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一臉迷茫和懷疑的眼神,柳言知道憑他怎麼說,他們都不會相信的。他拿出了那本黑色的《源音譜》。
「這是原版的曲譜,你們知道為什麼這曲子會以《源音》二字命名嗎?」柳言把曲譜遞給了華沁芳,後者接到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打開來看曲譜。當柳言的話說完之後,她才想到把曲譜合上,黑色的封面上《源音譜》三個大字赫然呈現在她的面前。
惠輝把腦袋湊了過來,他也看到了這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老大!這本曲譜里的曲子,都只有源武者才能演奏?你會幾首啊?」惠輝有些好奇地問道。
「一首!就只有第一首《蕭湘水雲》,我現在在練習第二首《廣陵散》。第一首曲子……我練了整整兩年,剛剛才掌握沒多久。」柳言說的話,也沒算錯,之前的兩年他都在練,只不過沒有現在這麼專注罷了。
听他這樣一說,惠家兄弟和本來還想湊趣的甘竺都有些退縮了。兩年練一首曲子,而且他本身就是源武者,他們這些普通人就根本別想了。
只有華沁芳手捧這《源音譜》,怔怔地站著。柳言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譜子拿到手中,淡然地說道︰「沁芳妹妹……」
「言少!我要學!」華沁芳抬起了頭,眼神中的堅定讓柳言都有些動容了。
西坪陳家。
洪斌和那位神秘的桑先生,又一次聯袂來訪。
「伯駒老弟,這件事還需要考慮嗎?莊民杰漏了底,繼成如今生死不知……這一切不都是柳家干的嗎?我們不動手,等著柳國盛把繩圈子套在我們的脖子上嗎?」洪斌看著還在猶豫的陳伯駒,言語之中帶著一些不滿。
「老洪,這事情不是我猶豫。可現在是我陳家身處危機,昨天我接到消息,源島來人已經到了安州了。上次源武協會來西坪,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這是要把陳家往絕路上逼啊!我現在自身難保,還哪里有余力……」陳伯駒臉色陰沉地反駁著洪斌的話。現在陳家已經陷入了危機之中,可他的這些所有的盟友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他出力對付柳家……這不是把他陳伯駒當槍使又是什麼?
「陳先生,您可以看看這份東西。」那個很少開口的桑先生把一份文件遞到了陳伯駒眼前。
《東皇帝國新聞輿論管制條例(草案)》……
陳伯駒看到這份文件的標題,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桑先生。見他沒什麼表示,隨即翻開了文件草草地看了一遍。
這里面都是關于管控新聞輿論的條文,很多都是針對《新聞法》之中的新聞自由條款的具體情況的操作細則。他抬頭問了一聲︰「桑先生,您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柳家現在就是利用西坪傳媒集團的報紙和電視在對洪家和陳家進行隱射攻擊,煽動輿論。其他的都沒什麼問題。所以這次王爺調動京里的關系,讓議會推出了這麼一份條例,就是針對西坪傳媒的。只要這份條例過幾天京里的議會開會討論通過,這份條例就會下發到各城。到時候西坪傳媒這條瘋狗被套上了龍頭,還怎麼咬人?」桑先生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風淡雲清,仿佛這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那源島來人……」陳伯駒最擔心的是源武總會,這就是他們這些源武者的緊箍咒啊。如果總會來使真的認定他和暗武士有瓜葛,可是不需要什麼審判程序的。直接就是清理門戶——所有陳家修源的源武者全部要遭殃。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這是源武總會的行事風格。
「伯駒,你放心,徐家已經和安副會長說好了,到時候會為你說話的,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本來就沒什麼大事的。要不是那個傳媒集團在搞風搞雨,又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呢?」洪斌心里對這件事情也篤定地很,他女婿已經跟他說過真正要對付柳家的是誰了!只要那位肯說句話,這些都是小事。而且籍由這件事情,等打掉了柳家之後,分配西坪開發股份的時候,他們洪家可以佔大頭。分出去的越少越好。陳伯駒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個工具而已。
陳伯駒思忖了很久……
「好吧!既然他柳國盛無情就別怪我陳伯駒不義了……」陳伯駒的臉上一臉的陰狠之色。
柳齊兩家今天是正式聯姻的日子。這也是西坪區的一件大事。最近柳國盛感覺到了洪斌那邊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陳伯駒正因為孫子的事情焦頭爛額,按理說並不是很好的針對柳家的時機。但是世事無常,所以他和齊豫堂商量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先把柳俊和齊月的婚事辦了。
最近柳言去安州上大學了,而中學畢業之後的柳俊和齊月各自進入了自家的武館當了一名教練。他們都是四級源徒以上的源武者了,所以作為一級教練是沒問題的。而且由于柳言不在的關系,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也和緩了許多。
婚宴定在了西坪最大的酒店——風柳樓。
時間尚早,所以來的客人中其實大多都是柳齊兩家的族人。當柳言和秦曉晴陪著柳均庭夫婦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柳俊的神色微微一變。不過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他也沒道理拒絕伯父一家來赴宴。
「大哥!大嫂!」在一邊招呼客人的柳均岩,看到柳均庭一家到來,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作為柳家的當家人,他自然不可能不懂禮數。況且柳均庭一家現在可以說對他繼承柳氏家族已經完全沒有了威脅。分家獨立出去的家族子弟,按照慣例是不可能有繼承權的了。
柳均岩上前打招呼,柳均庭對于這個一向關系疏遠的二弟自然也沒那麼多客套的。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對妻子使了個眼色。風若萱雖然對柳俊上次到她家鬧事依然心有芥蒂,但是她是長輩,今天又是柳俊的大喜之日,正常的禮數還是要的。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遞給了齊月,淡淡地說了一聲︰「恭喜。」
柳均岩引領著大哥一家入席,柳言則攙扶著父親,秦曉晴在一邊挽著風若萱,儼然是兒媳婦的樣子。小晴穎則跟在後面好奇地東張西望。
看著他們一家走進宴會廳的背影。特別是看到了特意打扮了一下的秦曉晴。齊月黯然地低垂下了眼眸。
正好是一個來賓的空檔,柳俊看到齊月的表情,心里的酸勁又上來了︰「把頭抬起來,你擺出一副幽怨又有誰看?人家現在又找了個漂亮的。柳言這家伙倒是風流……」
「你說什麼!」齊月也是個倔 的脾氣。說實話她對柳言已經早沒了什麼感情,從他修為退變之後她作為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承受了那麼多的嘲諷,她就已經對柳言心生怨念了。也就是從那時起,柳言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一落千丈。後來家里給她定下了柳俊作為婚配的對象,其實她是並不反對的,至少柳俊也是柳家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而且柳俊從小也是她齊大小姐的愛慕者。
自小在家族之中備受寵愛的齊月,其實是很虛榮的。柳言無法給她那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她很果斷的把這個人給刪除了。柳俊能夠滿足她的虛榮心,她就接受了。可偏偏柳言隨後的一系列表現又讓她感到一種失落感。加上柳俊的小心眼和從小面對柳言的那種自卑,讓他對于齊月曾經和柳言發生過的那段青澀的初戀一直耿耿于懷。所以兩個人不斷的爆發爭吵。
最近這段時間兩人的感情本來已經進展地很快了。甚至上次柳俊跟她提出那種要求,她也滿足他了。都已經成了他的人了,可沒想到今天柳俊看到柳言之後,還是這個樣子。齊月心中不覺有些憤懣和委屈,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其實柳俊心里是對于當年苦追齊月,卻得不到一絲正視,反而齊月的一顆心全吊在柳言身上的一種報復性的心理作祟,對于齊月,他還是很珍視的,可每次看到柳言就會讓他想起當年的過往。
「你哭什麼……」柳俊正準備趁著沒人罵她一通呢,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樣子。
可偏偏這時候有人來了。
「呦!怎麼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哭了呢?」洪斌高大的身形出現在了風柳樓的門口,身後跟著的是洪家的一干子弟。洪斌的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就像個熟識的長者。
柳俊畢竟年輕,面對洪斌這個洪家家主的時候,明知道對方來意不善卻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對方,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幸好身邊有靈性的僕從立刻進去通報了。很快柳國盛和齊豫堂就都出來了。
雖然對于洪陳兩人突然到來,有些奇怪。但是按照柳國盛的想法,憑柳家現在的實力也不怕他們搞什麼鬼。索性大方一點。他側身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柳國盛和齊豫堂陪著洪陳兩位家主進入了宴會廳。
「洪胖子?!你怎麼來了?」齊豫堂一臉的戒備之色。
「呵呵你們兩家聯姻這樣大的事情也不通知老兄弟們,這不……我和伯駒老弟今天聯袂過來給兩位老兄弟道喜了!」洪斌的笑容看著非常真誠的樣子,當然柳齊兩人是不會這麼看的。特別是陳伯駒也來了。他最近被自己家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的,怎麼有這閑工夫來喝喜酒呢?是出反常必為妖!
「怎麼?不歡迎……」陳伯駒沉著臉問道。
「請進吧!來者都是客,我們還沒窮到招待不了幾個不速之客的地步。」柳國盛淡淡地說道。
「我們是怕你們兩位老哥擺這麼大席面卻沒人來捧場哦……」洪斌呵呵一笑,「……所以我們就來幫你們充充場面。」
他說完之後,齊豫堂和柳均岩都正想反駁回去,沒想到被柳國盛制止了︰「洪胖子,你和陳矮子今天是有備而來……說吧!想干什麼?」
柳國盛的話,讓齊豫堂和柳均岩心中一沉。有個情況他們都沒在意,除了兩家的族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來,比如那些和兩家關系比較好的官員什麼的,議長也沒來。
如果說這里面沒有陰謀,那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