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音曲和普通樂曲之間最大的差別就在于,源音曲的手法之中含有源能的運用。通過源能將這些不定音都穩定在一個範圍之內,只有這樣整個曲調才會和諧,否則就是亂彈。
所謂不定音,就是指除去基準音之外的那些不穩定音高的音響。聲音本身就是復合音,而在大自然的聲音里按照成熟的樂理確定了物體振動時所發出的頻率最低的音為基音,當發音體整段振動的時候基音是最主要的,而其余的音則會混合在其中一起發出聲響,最後混合成了一個正常的音。
相對基音來說泛音的頻率高。泛音的頻率是基音的整數倍。基音決定了音高,而泛音決定了聲音的音色。泛音是一種奇妙的音響,在吉它上奏出的泛音,音色透明而清澈。象鈴聲,也象鐘聲,有時又象潺潺的流水聲或岩洞里單調的滴水聲。一般說來,在樂曲中偶爾出現的泛音,是很富有情趣的。
但是像源音譜這樣用大量的泛音作為旋律連接,最後形成樂曲的,在音樂史上是從來沒有過或者說從來沒被發現過的。而要演奏源音譜有一個必要條件……
演奏者必須是源武者。
華沁芳雖然是華可為的女兒,她小時候,華可為也傳授過她練武的方法。但是由于種種原因,華沁芳沒有覺醒源核,出了一些基本的武學套路之外,她沒有能夠成為一個武者,更別說修源了。
這也就決定了她想要復述這三段樂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惠輝也是一樣。
此刻的惠輝腦門上全是汗,他是越听越緊張。柳言的演奏已經開始第三遍了。他譜子已經全部記下來了,但是第二遍的時候,他也發現了無法唱譜的問題,可知道剛剛柳言演奏第二遍結束之前,他才發現了不定音的問題。這就難死他了。鋼琴是擊弦樂器的一種,但是它的擊錘是通過一組連接件的聯動擊打樂弦的,這和吉他不同。所以對于泛音的控制就比較難了。
終于,在一串連續的回旋音之下,風起雲涌的水雲間,如詩如畫的樂曲結束了。後面雖然還有但是那不是今天比斗演奏的曲目內容了。所有的觀眾剛剛听了三遍這段樂曲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柳言同學,這應該是一整首曲子的中間一段。我說的對嗎?」黃品鈞根本就沒顧得上接下來該華沁芳和惠輝復述樂曲的事情,直接站起來問道。
「黃教授,您說的沒錯!這是一首古曲中的一段。」柳言微微躬身對黃品鈞施了一禮。黃品鈞除了教管樂之外還教樂理,而且他還是個業余的吉他演奏家。不過吉他這種樂器並沒有列入專門的院校的教育內容里,估計這是因為大多數的吉他都是游吟歌手的伴奏樂器的緣故。還有就是電吉他現在大多都是酒吧和夜總會的伴奏樂器。正規的學院教育是不會教授這些的。
柳言也是報的鋼琴,柳均庭幫他突擊練了幾首曲子所以入學考試還是很容易就通過了。
「古曲?」旁邊的慕琪教授狐疑地插話,「能告訴我是什麼樂器的曲譜嗎?」
「這個……」柳言有點遲疑,這古琴是前世界的樂器,後世界可從來沒有過的。不過這時雷在他心里說道︰「沒關系的,你告訴他這本曲譜是在一個冒險團員手里買來的就行了。」
「這種樂器據說叫古琴,我也沒見過。」柳言支吾著回答道。
「古琴?你這個有譜嗎?應該是有譜的對吧?」慕琪教授立刻追問了一句,話語間的急切和激動溢于言表。他是研究音樂發展史的,對于一種新的沒有發現過的樂器當然是很在意的。
「恩,我在一個冒險團員手里買的一本古譜。」柳言按照雷的說法編了個無從探究的故事。荒原冒險團就是在各地的遺跡之中尋找寶貝然後賣掉牟利的。冒險團員的說法最合理了。
「呃……唉!」剛剛有了點線索最後又無從探究了,慕教授有點失望的嘆了口氣。
「你們兩個都準備好了嗎?誰先來?」曲婉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把話題又拉回到了比斗的進程上來了。
不過她的問話連華沁芳都無法回答。小丫頭此刻一臉的糾結和凝重。最終惠輝遲疑了半天無奈地說道︰「我彈不出來!我認輸。」
惠輝的話讓曲婉琳心中一喜。
其實她對這個男生也沒那麼大的怨念非得逼他退學不成。主要是因為她最喜歡的學生為了這個家伙的一通厥詞差點受處分。另外就是對于柳言的怨念了。高傲的她從今天第一次踫到柳言就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利用源武者的身份「欺壓」高年級學長……
裝著給她行禮,隨後又逼迫身為老師的她給他行禮……
偷偷溜進女生宿舍,和管理員對峙……
以家族少主的身份威逼華沁芳取消比斗挑戰……
借同寢室室友的口質疑她作為比斗評審的公正性……
等等這一系列的事情,最終在她的心里激起了一種強烈地想要打壓柳言的好勝心。而逼著惠輝認輸退學,對她來說就是壓制柳言的最好結果。
可以說高傲的曲老師已經讓仇恨取代了理性了。當惠輝失落地認輸之後曲婉琳的心理充滿了勝利的喜悅。不過她的笑容很快在臉上凝結成了一層寒霜……
「我也認輸!」華沁芳的聲音低沉而倔 。此刻她的臉上充滿了不甘,可的確她也沒辦法把這首曲子復述出來。連一個小節都完成不了。
曲婉琳的心情從欣喜一下子落到了谷底,怎麼就輸了呢?她今年暑期被西坪女中邀請去做了個講座,在那次活動中她發現了華沁芳對于音樂的天份,尤其是對鼓樂的那種靈性。她向自己的導師牟淵教授推薦了華沁芳,並且還利用各種關系最終特招了才高一的華沁芳進入安大藝術系讀書。
華沁芳雖然因為和惠輝的沖突,差點受處分,可曲婉琳向華沁芳提議對惠輝提出挑戰。接著又把這次挑戰的事情傳揚了出去,本來她是想讓華沁芳在這一戰成名,奠定一個基礎,這樣對于她今後的道路會很有利。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柳言,把事情全攪和了。這又再次加深了她對于柳言的恨意。
比斗雙方都認輸了,結果都不用宣布,就是以平手做結論了。雖說今天的比斗讓大家都比較失望,但是對于所有來觀戰的學生來說今天又非常之有收獲,他們听到了一曲從未听過的古曲,這曲子是那麼好听。
剛剛第二遍的時候已經有人把這曲子給錄下來了。隨後這份現場效果的《蕭湘水雲》的節選版在安大校園里不斷的流傳,這倒是讓柳言沒有想到的。不過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沒放過,畢竟這就是一種商機啊。他去顧炎那里錄了張單曲,做了一批光碟……
比斗的事情圓滿的解決了,這也讓404寢室的四個室友成了好朋友。柳言也成了他們寢室當之無愧的老大了。
「老大!你這首《蕭湘水雲》可真是火了……」甘竺的尖利聲音在門外就傳進來了,等他進門之後話音就斷了。他看到了一個人。
華沁芳竟然在他們的寢室里,一聲不吭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惠輝和惠耀兩兄弟看著她都不敢近身五米範圍內,走路都是躡手躡腳的。而柳言則不在屋里。
「她怎麼來了?」甘竺兜了個圈子走到惠家兄弟跟前,小聲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哥給開的門,她就這麼進來了。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就那麼坐著……」惠耀一邊看著華沁芳一邊小聲地回答
惠耀也是一臉的狐疑︰「我也不知道,她想干嘛,一開門就沒說過話。」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而且說話的時候都看著華沁芳,好像那里做著一個女魔頭一樣。也許是因為之前華沁芳彪悍的行為,讓他們產生了這樣的印象。
「老大呢?」甘竺從兜里掏了一把錢出來。
「這麼多?」惠家兄弟異口同聲的驚道。
甘竺得意地笑了︰「這還叫多?我這本本子上全是訂貨的,有寢室號和聯系方式……哎!干嘛?」
惠輝一把搶過甘竺的筆記本翻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說︰「恩!不錯,下午我就給他們送貨去,剛剛老大拿了一箱光碟回來。」
「這是我的客戶啊……?」甘竺哀嘆著想要搶回筆記本,可卻被惠耀一把攔住了。
「竹竿!你推銷能力比我們強,勻一點……勻一點客戶給我們啊!」惠耀這家伙腆著臉笑著說道。
「你們……」甘竺氣呼呼地拿他們兄弟倆沒辦法。
柳言知道了那個節選版的《蕭湘水雲》在校園里流傳的事情之後,覺得這是個商機。就找顧炎錄了一張單曲光碟。這曲子在外面市場上還沒銷售,他就給這三個室友找了點事情做。他知道這三人家里都不富裕,跟他們說好了,每張碟批發售價是10元源幣,至于他們賣多少,就都是他們的利潤。
相比之下,平時只知道在家練琴的惠家兄弟,比起平時在家幫父親母親賣水果甘竺,經營頭腦和推銷口才方面差了許多。他們兩個的業績都還沒有甘竺一個人高。也怪不得惠輝搞這樣的動作了。
三個人在這邊糾纏了一陣,華沁芳是一動沒動。
她今天就是來找柳言的。那天比斗,她听了柳言的曲子之後,這些天以來一直在研究,昨天竟然用鼓敲出了一小段,可是隨後再打的時候就又不行了。她也是實在想不通了才來找柳言的。
可惜柳言不在。他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