的一員啊?這不是明擺著要受埋怨的話嘛!」
說到這里,張悅停了下來,使勁看了媽媽一眼,然後翻了翻眼珠,無奈的看了看姥姥,姥爺,然後繼續往下問︰「--那你買房子,裝修房子缺錢,肯定沒有跟他說。你連他寄回來的錢都不用,你還會告訴他你缺錢?我知道你在賭氣,可是,媽媽,你賭的這是哪門子氣啊!那是我爸,是你老公,你跟他賭什麼氣?就算賭氣,你也得讓他知道啊?他連知道都不知道,你這邊氣死了,又有什麼用啊!」
張悅跺了跺腳,一**坐在了沙發上,「--還有,你裝修房子累病了,肯定沒跟我爸說,你大過年的去老家照顧住醫院的女乃女乃也沒跟他說,甚至如果不是你這次的手術實在是太大了,不說不行,估計你還是不會跟我爸說……」說到這里,張悅自己都感覺到對媽媽,有點無語︰「媽,你這不是跟自己上勁兒嘛?你什麼都不跟我爸說,然後你還跟他賭氣,嫌棄他不知道心疼你,不了解你的委屈。--我咋忽然覺得,我爸有點無辜呢?你當他是千里眼,順風耳?!」
雖然張悅媽媽不得不承認女兒說的確實有道理,自己仿佛真的做的有欠缺。又或者說,在處理夫妻感情問題上,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可是當著自己老爸,老媽的面,被自己的女兒這麼著教訓,媽媽的臉面還是有點掛不住。「行了,行了,你就是個常有理,連你媽你都敢教訓!這麼大半夜了,趕緊給我滾回去睡覺!」媽媽說著,使勁瞪了張悅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再不走,老娘踢到你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悅又不傻,真把老娘惹惱了,可真沒人能救自己。她朝姥姥吐了個舌頭,在姥姥親昵的目光中,就要往臥室跑。可是,沒走兩步,張悅忽然停下了腳步,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深深的嘆了口氣,仿佛糾結不已。半天,她終于下定了決心,扭過頭來,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苦著個臉對老媽說︰「那個,媽,你還是直接打我一頓吧。不過,咱得先說好,打完就算了,以後不能再罵我!」
「怎麼了?」姥姥,姥爺同時不解的問道。
「你又辦啥壞事了?!」看張悅那一副德性,媽媽恨得牙癢癢。她這是嫌今天晚上還不夠亂嗎?!
「我記得當時爸爸說簽的是三年的合同,這我剛才算了算,到現在可能還差一個月不滿兩年。我爸是不是因為當時我在電話里說他了,他受了點刺激。然後再加上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咱們都沒怎麼搭理他,他電話沒法打,寫信大家都沒好好回,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然後一激動,我爸他忍不住直接違約回來了啊?!」
說到這里,張悅都快哭了︰「媽,你還記得不,當初我爸就是違約回來的。結果辭職不算,還落了個處分。--可現在,這和當初可不一樣,那個時候,他大不了辭職,這和外國人簽的合同,會不會還讓咱們交違約金啊?」
張悅的話讓大家都不由一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半天都說不上話來。媽媽越想,越覺得張悅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兒。這心里不由的撲通撲通的跳!可這會兒,連給張悅爸爸打電話都找不著人了啊,人老人家上飛機了!想到這里,媽媽的臉黑了,大巴掌直接就伸了起來!
「姥爺,我媽要打我!」話說,張悅是多聰明一孩子,她一直盯著老媽的動作呢!看老媽一抬手,人直接就鑽姥爺的背後去了。還是姥爺大氣!只見人老先生一揮手︰「只要咱們家庭和睦,違約就違約,不就是賠錢嘛!咱們賣房子賣地,賠給他們!只要人好好的回來,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怎麼都行!。」
听姥爺這麼說,姥姥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就是,就是,反正我們現在跟著你舅舅住,大不了把我們老兩口的房子賣了,賠給他們!」
「怎麼能賣你們的房子,那才是胡說。」媽媽這會兒也想明白了,打女兒有什麼用?事情都發生了。她趕緊打斷了姥姥的話,「這還不都是我們閨女惹出的禍嘛,」媽媽說著又瞪了張悅一眼,示意她趕緊去睡覺︰「賣也是賣我們自己的房子。怎麼也能把錢還上,哪兒能賣你妹的房子,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們知道怎麼辦,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呃,」听媽媽這麼一說,張悅的心又懸了起來。她抬眼看了看新裝修的房子,想到要賣了給資本家們賠錢,心里,肉里那叫一個疼啊!她再次苦巴巴的看著媽媽︰「那個,媽媽,要賣咱們賣咱家六樓的房子,不賣這個,行不?要不,咱讓爸爸問問,能不能分期付款?」話沒說完,媽媽一個抱枕砸了過來,張悅撒丫子就往臥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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