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的確是無法確認暗武士倒底是不是真的幕後黑手的——他也僅僅是憑著當初安平揭露血月的真實身份的那句話,還有這些殺手的衣著打扮來指認暗武士的。但這些事情是不是暗武士做得,他並沒有實際證據。如果說有人想要暗害柳家,或者想挑動東皇柳氏皇族對暗武士的仇視……
不得不說,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被這女人的一句話,柳言心里原本十分確信的事實瞬間充滿了各種疑點。的確,柳言一直都想不通的是,西坪柳家只是一個部分掌控了三級城邦的小家族。而暗武士則是一個全球性的秘密組織。他們的目標,柳言不清楚。但是據他的了解,暗武士其實誕生于英雄時代末期,從議會時代開始就一直沒有斷絕過。他們的目標,外人很少知道。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的死敵是源武總會。
西坪柳家,除了柳國盛算是安州源武協會的高級會員,在協會里有些朋友,有一點小小的影響力之外,其余的柳氏家族中的源武者,都只是普通會員的身份。可以說暗武士對付這麼一個小家族,如果是要消滅柳家的話,只需要一次計劃周密的集中攻擊,就能將柳家徹底滅門。但是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只是暗中悄悄地謀殺柳家的家族精英,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不合理就是存疑。在這女人的提醒下,柳言可以說將以往那些不解的困惑全部歸咎于疑點了。而疑點一多,那麼真凶的身份到底是誰?這就更難以推測了。
「柳先生,我們組織關注到你和你們柳家,其實也就很短的時間。我們的首領很看重你,但是在仔細地了解了你的身份背景之後,我們發現了竟然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借用我們組織的名義在暗中殘害柳家的家族精英。雖然這麼些年來借用我們組織名義在世界各地搞暗殺和各種陰謀勾當的人比比皆是。我們也沒心情去管這些……」這女人的確有著很強的說服力和煽動性。而她對暗武士組織的描述和源武總會官方公告的完全不一樣。
「……但是,柳先生你是我們組織首領非常重視的人物,針對你的暗殺我們不能不管,特別是還假借我們的名義……」
這個女人慢慢地說著,而她的話在柳言听來,的確是有著一些道理的。而柳言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那麼你們知道這些假冒你們名義的人到底是誰指使的嗎?」柳言心想他們既然已經發現了有人冒用暗武士指明對柳家不利,那自然應該也查明了這些假冒者的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了吧?
對于柳言的疑問,這女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欲言又止地說道︰「抱歉,柳先生,這些冒用者的幕後主使……我們還不太清楚到底是誰。只是有幾個懷疑對象而已,目前這件事情還在調查之中。」
「你們今天救了我一命,按理說……我該謝謝你們。但是你們也知道,你們組織和源武總會之間的敵對關系。而我作為一個普通的源武者,如果和你們扯上關系……對我的家族和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柳言看著對方藏在面具下的那雙眼楮。通過這雙眼楮柳言能夠感受到一種憤怒和無奈。看來柳言的話的確刺痛了對方了。
這女人怔了怔之後,幽幽地說道︰「柳先生,我們今天出手,其實並不是為了要和你達成什麼樣的協議。只是你是我們首領看重的人,而你所做的事情,其實也是我們首領一直想做而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我們並不想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打動或者要挾你。我們今天只是來解釋一下。同時我們也會繼續關注你的。至少不會再讓人假冒我們組織的名義來對付你,對付西坪柳家。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她說了一半又把話鋒一轉︰「至于說到關系……我們現在還不想和你發生什麼具體的關系。我們首領只希望你能和你想的一樣,壯大自身的實力。等你有能力幫助我們的時候,我們會找你的。不過願不願意幫忙……你有自主選擇的權力。」
听她說話,柳言總有一種好像自己佔了多大便宜的感覺。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是個極具游說能力的人,而她所說的似乎又非常真心誠意。柳言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暗武士組織一直以來都能在源武總會的高壓打擊之下依然能夠生存的秘密。他也不想去了解這個組織的真實目的。他只知道,現在他只能選擇相信他們,因為這對他並沒有任何壞處。
至于以後,他們是否會找他,他到時候是不是選擇幫助他們一下,還了今天的人情。這都是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而這兩個真正的暗武士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後,也不需要得到蕭遙什麼承諾。按照哦啊他們說的,今天的來意就是說明和解釋。現在任務完成了,他們也該走了。看著他們飄然遠去最後幻化在荒原之中,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柳言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之後,看著身邊殺手的尸體,再次確信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個夢境。而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在原本撲朔迷離的一團亂麻之中,並沒有能夠理順一些線索,反而又讓針對柳家和他的這個錯綜復雜的陰謀似乎又加入了一段更亂的頭緒。
柳言從來就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性格,他想好的事情,他一定會去做,他所認定的道路,他也一定會走下去。不管前面再是荊棘密布、迷霧重重,他都要堅定地走下去。而幕後的那一只只黑手,總有被他抓住和斬落的一天。這一點,他非常堅信。不過今天的事情的確給他敲響了警鐘,未來他的路將非常坎坷。而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所愛的那些人,他一定要擁有強大的實力。
柳言開著那輛破舊的野牛120貨車回到西坪的之後,先找了葛輝報案,畢竟是人命案,這個司機雖說不知道在這個陰謀中扮演的什麼角色,但是現在肯定是被殺了。既然死了人,這些法律程序還是要走的。不然反倒會牽扯到柳言,要是有人利用一下說不定就是件麻煩事情。
由于程序的問題,柳言當天晚上必須呆在警察署,這也是葛輝為了他的安全起見所做的措施。而得知了兒子再次遇險的柳均庭夫婦和柳國盛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言兒,你確定沒有受傷?」風若萱看到了兒子換下來的衣服上那斑斑點點的血跡,心里一陣揪心。剛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差點沒暈過去。
秦曉晴還在學校,柳言雖然已經打過電話報了平安,但是她還是堅持要回來。後來還是柳言把事發經過詳細地告訴了她,並警告她說現在她也有危險,還是呆在學校里安全一點。為了不讓柳言擔心,秦曉晴值得答應留在學校里不回來了。
「言兒,你能肯定這件事情不是暗武士做的?」柳國盛看了看四周沒有別人。剛剛柳言跟他說的情況的確是很蹊蹺。他心里依然是疑竇叢生。
柳言的心里其實也有著很多的疑問,但是對于今天的事情,他是親歷者。他所說的也是他現在最真實的感受︰「爺爺,我覺得至少我們之前的判斷是存在著疑問的,我一直都沒有搞明白,暗武士對付我們柳家……動機何在?」
「……那他們所說的那個神秘勢力,又會有什麼動機呢?」柳國盛雖然也有過這樣的疑問,但是柳言的話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他順著柳言思路反問了一句。
柳言看了一眼爺爺,這些日子以來,其實他一直有個猜想,但是這個猜想太模糊了,只是他在洛京的一些際遇讓他有了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爺爺,奚煥章為什麼瞞了父親送過去的信,而父親出事之後,柳家的所謂詛咒也就出現了。這之中是不是會有什麼聯系呢?」
奚煥章!
柳國盛听到這個名字,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均庭。他的心里就有一種刺痛。奚煥章可以說是他當年最信任的貼身侍從,兩人幾乎是一通長大的。柳國盛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侍從,在內心深處是把他當作跟隨自己度過了少年和青年時代的小兄弟的。但正是這個人,試圖加害柳言。當年柳均庭出意外雖然是安禹郡王柳楓肇事,但事實真相是什麼……這其中也難免有著他的影子。
現在柳言再次提起這個問題,還把柳家這麼寫年來頻繁遭遇的家族精英被害事件在時間先後上聯系了起來。這仿佛在柳國盛面前展開了一個新的思路,仿佛在一團漆黑混沌的空間里打開了一扇窗戶。
柳國盛畢竟也是出身皇族的,當年還是法定的皇位繼承人,對于宮闈內部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是經歷過的。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還有一張高高的寶座。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原因所在吧!
雖然有了一絲明悟,但是現在柳國盛還不能多說什麼,這要等他和弟弟見面之後,好好坐下來了解清楚了,也許就能找到真正的幕後真凶了。而現在他比較關心柳言這次出事的原委。
「言兒這次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按照你的說法,你是臨時決定回西坪的,除了你自己就只有秉權知道你要回來?」柳國盛想到了這次的事情中有一個很大的疑點,如果柳言的行程只有萬秉權和他自己知道,那又是誰會提前安排殺手伏擊他呢?
「其實,他們這次的做法在某些方面反倒是暴露了自己了。除了萬叔之外,還有一些人知道我一定會回來的。」柳言冷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那些試圖對付傳媒集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