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還是不行。這些東西爸爸都會買給我的,我爸爸才是這世界上最帥的男人,爸爸會疼我愛我,還帶我去游樂場,我想吃什麼他都會買給我,我想玩什麼他也會陪我玩。我有爸爸就夠了,不需要多一個爸爸。悄悄太貪心,上帝會做出懲罰的。」
男人微微有些尷尬,卻也並不在意,只是將詢問的目光重新投向知何。一個小丫頭罷了,誰對她好,她自然喜歡誰,要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接受他並不算是登天的難事,不過是需要多下點功夫。
「知何……」
她一直處于沉默狀態,男人只能出言提醒。
半晌,知何從茶幾上拿過手機,開啟的鍵盤音叮叮咚咚不間斷的響了一陣才停下來。她將手機遞給男人看,「對不起,我結婚了。」
男人先是一皺眉,繼而舒展開來。他在手機上回復好,遞給知何,「我知道你結過婚,這並不能阻礙我對你的喜歡。我見過你很多次,一直以為你的哥哥是你的丈夫,才將這份感情壓在心里。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悄悄。如果你是擔心我剛賣了房子,你跟著我沒有自己的家,我們可以從男女朋友開始。我的工作很好,你等我三年,我絕對會買一套更好的房子,然後你再嫁給我。」
「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不是單身,我還沒有離婚。」知何回復之後,便起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男人跟隨著站起身來,以為知何這是一種推拒,心中有些失落。
悄悄湊過來,去抓知何的手機,對著屏幕上的一大堆字,翻來覆去的看,也不認識幾個,也就看的懂什麼你、我、喜歡這樣簡單的字眼。
小丫頭抓起手機,啪啪啪的退出信息編輯,抱著手機小跑著往臥室里跑,「媽媽,媽媽!我想吃烤羊腿。你帶我出去找哥哥他們一起去好嗎?」
知何出來,蹲在她的手臂上捏了捏,打著手語,「好啊,你先在房間里找一套你喜歡的衣服換好,去衛生間洗臉梳頭,整理的漂漂亮亮的等媽媽帶你出去好嗎?」
悄悄乖巧的點頭,雙手將手機呈給知何,軟軟糯糯的聲音像是吞了一團香甜的糯米餈粑,「媽媽,你的手機,我去換衣服了。」
知何走出臥室,小丫頭將臥室的門關好,噠噠噠的跑去開衣櫃門。
她走到沙發前,將手里的東西打開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幾面上,「這是我跟……的結婚證。」
照片的男人很帥,雖然坐在椅子上,頎長的身材俊美異常,精致而不失大氣尊貴的五官,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中似乎能夠飛出桃花瓣來。
「這是你的丈夫?」男人驚訝的同時,多打量了幾眼,照片上的男人很是面熟,他卻一時記不起來是誰。
知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雖說這張結婚證上,他是她的名正言順的丈夫,但是他的新娘卻是她已逝的閨蜜好友,知何一時百味雜陳,關夏離開了這麼久,漸漸淡退的愧疚再次席卷而來。
知何眼中的糾結的情緒,男人看的一清二楚,他再次看了一眼結婚證上的女人,大紅色的背景布前男人的微笑很有渲染力,而知何似乎就陷在這種幸福過了頭的驚喜之中。這一對小夫妻,看上去很是融洽。
男人的自身條件不錯,長得帥,又有房有車,月薪不菲,本以為喜歡上一個帶著小孩的離異女人追到手勢在必得,縱使男人被不少女人倒追過,此時此刻也不由的產生一絲的自卑感。
他突然睜大眼楮,微微低頭,終于認出這男人是誰,歐莎的總裁,如今l城最成功的商人,以美容產品發家,產業觸及各種行業。
並非他不夠優秀,而是這照片上的男人太過優秀。有對比,才會產生差距。
本以為知何不過是個普通的離異母親,卻不曾想到竟是那樣優秀男人的女人。也是,好女人,總是會被慧眼識中。
一時間,男人和知何都看著照片上的男人發呆,各有所思。
良久,男人起身,「抱歉,沒有問清楚情況,就貿然打擾到你。這是我的名片,就算我們沒有機會在一起,也希望可以做普通朋友。」
知何收起結婚證,攢在手里,淡淡微笑著送男人出門。她剛將門關上,悄悄便從衛生間里跑出來,穿著一身白色蓬蓬裙,原地轉了一圈,自覺美美噠,「媽媽,我準備好了,咱們快出去吧。」
知何要她再耐心等待一分鐘,她要去把結婚證收起來,盡管這張結婚證就像一枚炸彈,不定時的就會爆炸,毀掉她跟他僅剩的一點點聯系。
工作、假期交替進行,會所、演播室、家最常走的三點一線。時間過得很快,知何忙碌過工作和生活,無暇他顧。不知過了多久,才收到男人的短信,說他被公司調到外地常駐,至少三年。
知何看過之後,便將短信刪除,心里無一絲漣漪起伏。于她而言,這個男人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來也匆匆,卻也匆匆,除了這麼個人,這樣一張臉還有印象,再沒有其他回憶。而這些單薄的記憶也會被她無意中淡忘在時光里。
男人和她所不知道的是,男人買房還父親的賭債還有男人被調去外地分公司常駐皆有秦殊晏插手。
男人並沒有什麼*嗜好,如果沒有秦殊晏,也不失為能愛護知何的一個好男人,可是有秦殊晏在,他便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男人自身沒有可利用的弱點,秦殊晏得知男人的父親嗜賭成命,便派人去令那男人的父親欠下一筆巨額賭債。
在賣掉房子償還賭債之後,男人仍舊糾纏于知何,他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索性暗中收購了男人所在的公司,將他派去外地。
當然,知何不知道這些也並無影響。
孟一川幾乎每個月都會帶悄悄去一次游樂場,而每次都恰好是知何最忙碌的時間,或是錄影,或是在會所猛地腳不沾地,無法陪同前往。
而秦殊晏就像是在她的生活里真正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哪怕是在演播室,余邵出現的時候,她也搜尋不到秦殊晏的身影。
一年的時間,足夠悄悄往上躥好一截,大約長了五厘米。烏黑的發絲過肩,柔順的披在後背。改不了的是她那有些俏皮跳月兌的性子,與chris如影隨形的待在一起,時常故作老成的說出一些莫名其妙而高深莫測的話,都是從chris那里學來的,也許自己都弄不明白,常常跟chris一起合作惡作劇。
一年的時間,知何已經成了知名的資深美容講師,不僅僅在余氏傳媒旗下的電視台錄節目,更是被其他的美容欄目邀為座上賓,出場費很是客觀,而會所也因為她的知名度而前所未有的門庭若市。
知何並沒有更改會所的名稱,反而去找了關夏的父親,要將她會所里培養的一部分優秀美容師調到連鎖機構的那幾家處于虧損狀態的會所,而她將連續五年自願免費給關氏美容連鎖的美容師做培訓。
如今的知何大不相同,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不知名的美容師,而是l城中上流貴婦名媛千金難請的高級美容師。
關夏的父親自然是同意的,他是商人,有利可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知何名下的那家會所是關夏贈與的,他知道關夏和知何之間的關系有多麼親密,當初他若要阻止知何接手,完全可以找出一萬個理由。而如今知何回報于他,是美事一樁。他看著面前這個安靜的女人,越發的成熟干練,恍惚之下,她的眉眼間似乎有了一絲關夏的痕跡。
53天前是他最疼愛的寶貝女兒的忌日,恍如隔世,沒了關夏的關家父母,仿佛在短短時間內老去。
他看著知何,暗暗的嘆了口氣,淡淡的無奈從唇齒間溢出來。
知何的目的達成,正要起身告辭,手機在手袋里響起來。
是秦殊晏的電話。
知何猶豫了片刻,向關夏父親道別,才起身出了關夏父親的辦公室接起電話。
話筒里傳來的卻是悄悄急哭了的聲音,鼻子里塞了團棉花似的,含糊不清的急喊,「媽媽!快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