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蒙山方圓數百萬里,是大陳王朝南部楚嵋域所轄之地,以山明水秀聞名天下,是眾多游客s o人流連忘返之地,其中以彌蒙十二峰最為秀美。但十二峰方圓萬里卻是禁地,不能隨意進入,因為這方地域屬于天劍山——楚嵋域第一修真門派所有。
天劍山建派數萬年,根基深厚,涌現過無數大能修士,在楚嵋域享有無上威名,是名副其實的修真聖地,更是懷揣英雄之夢的少年向往的龍門。每次天劍峰上紫花初開紫霞滿空之時,就是天劍山開封收徒的ri子,也是楚嵋域最熱鬧的節ri,無數人蜂擁而來。
一線鎮距離天劍峰三百余里,是北面到天劍山宗門的必經之路,這幾ri也是人流絡繹不絕,熱鬧非凡。有兩名少年,一人騎著毛驢,一人在前牽著毛驢也來到了一線鎮。
「財哥,你看你看,那人背著一把劍,好威風!」騎驢的少年指著前面數十米外,一名騎著高頭大馬,斜背一把巨劍的男子大聲嚷著。那男子一身白衫,坐在通體雪白的雪域寶駒上,顧盼生雄,當真是威風得很。
「小弟,你土鱉了吧,我們這次去拜師,要見識的多的是,還有更英雄的人物!」那叫財哥的少年假裝不屑的說道,眼楮卻盯著那白馬男子,心里也是羨慕得緊。
此時已是ri過晌午,眾多食樓的小二在外吆喝拉客,白馬男子也躍身下馬,將韁繩交予小二,囑咐幾聲,走進了酒樓。「好帥氣的動作!」騎驢少年羨慕的看著那男子進了酒樓,低頭對財哥說道,「我肚子餓了,也去那家香滿樓吃點東西。」「好吧。」
這兩名少年也來到了酒樓前,年幼少年學著那白馬男子躍身下驢,卻腳下一緊,一只腳還緊扣在腳踏里,上半身猛地朝地上摔去,財哥和迎客的小二連忙上前扶住,旁邊路人捂嘴偷笑不已。年幼少年漲紅了臉,胡亂將韁繩塞到人手里,急匆匆進了酒樓。
那叫財哥的少年嘻嘻一笑,模出一塊碎銀遞給小二道︰「我兄弟臉皮薄,莫笑,把我的寶馬牽去喂飽。」跟著也進了酒樓。那小二見兩人雖然年幼,但出手闊綽也不敢怠慢,連忙牽了毛驢去了後院。
這酒樓共有三層,一樓很是寬敞,擺滿了幾十張四方桌,此時已有半數都坐上了食客。那年幼少年剛才出了丑,眼光一掃,急忙尋了一偏僻的座位坐下。財哥也坐了下來,叫了幾個小菜。兩少年等候上菜也無聊,打量起周圍的食客來。「你看那桌,」財哥叼著筷子,用眼楮向年幼少年示意,少年順著看去,只見那桌坐了四個黑衣人,每個人身旁都放著一把長長的彎刀,腰身挺得筆直,靜靜地也不說話。這四人煞氣很重,周圍幾張桌子空著,無人敢上前去坐。還有一白須白發的道袍老者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坐在門口的一張小桌上,那老者恐怕有仈jiu十歲了。先一步進樓的白衫男子獨自坐在一靠窗的桌子,眼光不時向大門處窗外掃尋,似乎在等人。
菜一樣樣上了過來,財哥扯過一根燒雞腿,大口咀嚼起來,吃得很是香甜。年幼少年也拿過一根雞腿,邊吃邊說道︰「你說這次我們能拜入天劍山嗎?」財哥舌忝了舌忝滿是雞油的手指,不屑道︰「我已經打遍整個武院無敵手,魯教頭也說我是萬中無一的奇才,天劍山能不收嗎?」「你十五了還在稚齡院充老大,好意思說啊!」少年白了財哥一眼。
「我不是和東院的柳宏比試過嗎,哥哥我也小勝一招嘛!」財哥得意道,「而且我的鐵皮功已經練成了第一層刀槍不入,魯教頭也說是百年難見哦。」「我的狂風劍也練成了第一層,不過武教頭對我說俗世武功再高,也不如修真之人。那些仙人念頭一轉,瞬息之間千里之外取人xing命,再高的武功也沒有用。」少年說著眼露羨慕之s 。
「天劍山收徒不論出身,听說專門還有一武修院專收習武之人,人家講究的就是以武入道。」財哥比少年年長幾歲,知道的倒是多一些。「唉,可惜白哥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來,我們仨在一起拜師就好玩了。」少年嘆氣道。
「華白峰那小子膽小得很,那里敢象我們一樣跋涉千里來拜師!」財哥說起這次偷跑出來,還是覺得滿腔豪氣。
兩人正吹得起勁,遠處那白衫男子突然起身向門口走去,一位一身翠綠的年輕女子走進酒樓來,那女子身形婀娜,面容秀美,一進來眾人皆感覺眼前一亮。
「小師妹,你怎麼才到,買胭脂買這麼久?」白衫男子問道。
「遇見那討厭的歐陽秀山了,好不容易才甩掉他。慕容師哥,你要幫我教訓他!」綠衫少女嘟嘴道。
「葉小倩,你叫慕容棠來教訓我,恐怕不夠分量哦!」一男子的聲音遠遠飄來,眾人隨著聲音看去,只見遠處一面容俊美衣著華麗的公子哥,搖著折扇緩緩而來,身後還跟著八名保鏢樣的壯漢,排場甚大。
「歐陽秀山,休得放肆!」那叫慕容裳的白衫男子沉聲道,臉上漸漸浮起了怒容。
「慕容裳,你個偽君子,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歐陽秀山眼含怨毒地看著慕容裳,他垂涎葉小倩已久,可惜葉小倩只對她師哥情有獨鐘,對他卻不假顏s 。
「葉家和歐陽家族都是蓉城有聲望的家族,你別讓大家難堪!」慕容裳怒道。
「哼,葉家不過區區一武林世家,能和我歐陽家族比嗎?|」歐陽秀山不屑道,「我是堂堂修真家族的少主,在我面前,你算什麼東西?」旁觀眾人一聞此言,都大吃一驚。因為在天南大陸的無盡疆域里,修真者是高高在上的特權階層,世俗凡人在他們眼中跟螻蟻一般,修真者的家族也因此享有不少特權,的確不是一般人家能招惹的。
「此地距蓉城萬里之遙,而且是天劍山的範疇,你不要逼我出手。」慕容裳緩緩解下背上巨劍,握在手中。
「對呀對呀,歐陽秀山,你個討厭的臭東西,小心我師哥教訓你!」那叫葉小倩的綠衫少女對歐陽秀山做了個鬼臉,罵了一聲躲到了慕容裳身後。
歐陽秀山看見少女嬌俏的模樣心頭一熱,聞言卻惱羞成怒,當下也不多言,朝身後一揮手,八名隨從紛紛抽出兵器,朝那二人撲了過去。
慕容裳這次帶師妹來天劍山拜師,只要一入宗門,哪里還用顧忌歐陽世家,當下一聲怒喝,連劍帶鞘,閃電般劈出了八劍,只听見「撲撲撲」幾聲悶響,幾名隨從眨眼間已經躺在了地上。
「好厲害,這恐怕是武教頭說的入微境界吧!」年幼少年看得興奮,拍手叫道。
歐陽秀山臉s 一變,他知道這幾名隨從也是江湖上的好手,沒有想到一招就被慕容裳放倒了,慕容裳武功高得出乎他意料。「很好,你武功厲害得很,不過我看你能不能敵得過仙家的寶貝!」歐陽秀山從懷里掏出一張黃字符,咬破指頭擠出一滴鮮血滴在紙上,那不起眼的黃紙符突然間光華大盛,轉瞬間竟然變成一個全身披甲手持巨斧,一丈多高士兵樣的巨人。
「道兵符!」人群中傳來驚呼!
「去!」歐陽秀山一指,眾人眼前一花,那巨人符兵已經沖過十幾米的距離,當頭一斧呼嘯著砍向慕容裳,聲勢嚇人。慕容裳來不及拔劍,連忙橫過劍身擋在身前,「 當」一聲響,慕容裳只覺一陣大力涌來,不由得退了好幾丈遠。慕容裳第一次和這種符兵交戰,也怕受到暗傷,急忙運起內力內視,發現並無大礙,當下jing神一振,拔劍和符兵纏斗起來。
那符兵只是先聲奪人,除了力量大過慕容裳以外,速度靈活xing遠遠不及,再也無法擊打到慕容裳身上。慕容裳倒是劍劍都打到符兵身上,只見火星四sh ,卻沒有傷到符兵分毫。
歐陽秀山看著慕容裳居然能和符兵斗了個旗鼓相當,心里也是暗暗吃驚,連忙又掏出一張道符,滴血化為符兵。這符兵卻是手持利劍,速度驚人,和那巨斧符兵一攻一守,配合得甚是巧妙,將慕容裳漸漸壓在了下風。
「財哥,你看那兩個符兵的配合和步伐,跟武教頭教我們的兩儀陣差不多,不過比我們好得多。」年幼少年眼光倒是挺毒的。「沒有想到修真之人手段這麼厲害,兩片黃紙片就把一個大高手壓著打!」財哥的注意力全部被場中的激斗吸引了,根本沒有听見少年的話。
葉小倩見師哥被符兵逼得連連敗退,不由得心急如焚,眼角又瞅見遠處歐陽秀山洋洋得意的模樣,一下子怒火中燒,一聲嬌叱,拔出手中佩劍,一劍向歐陽秀山刺去。
歐陽秀山本是一紈褲子弟,平常仗著人多勢眾和道符欺負人,本身是沒有一丁點法力道術的,武功也甚是稀松平常,一見葉小倩又快又急的一劍刺向自己,一下子也慌了神,也顧不得保持**倜儻的帥男形象,一招懶驢打滾,抱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堪堪躲過這要命的一劍。不過這時辰是雨後初晴,地上到處都是污泥水坑,歐陽秀山一身華服變得污濁不堪,臉上頭上也滿是污泥,秀山變成了花山。
圍觀人群發出一陣陣哄笑,歐陽花山不由得大怒,任由爬起來的幾名隨從圍攻葉小倩,從懷里掏出了一柄三寸長的木劍拋向空中。那木劍見風即長,眨眼間便變成了一柄三尺長的金劍,光華閃閃浮在空中。
「急!」歐陽秀山一聲大喝,金劍頓時化作一道金光,「呼」地一聲飛刺向慕容裳。
慕容裳只覺金光耀眼,慌忙間將巨劍擋在身前,只听 地一身輕響,五指寬的jing鋼巨劍竟然斷成了兩截。慕容裳大驚之下,連忙縱身連連後退十余丈,兩名符兵咆哮著追了過來,那飛劍卻沒有追擊過來。那飛劍如是修士使用,只要有一縷心神控制就可以縱橫千里,但歐陽秀山的這柄飛劍卻是由家族老祖封存靈力在內,要使用時通過法門激發,一旦靈力耗光就變成普通的木劍,僅僅能使用一盞茶的時間。
慕容裳手里沒有了兵器,瞅了瞅遠處被幾名隨從圍而不攻的師妹,已經釵橫發亂,手里的劍招早已亂了章法,心知今ri不會善了,當下心里一發狠,一聲大喝,展開身法,一連幾道人影連閃,竟然遠遠遁去。
這一下不僅爭斗之人傻了眼,圍觀眾人也面面相覷,沒有想到這看上去英雄了得的年輕高手,就這麼跑了!
歐陽秀山哈哈大笑,掐了個訣將符兵和飛劍收了回來,「小倩乖乖,我早說你那師兄是個偽君子吧,就這麼拋下你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跑了,哈哈哈哈哈!」
葉小倩心中氣苦,眼淚不由自主涌了出來,當下也不發聲只是發力亂劈,狀似瘋癲,一時之間倒也沒有誰敢上前。
歐陽秀山接過隨從遞來的毛巾,擦干臉上的污泥,用不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周邊的人群,輕笑道︰「小倩乖乖,你今天就從了我吧,別以為還有什麼英雄來救你!」
「誰說沒有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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