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圍獵,最終還是以軒轅恆一隊獵物稍多而險勝。
傍晚獵場收兵之後,軒轅諾便遵旨到了軒轅恆所住的主殿。無須通傳,他信步跨進殿內。軒轅恆仍未換下素色獵裝,正站在殿內等待他。
「皇兄急召臣弟,可是有何急事?」軒轅諾本有疑惑,見軒轅恆滿面春風,心情似是不錯,不禁笑道,「還是因為皇上今日大獲全勝,想與臣弟飲酒慶祝一番?」
「還說飲酒?」軒轅恆正色道,「朕召你來,便是想親耳听你解釋,昨夜為何喝得爛醉如泥?」
軒轅諾眸色一暗,垂下眼眸輕笑道︰「臣弟不是解釋過了麼,因為前幾日打獵得勝,心情極佳!」
「是麼?」軒轅恆冷冷一笑,「朕還以為,趙王心情不好,想要借酒消愁!」
「笑話,世人哪來那麼多的愁?」軒轅諾抬起睫毛極長的桃花眸,好笑地看著軒轅恆。
「不是便好。」軒轅恆已轉過身來到案前坐下,「朕請你來,自然有要事相商。」
知道皇兄準備切入正題,軒轅諾也收起笑意︰「皇兄是要問高太師兄長之事?」
「沒錯!近日無論是在獵場還是京師洛都,朕皆收到了高太師縱容其兄長高如是,私吞治水救災物資的奏本。高太師一族,確實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這高太師,莫非以為自己是‘三公’之首,便可以只手遮天了?」軒轅諾也不禁冷笑。
「哼,他們眼中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想當初朕為了壓制太尉權勢,著力扶持太師高如巋,沒想到如今竟是養虎為患了。」軒轅恆道。
「皇兄的做法沒錯!東昊太尉向來執掌全國一半兵權。軍權在握,任何人皆難免生出非份之想,東昊有史以來,有謀反之心的太尉已不是個別。對太尉之職,如何小心防範皆不為過!」
「最難防的並非太尉之職,而是人心之貪。」軒轅恆慨然道,「要治人心之貪,只有‘三公’相互制衡是最佳策略!」
「皇上所言極是!」軒轅諾笑道,他深知,皇兄對相互制衡此類手段向來長袖善舞,「只是,如今出問題的不是被壓制的太尉,而是被抬得太高的太師!高如是私吞救災物資,高如巋月兌不了干系。如今證據漸已確鑿,皇兄有何打算!」
「朕只怕,與高太師月兌不了干系的,並非只有高如是一事!你還須細細查探!」
「臣弟遵旨!」
「此外,朕也必須借助慕容太尉之力,打壓打壓他的囂張氣焰了!」軒轅恆眯起了長長深眸。
「皇兄該不是在想,借慕容美人打壓高婕妤吧?」軒轅諾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臣弟以為,在前朝借慕容太尉之手對付高太師,那是勢均力敵……可讓慕容美人在後宮對付高婕妤,豈非送羊入虎口麼?」
「送羊入虎口?」
「請恕臣弟斗膽說一句,那高婕妤絕非看上去那麼簡單!」軒轅諾道,「而慕容美人生性恬淡,心思單純,如何是高婕妤的對手?」
「後宮之中,再也不能由高氏一人獨大!」軒轅恆若有所思,「你說慕容美人是一只小羔羊,朕便將她變成一頭雌獅,如何?」
「皇兄……」
「不必再說,朕意已決!」軒轅恆一擺手,阻止了軒轅諾的勸說之辭。
軒轅諾情知自己不宜說得太多,惟有保持沉默。只是,他想不通,皇兄到底要怎樣將那恬淡冷清的慕容映霜變成一頭雌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