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你生日,有什麼打算?」忙內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
剛起床的權少年意識還有些模糊不清,邊揉著自己雜亂的頭發邊對著鏡子刷著牙。听到忙內的問話之後停頓了一會兒,掩飾住自己臉上的失落。真兒,還是沒有回復他。是不是連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這件事情,都忘記了麼?
沖洗干淨,少年的表情管理也已經充分實施了。
「wuli勝利居然會記得哥的生日,哥真的很感動呢。既然忙內那麼說的話,不如作為生日禮物,你再幫哥洗一個月的襪子怎麼樣?」少年單腿跨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讓對面的忙內感到有些滲人。
「哥我什麼也沒說。祝你生日快樂。」忙內听到這里差點炸毛。呀西,太善良果然是種罪過。
「開玩笑的啦。哥是那種人麼?」權少年的丹鳳眼眯起,閃亮的大白牙有些耀眼。
但這似乎並沒有多少說服力,忙內松了一口氣之後就逃回了自己房間。
看著他離開的某龍笑容漸漸斂去。真兒,是不是就只有你不記得我的生日?突然,這麼想的少年一怔。切,一定還有一個人也不知道才對。
拿出口袋里的手機,少年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發出了那條簡訊。
「真兒,我有事想跟你說,下午一點,老地方見。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by志龍」
就算知道這樣的自己又傻又天真,但還是沒有辦法控制。
一早上的訓練並沒有變化,更加拼命的權少年所展示出來的實力足夠讓其他人為之折服。
中午的時候,難得有了點人情味的楊菊花看在他生日的份上,還是批準了少年的假條。
首爾的夏日從來不會因為等待就變得溫和。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地面,讓整條街的空氣變得厚實而沉重。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都因為懼怕這酷暑窩藏在有著電氣供冷的房間中,不敢輕易出來。
像是燒烤架上的鐵桿,少年倚靠的電線桿也是這個夏天的溫度。但在持續兩個鐘頭的時間里,他像是沒有直覺一般一動不動地筆直挺立。
如果是拒絕的話,真兒,請再徹底一點,讓我不要再抱有任何希望。
似乎全身都僵硬了,權志龍干澀的眼楮和因為暴曬疼痛的肌膚在叫囂著身體的不滿。但千瘡百孔的心卻自顧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他慢慢地在這烈陽下蹲下去,蜷縮著身體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充滿了無助。
酸痛的腳底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晃動過後帶動著身體的每一部分細胞都開始著顫抖。
灼熱的空氣中傳來了小獸一般沉悶的抽噎聲。聲音壓抑,絕望。
一定是沒有看到才對。如果有看到的話,真兒她一定不會違約的。
在熾熱的空間里,身體傳來的溫度卻是由內而外的冰涼。
少年並沒有發現,街的那邊,隱約出現的嬌小身影,直到頭頂的陽光被另一個身影遮擋住。
「權包紙。」頭頂傳來熟悉的軟糯聲音。
他蹲下的身體顫了顫,最終沒有回應。
「權包紙你在這里哭鼻子麼?」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言直白,卻听得出除了疑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沒在哭。」少年悶悶的聲音從蜷縮著的身體中傳來。
某寶也蹲了下去,嘗試著把手按在對方腦袋上以做安慰。卻沒想到被甩手拍開。
「都說了我沒有哭,你別管我。」少年惡狠狠地抬起頭瞪她。但通紅的鼻尖和腫脹的雙眼只讓人覺得搞笑,沒有半點說服力。
「你怎麼會來這里。」權少年看到對方歪了歪頭,眼神像是審視一般。便站起來,立刻轉過身子背對她,自以為凶惡地問道。
少女也起身回道,「禮物。」
「什麼?」以為听錯了的某龍側臉看她,眼中有些詫異。這時才發現她的左手上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生日禮物。」寶少女重復了一遍。
權少年的心情有些復雜,看向她的眼中也帶著莫名的閃爍。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達美歐尼有提過。給,禮物。」少女抬起手,白皙柔軟的手臂在陽光下閃爍著干淨的光澤。小盒子就這樣遞到了少年的眼前。
「切,我才不稀罕。黃鼠狼給雞拜年。」最後一句他小聲地說道。但不一會兒,他就詫異地發現自己的右手被攤開,小盒子也被安穩地放置在了自己手中。
他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尷尬。
「既然是你非要給我的東西,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算了。不過別以為我會感激你。」他怪聲怪氣地回道。
不明白少年別扭心思的寶少女自然不會想太多,看到權包紙童鞋收下了自己的禮物,她沖著他開心地笑了。即便是盛夏的陽光也無法遮掩住其光芒。
切,什麼呀,笑得跟傻子一樣。權少年不自在地轉頭不去看她。嘴角卻多出了一抹笑意。
「撒,反正都這樣了,喂,秦妍寶,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玩的,趁著我今天有空,你說好了。」權志龍說道。
「想玩的?」寶少女聞言習慣性地去模腦袋,努力思考著。
某龍看著她只能嘆了口氣。
「算了,指望你自己想出來,我真是又想太多了。走吧,oppa帶你去玩。反正就這麼一次。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這種事情的?」正要拉著少女離開這里的權騷年突然回頭想起了這個致命性的問題。
「欸?這個啊。」
兩個小時前,準備好自己認為最合適的禮物的少女穿戴好就出門前往了權少年的宿舍。
結果到了以後,其他幾只卻告知她權騷年拋棄隊友獨自行動的事實。貝貝猶豫了一下拉住想要離開的她單獨交談。
「永裴oppa?怎麼了。」
「咳,小寶,是這樣,我大概知道志龍他現在人在哪里。不過我不好出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去見他。」
「欸?可是听勝利說權包紙不是和漂亮姐姐一起約會了麼,我去不會不合適麼?」
「那個啊」東永裴忍不住扶額。忙內你怎麼就那麼多嘴。
「總之,志龍現在很需要有人陪著。雖然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我從小和那小子一起長大,我看得出他對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
貝貝的話讓少女沉思了一下。說不一樣這種東西的話。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體質實在讓人恐懼的關系吧。
寶少女答應了以後,某只竹馬也就很干脆地把權騷年給賣了。
听完經過,權騷年咬了咬一口白牙。和漂亮姐姐一起約會什麼的,李勝賢,你就是一天不做死就不成活對吧!
游樂園中。
「這里?」寶少女疑惑地抬頭看比自己高了一截的少年。
「小的時候,總是被權達美帶著到這里玩呢。沒想到那麼久沒來,這里還是一樣的熱鬧啊。」權騷年看著游樂園的人流,有些感慨。
「游樂園?」少女認真思索這三個字。
听出了少女語氣的怪異,權騷年不可思議地捂嘴看她。
「哦mo,你該不會那麼大還沒來過游樂園吧。你這種年紀的小鬼頭不是最喜歡纏著老爸,老媽來這里麼?」
少年剛說完就後悔了。這家伙連記憶都丟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家人呢。看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寶少女一眼,某龍才松了口氣。
「吶,游樂園,很好玩麼?」寶少女抬起頭望向他,眼中有著明媚耀眼的光,直直映在少年的眼中。
「阿列,好,算是好玩吧。」莫名覺得有些燥紅的少年撇過腦袋回道。
「謝謝包紙。」少女臉上的笑容純粹。
「也不用那麼客氣啦。咳,我只是自己突然想玩了而已。」說著他率先邁出步子。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就玩一會兒,晚上你還要早點回家。」
少女笑著答應,隨即跟上他的腳步。
過山車,摩天輪,激流勇進,海盜船。一個下午的時間,各種項目都被兩人玩了個遍。放肆的尖叫聲和笑聲,失重時的恐懼,風刮過臉頰的刺激。這些都讓少年心中的陰霾逐漸變淡。
然後他們在一個地方停下了腳步。
「權包紙,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麼?」少年剛要快步走過卻沒想到被少女拉住了。
「阿列,這個地方啊。」權騷年表情怪異地看著眼前造型奇特且洋溢著詭異氣息的屋子,只能苦笑。這麼多年沒來,無良的游樂園居然趕在這里開設鬼屋的項目,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個地方的話。其實是欣賞性質的項目,很無聊的啦,我們去下一個。你看時間也不早了,不抓緊的話會錯過很多的。」
還沒等寶少女點頭,屋子的出口處卻走出一對身穿校服的女生。
「具美,剛剛真的好刺激!做的好逼真啊。」其中一個女生拍了拍胸脯,但眼神卻很明亮。
「對啊,我們下次一定要再來!真是太棒了!」
說完兩人相互笑著越過了權騷年和寶少女。
「呵,呵,呵呵呵。」權少年干笑著看向抬頭盯住自己的寶少女。
「包紙,我也想玩這個。」少女揚起軟糯的聲線,微微嘟起的唇瓣帶著瑩潤的色澤,明亮的大眼楮眨了眨,其中盡是讓人不忍拒絕的期待。
「阿列,那個其實」少年努力想要找個理由最終卻只能挫敗地跟上少女的腳步走進了那個讓自己不忍直視的屋子。
也許是冷氣的關系,一進門少年就感到一股森冷浸透全身。他現在反悔還可以麼權少年覺得他有點想要淚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