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山脈是橫亙在大陸中央的一條綿延近萬里的大山脈。這條山脈的右麓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這條山脈和大漠將大陸分為了東西方兩個世界,東方是東皇帝國而西方則是巴布洛斯聯盟。所以對于母星上最大的大陸一直以來都有兩個不同的稱謂巴布洛斯大陸和東皇大陸。
黑森山脈的西南端是沙漠和綠洲交錯而成的兩河平原。喀索巴河和索洛河的源頭是一條從黑森山脈發源的無名大河。而這兩條河的出海口分別是「咖啡之都」凱圖爾和「議會城」雅菲。一直以來這條無名大河的命名之爭在凱圖爾和雅菲還有兩河分流處的霍洛克三地之間各執一詞。
但是實際上這條河流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暗源之河。給它命名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以來源武總會試圖將其徹底剿殺的暗武士組織。
黑森山脈深處,暗源之河的源頭處。這里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暗武士的總部就在這里,他們管這里要做黑森聖山。
水瓶宮使沿著隱秘的小路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火山內部。這個有些熾熱的地下溶洞群就是暗武士的總部了。
「水瓶宮!這次可真是辛苦你啦!那女人怎麼說?」一個頭戴著有一個巨蟹標記的黑衣人迎了上來。這是巨蟹宮使。
水瓶宮使的面具阻擋了他面上有些失落和擔憂的表情︰「她的態度很強硬。」
「哼!當初要不是元首……東皇三號計劃根本就不該由她去執行的。」巨蟹有些忿忿地想到了當初的一些事情。
水瓶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她也有她的理由,而且現在的情況……很難讓元老會做出裁決。畢竟她只是更改了一部分的原定計劃。對東皇三號的總體策略,她並沒有做出改動,所以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東皇帝國是完成我們最終使命的關鍵所在,不容有失啊!現在三號已經表示了不滿,雖然沒有拒絕合作的意思。但是我們前期花了那麼大的精力來促成合作。可不能為了他這麼一點小變動而引起連鎖反應。一旦三號那邊最終拒絕合作。到時候想挽回都來不及了。」巨蟹焦慮而急切地說道。
當初東皇三號計劃最早是他提出來的,但是具體執行卻讓雙子佔了先手。他自然是有些不滿的。現在計劃出現了變故也就索性對雙子的能力提出了質疑。
水瓶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和雙子之間分處兩個派系,但是曾經的師徒之情,還有和她姐姐之間的那段感情經歷,都讓他不忍心看著她走上一條不歸路。暗武士的第一信條——拋棄自己的思想,組織永遠是對的。試圖擁有自己想法的人最終都會走到一條與組織信仰截然相反的錯誤道路上去。這是無數次血淋淋的教訓總結出來的。可她偏偏就是那樣一個有著自己獨立思考能力的女人。
水瓶宮使無奈地說道︰「你的擔憂也正是我這次去的目的,可惜她還是拒絕了。」
「那就向元老會提出建議,召開十二宮圓桌會議!把她調回來。」巨蟹的表情被面具擋著,但是水瓶能夠听出他語氣中的堅決和怒意。暗武士的組織以十二宮為基本架構。十二宮圓桌會議一般都是為了解決重大分歧而召開的。但是一般來說十二宮圓桌會議很容易造成意見分歧而導致的內部紛爭,歷史上曾經召開過的幾次十二宮圓桌會議,最終的結果都不是很好。
「圓桌會議?!」水瓶堅決的拒絕了這個建議,他是組織內的老人對歷史上幾次內斗的實際情況比年輕人要清楚地多,「不,我不同意!這樣一來,組織會分裂的,你別忘了,她身後還有白羊宮和金牛宮他們呢!更何況元首……」
「元首也不能不听元老會的決議。」巨蟹是他們這個派系之中比較年輕的,但是實力強橫,元老會中有幾個重量級的元老都支持他。所以他說這話很自信。
水瓶看了一眼這個號稱「死神之鐮」的家伙,不可否認,論實力他還要弱上一分,如果不是他在整個派系之中資格比較老,其他幾個宮的宮使都是他的學生。他相信,巨蟹和他說話的口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平時他對其他幾個宮的宮使說話都是很傲的。
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自信爆棚的家伙︰「但是你別忘了,元老會上,我們並不佔優勢。支持我們的元老不過半數。」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個好機會白白溜掉?」水瓶這樣一說,巨蟹的氣焰就明顯弱了下來,但是還是很不甘心。
「不!我們還有一個辦法的。」水瓶想了想,要阻止雙子從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只有一個辦法了,「她想腳踏兩條船,我們就把另一條船給鑿沉!」
「鑿沉她的另一條船……?你的意思是把柳家滅了,替她完成三號的這個小要求?」巨蟹听到水瓶的話又有些不高興了,憑什麼活要自己干,但最後功勞還是會算在雙子身上的。元老會只看結果,過程對他們來說不重要。他們要是這麼干就是費力不討好了。讓元老會否定雙子的能力,把東皇三號計劃的主控權奪過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不用,我們可以只需要干掉柳家的那個小家伙。雙子不是看中了那個傳媒公司嗎?別人看不出來,但我還是清楚的,西坪傳媒的幕後就是那個小家伙在暗中操控的。」水瓶的想法很簡單,干掉柳言。雙子就會喪失她的目標,而使整個東皇三號計劃回歸到原來的軌跡上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陳癟三。這家伙應該能派點用處的。
回來的路上,他從陳癟三口中知道了不少西坪四家的內幕消息。而柳言對于西坪傳媒的作用,他是從整個計劃出現偏差的一些細節上分析出來的。他的估計的確沒錯。雙子就是看中了柳言對于現代媒體作用的一些新的想法和思路,而決定改變東皇三號計劃的具體實施方案的。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就先試試。」巨蟹想了想,派系內部他是新興實力派的代表,但是水瓶的身後有著一批學生。作為碩果僅存的老資格的十二宮使之一,水瓶的意見他不能不重視。
兩人商量定了之後,巨蟹悄然離開。而水瓶則走過來對陳癟三說道︰「走吧,我先帶你安頓下來。過些日子,你還要和我一起回安州呢。」
陳癟三自從在洛江邊廢墟遇到了這個神秘的戴面具的男人,好不容易才逃離了東皇帝國。雖然他不太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但是他們是坐穿梭機到這里的,根據行程時間來看,應該是在國外了。可現在听這男人說要帶他回安州,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抗拒。
看著陳癟三有些閃爍和恐懼的眼神,水瓶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不用怕,我們現在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西坪柳家。我帶你回去找找他們的麻煩。難道你不願意親眼看著仇敵死在自己的面前嗎?」
听到這話,陳癟三的眼中好像有一團火要噴出來似的,立刻堅定地點了點頭。
「呵呵!呵……」水瓶笑了,笑聲在幽暗蜿蜒的洞窟中回蕩起來。即便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熾熱的溫度,但是這笑聲在陳癟三听來都有些毛骨悚然。
最近柳言回家的時候有好幾次都遇到了虎嘯堂的教練李磊。他不知道這位李教練每次都是以什麼理由登門的,但是他知道,他每次來總是會呆上大半天時間。有時會陪著柳均庭聊天。有時又會在風若萱出門的時候隨扈左右。
柳言知道這不是爺爺或者華可為的安排,純粹是李磊個人的行為。從小柳言就知道,這世界上很少有那種無私幫助別人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對于外人的幫助和關懷,他都是保持著一個清醒的頭腦和警惕的心的。
李磊從一開始就給他一個比較假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畜無害的笑臉背後隱藏著一些什麼。
「言少回來啦!」李磊看到柳言進門之後,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柳言沒有理他,徑直對父親說道︰「爸,明天我跟曉晴說好了,帶您去他叔叔的琴行,挑一架鋼琴。」
鋼琴!
這兩個字听在柳均庭的耳朵里,仿佛已經如前世般的遙遠了。他五歲開始練琴,以超絕的音樂天賦獲得了無數的榮譽,被音樂界譽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可一次普通的交通意外,把他這個曾經的音樂才子從神壇推了下來。而後的日子,每天躺在床上等待著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曾經對那黑白琴鍵的渴望變成了一把布滿利齒的鋼鋸,每天都在鋸著他的心,他的血管,他的骨頭和血肉。
可今天,兒子突然對他說要和他去買一架鋼琴。他從小用的那架鋼琴,因為要給他買藥要補貼家用而賣掉了。這個家就再也沒有听到過鋼琴那美妙動听的旋律了。
明天,明天就可以了。
柳均庭的情緒有些激動。他開始回房找他以前的那些琴譜。听著屋里翻找東西的聲音。風若萱對李磊抱歉的笑了笑,立刻進房幫丈夫找了起來。
李磊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柳言雖然坐著,可只是那著他的流光練習著曲子,根本不和李磊說話。
「言少,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李磊終于坐不住了,他感受到了柳言的冷淡。自然也就沒意思再干巴巴地坐在這里了。
看著李磊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柳言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手中撥動著琴弦的手指。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