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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到他們會跑。」老寨主躺在上,嘆一口氣道︰「罷了,就讓他們去吧,他們一家在白頭山上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放他們一馬吧。」
葉六郎思慮了片刻,點著頭
落銀則是對這種結果早有預料,就算老寨主不親口說要趕他們下山,也會給他們下山的機會。
是不可能,真的趕盡殺絕的。
「日後的日子還長著,他們走了也好,省的你們處處提防。」老寨主口氣含笑。
史三貓在一旁,拍著馬屁,「寨主您真是宅心仁厚,思慮長遠啊。」
老寨主冷哼了一聲,斜眼瞥了他一眼,「你要還想在這山上待下去,日後就老實點兒。」
這次王大來一家的事情,難保史三貓沒有摻和一腳吧?
史三貓哎呦了一聲,連忙稱冤,「瞧您說的,我什麼時候不老實了啊?您說說,哪回干活兒我不是搶在前頭啊!」
「有些事兒,你心里明白就好。」老寨主警戒了他一句。
史三貓一怔,隨即點頭笑臉稱是。
老寨主也懶得理會他,轉臉看向落銀,臉色轉化成慈愛,「銀兒昨夜的急病可好了?」
「勞寨主爺爺擔心了。」落銀朝著這慈眉善目的老人一笑,道︰「這病來得快,去得快,已經無事了。」
老寨主點了點頭,仍舊不放心地問道︰「這急病是何緣故啊?」
他似覺落銀答不上來,便看向月娘。
月娘躊躇了片刻,便答道︰「是吃錯了有微毒的東西。才會導致短暫的昏迷,現在余毒已經清了。」
倒不是信不過老寨主,而是她有著自己的分寸。落銀的寒癥,能少讓一個人知道便不能隨意張揚。
老寨主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這就好,銀丫頭的身體自幼不好,還是得多費些心調養。」
月娘點頭笑著稱是,日後她會多注意著——
昏時,落銀挎著菜籃帶著蟲蟲去了山南菜園。
這茶園子是前幾年她買了種苗兒回來置辦成的,一直是由李方氏打理著,以供兩家平日里所需。
畢竟來回下山買菜太麻煩。倒不如自己種些。
而且這些菜,因為此處土地經過她那具有異能血液滋養的緣故,長得格外好,炒出來的菜也更香。
半路上。姐弟二人剛好遇著了摘菜回來的李方氏。
「李嬸兒。」落銀笑著打招呼。
蟲蟲也揚著可愛的笑臉喊著李嬸嬸。
李方氏點著頭,見落銀手里挎著的菜籃,笑道︰「那兩趟子玉米我看都可以吃了,掰幾棒子回去熬粥喝吧。」
一听玉米粥,蟲蟲即刻歡呼了起來。
他最愛喝的就是這個。
待姐弟二人到了菜園。蟲蟲自告奮勇的去掰玉米,卻因個子還沒玉米棒子高,最後只得放棄,轉而去擺弄那幾棵茭白。
落銀見前方那一行玉米被折斷了兩棵,皺眉上了前去。
是被攔腰折斷的。玉米棒子還掛在上面,想是有誰將這玉米桿折來當甘蔗啃了。
蟲蟲也好這口,但因小孩子牙口沒長好,月娘不許他多吃。
見旁邊的幾道菜溝子上都有踐踏過的腳印,幾叢韭菜被踩的沒入了泥土里。
肯定是史三貓。
除了他,再沒誰如此不愛惜菜園子。
落銀心里有些生氣,想著回頭見面得好好跟他說一說——自己偷懶不肯動手,吃的時候倒是好意思。
她彎腰將上頭的幾棒子女敕玉米掰了下來。
卻在那一堆殘葉里,發現了一張發黃的粗紙,上頭寫著些字,歪歪扭扭的,鬼畫符一般。
落銀心下好奇,打開攤平了來看。
卻見最上頭,寫著兩個大字︰欠條。
內容亦是借條的形式,大概是說借了紋銀三兩,三日內必定償還。
下方沒有署名,就按了個手印。
一般借條是債主留下當做憑據的,還了錢之後,才會還給欠債的人。
這寨子里,誰會在外頭借錢?
想到史三貓前日里曾上門借了三兩銀子,起初葉六郎不肯借,他便哭爹喊娘的不肯走,只說有急事,但具體怎麼個急法兒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月娘心軟,借給他了。
這欠條應當是他還了錢之後拿回來的吧?
可他光棍兒一條,一不造屋,二不懂得拾掇自己,三不掛念著討老婆,借三兩銀子用來作何?
……
說來也奇怪,自從落銀在菜園里偶然見到了那個借條之後,便再也不曾見得史三貓的面兒。
不光是她,老寨主那里也一樣,好幾日都沒見過他。
難不成拿了她家那三兩銀子不想還,就這麼跑了?
葉六郎是這麼猜測的。
可落銀卻覺得應當不至于吧,三兩銀子,雖然不少,但也算不得什麼大數目,史三貓料理茶園每月還會給他一兩銀,三個月下來,也就還清了。
他雖然沒什麼出息,但腦子還是有的。
就憑他,下山靠什麼過活?
「南風已經下山去找了,找到再說吧。」葉六郎倒不覺得人跑了還能找得到,主要是老寨主,怕史三貓有個萬一。
「別管他了,做飯吧,快晌午了。」葉六郎從椅上起身道。
月娘點頭,去拿圍裙。
話分兩頭,再說此刻走在望陽鎮正街上,左顧右看正在尋找史三貓身影的南風,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
本來他跟史三貓也談不上有半分親厚,對于他這突然失蹤。南風也淡定的表示毫不緊張。
對于史三貓,南風完全屬于那種就算史三貓死了,他要去墳前拜一拜也要看有沒有時間的心態。
他今日下山來找。完全是看在寨主的份兒上。
可大街小巷都串了兩遍兒,人亦問了不少。半日下來卻仍舊尋他不得,他就委實有些不耐了。
晌午的大日頭打在臉上,大街上都沒幾個人。
半天走下來又累又餓,南風眼見前方有座酒館兒,便走了過去。
先歇一歇腳,吃口飯再說吧。
此刻正是吃飯的時辰,故這座不大的酒館里頭兒已經人滿為患。不得已之下,南風與兩個中年男人拼了桌。
這倆人都是細高個,黑瘦的身材,眉眼間還有幾分相似。從二人的對話間,南風听出這倆人乃是兄弟倆。
飯菜還沒上來,南風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听這倆人吹著牛皮亂侃,聊以解悶。
「日後,你還是少去那些地方。咱爹身子不行,你也該為家里考慮考慮了。」年紀稍長的男人听自家兄弟一提到賭坊就滔滔不絕,不由勸道。
他那胞弟卻不以為然,「我昨日里還贏了五吊錢呢!若非這五吊救命錢,咱爹哪兒來的錢抓藥!」
「有輸便有贏。賭坊里拼的不全是運氣?你不是不知道,輸的傾家蕩產的人多了去了!」
「好了好了,菜來了,先吃飯先吃飯……」被教訓的男人顯是沒耐心听,見菜上來,便急忙岔開話題。
他那兄長卻不依,沒去動筷,皺眉說道︰「你別回回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昨日我去賭場找你回家,你難道沒瞧見,先前輸給你錢的那人,欠賭債還不起被打成那個樣子嗎?」
男人聞言手下動作一僵,是想起了昨日那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慘象,倒也真的駭人,便干笑兩聲,道︰「我賭的小……也不借錢,二哥你就放心好了。」
听他如此不知悔改,年長的男人不由地搖頭嘆氣。
南風將二人的話听在耳中,想著史三貓會不會是進了賭場?
先前李年在世的時候,便隱隱跟他提起幾次,史三貓,是個好賭之徒。
只是因為老寨主的威壓,後來改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這幾年來,他過得是不是太輕松,太舒坦了,會不會又‘舊病復發’,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不是有句話叫做飽足思yin欲嗎。
想到這,南風草草的吃完了飯,跟那兩漢子打听了賭坊的大概位置,便趕過去了。
卻不料,撲了個空。
「你說的這個人,是有來過我們賭坊,但據說是欠了麒麟幫的錢,籌銀子還債去了!」賭坊的看門人說道。
「他連在我們賭坊待了四五日,前四日一直在贏,少說也贏了百兩銀。卻偏生不走,不料第五日撞見了咱們鎮上有名的‘賭王’,一股腦兒全輸沒了,還倒欠了幾十兩!」
守門人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非唏噓感嘆,而是喜聞樂見一般,在這賭場里,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說白了那就是一個字︰該!
都是貪得無厭,自己自作自受。
倒欠了幾十兩?!
還找什麼麒麟幫借了錢?
饒是南風不接觸賭坊這類地方,但還是听說過這麒麟幫,就是一放高利貸的,認錢不認人,到期不還錢,滿大街的追著你砍,也沒人敢攔。
逃到天涯海角,那也得要你的命。
總之,跟他們借錢,你要麼還錢,要麼還命,自己掂量著吧。
南風簡直被這情況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史三貓,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竟然敢找那幫人借錢!
南風听這看門人也不知史三貓具體的去處,便道謝告辭,匆匆地趕回了白頭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