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imire投出的兩張粉紅票!——
*——*——
「現在整個茶莊里的人,都說之前的事情一定是胡師傅做的,她是害怕被查出來……」拾香小聲地說道,神色有些驚惶。
她來茶莊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可怕的事情。
忽然,落銀眼中閃過頓悟的神色。
只怕如此一來……不管事情是不是胡琴做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認定是胡琴所為了,若不是她做的,她又作何‘畏罪自殺’呢……
她如果這麼一死,只會讓眾人覺得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更加不會有人去憐憫她,如此不是剛好坐實了罪行嗎?
「怎麼確定……一定是自盡的?」落銀問道。
拾香眼中滿是訝異,「難不成師傅您覺得是有人……不可能的,因為是胡師傅自己在自己的茶水里下的毒,當時她藉口說要去歇息,讓杏兒去門外守著,後來杏兒見她一直不醒才進去看的。」
這是很說得通,可落銀仍舊覺得不對。
這件事情,她根本沒有懷疑過胡琴,那日在議事園里對胡琴說出那番話看似意氣用事的話,實則也是她故意為之,是說給別人听的。
胡琴這種人,最多只會耍耍嘴皮子發個脾氣,投毒和下藥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敢做的。
將事情的前後想了一遍,落銀心中漸漸有了計較——事實到底如何,恐怕現在只有胡琴自己知道了。
心思交錯間,忽然又響亮的鑼聲鑽入耳中。落銀被嚇得一個激靈,才晃神過來,原來三位大師和曲公公都已經各就各位了。
第二試即將就要開始了。
落銀將胡琴的事情暫時地揮出腦外,現在最緊要的不是去想這件事情,而是能不能過這第二試。
福康升笑著講解這一關需要完成的任務。
「今日大家需要找的,乃是雀舌茶,並且必須得是去年的陳茶。按照人數,我們總共在城中準備了一十八份雀舌茶餅。按照慣例,諸位拿到東西之後須在戌時一刻以前趕回來,否則過時不候。」
曾通玄也站起了身來,手中握有一沓小紙條,解釋道︰「這里有十八首不同的小詩,每一首詩里都藏匿著一份雀舌茶的所在之處,將會作為尋茶的線索,待會兒大家抽完簽決定了同組的人之後。便會隨機分發給各位。」
眾人听得認真,將這些話都記在腦中,以防這話中會有隱秘透漏的線索一樣。
「徐家茶莊的胡琴師傅身體有恙,棄權參加後面兩試,因人數無法湊成雙數的問題,按照往年的慣例。由我的徒兒蘇秉亦來湊個數兒。」末了,福康升又開著玩笑道︰「大家盡管放心,這十八份雀舌茶的所在僅有曲公公和百里二人知曉。所以諸位大可不必擔心我會事先將答案透露給秉亦。」
原本大家緊張的神經,被他這句輕松的話給沖淡了不少。
每年幾乎都有大茶師臨時有事缺席,故胡琴沒來也不算太使人驚異,畢竟現在眾人的注意力全在哪兩家的茶師會被抽到一起。
落銀抽到的數字是柒。
很快,茶使就公布了抽簽的結果。
是從一到十八依次宣讀出來的,抽到相同數字的二人,就會被並為一組。
落銀現下比較放心,因為胡琴沒來她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跟誰抽在一起都無所謂,咳。雖然胡琴現在生死未卜,她還在琢磨這個,顯得有些不厚道。但客觀事實卻是如此。
但當落銀听到跟她並為一組的那人名字的時候,卻還是有些驚愕住了,因為她是——鳳。
冪籬下,鳳眼神也略有些波動。
隨之,茶使便將書有小詩的紙條交給了落銀,大許是覺得鳳那氣勢讓他不敢靠近。
這一試,除了兩位茶師之外,僅配有一位趕車的馬夫,茶徒也不許帶上,只有在晉茶院各自等著自己的師傅回來。
又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各位茶師都整裝待發了。
落銀同鳳面對面地坐在車廂中,有鳳這尊冷冰冰的大神來,車廂里的氣氛想不壓抑簡直都難。
好在落銀自認為抵抗力還算良好。
落銀將紙條攤開來看,只見上面不僅有著簡單的小詩一首,還有著祈陽城的簡易地圖一副,標出了各條街道和較為顯眼的建築。
再看那首字跡工整的小詩寫道︰回首紫垣東,歌鐘十二街。坐于南攤頭,高人不可有。科車幰盡朱,良人在高樓。
看罷,她便將紙條遞到鳳跟前,道︰「這是分發給我們的小詩和地圖。」
鳳淡淡地「嗯」了一聲,接了過來,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旁,然而就正襟危坐在那里,不言不語。
看她這樣子是不打算主動開口的,落銀無奈,為了能好好地合作,過了這第二關,便問道︰「你認為這詩里可有什麼玄機?」
意見是要事先交流的,不然待會起了矛盾,就為時晚矣。
這時,卻听車夫在外面詢問要去哪里。
鳳不咸不淡地道︰「調頭先走著。」
車夫應了一聲,調轉了車頭。
落銀不由地一噎,合著人家根本沒有要跟她交流意見的打算。
不過調頭走應該是沒錯兒的,詩的頭兩句,便是‘回首’二字,而十二街,指的應該是尋冬閣,一年十二月,十二為臘月,即是冬。
尋冬閣的方向,這麼走的確沒錯兒。
看了一眼對面那位我行我素,根本沒打算靠著別人來完成這次任務的鳳,落銀也不自討沒趣,干脆靠在背後的隱囊上。悠然自得地眯起了眼楮。
說不定跟在這位‘大神’後頭,她真的派不上什麼用場,只管等著過關就是了。
鳳透過垂在面前的黑紗將落銀的反應看得清楚,無聲地冷笑了一記,卻是仍舊沒有開口。
反正,每一年別人跟她一起合作,基本上都派不上任何用場。她一貫的很有主見,有主見到別人的話她基本不會去理會。雖然此次的規則跟往年略有不同,但她仍然有把握能夠過關。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同樣的難言的寂靜。只怕任何一對兒合作的茶師,都沒有她倆這樣式兒的……半句交談也不曾有。
估算了一下時間,鳳將馬車簾撩開,往外看去,只見前方就是尋冬閣了。
「停下。」她朝車夫吩咐道。
車夫會意,穩穩地將馬車停了下來。鳳和落銀。一前一後地下了車。
尋冬閣乃是一座專門為達官顯貴做冬衣的鋪子,因為做工精細,且只肯做冬衣的規矩,十分的標新立異,故在城中很有名氣。
但此處的地段兒卻不甚好,處于西街的盡頭。來往的人便沒正街上的一小半多,攤位也是稀稀落落的幾個,攤販們都正吆喝叫賣著。見她們下車,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城中的人,只要耳朵沒問題的,都知道今日是晉茶會的第二試,而且她們的馬車上又張貼著「晉茶」二字,故不難猜想她們的身份就是茶師。
而眾人好奇的原因則在于,這兩位茶師委實有些不同尋常,一個一身黑衣,頭戴冪籬,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就跟修羅剎一般。而另外一個呢,看起來不過是二八的年紀,小丫頭一個。茶徒還差不多哪里有茶師的樣子?
不知情的只道,今年晉茶會的規矩是不是放得太寬松了,不然怎麼什麼人都能來到這第二關。
鳳的目光審視著來往的人、和各個攤販,縱然隔著冪籬,還是叫人覺得不寒而栗。很快,眾人看向她們的目光都逐漸變得戒備起來。
落銀不由地膛目結舌,並且開始懷疑,鳳她到底是出來尋茶的,還是出來尋仇的……
很好在,鳳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位頭戴深褐色破氈帽的算命先生,穿著不甚講究,髒兮兮的長袍角被塞到褲腰帶里,露出了那辨不清顏色的棉褲,一雙方口黑布鞋打著補丁,竟然就盤腿直接坐在地上,一旁豎著個幌幡,上頭有四個大字︰神機妙算。
正是應了那句「坐于南攤頭」。
鳳朝著他走了過去。
落銀剛欲上前,卻被一橫沖直撞的小童給撞上了,這孩子身子骨顯然硬朗的可以,這一撞竟將她的膝蓋給撞的發麻。
落銀後退了兩步,彎腰揉了揉膝蓋,不好意思對一個孩子發作,就道︰「怎麼不看著些路?」
「姐姐,對不起……不過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那小童卻十分的不見外,道歉過後徑直開口問道。
落銀一抬頭,見這孩子年紀小小,眉宇間竟也生的隱隱有些英氣,十分地招人喜愛,又見他與蟲蟲年紀相仿,想著有鳳在她跟過去也無大用處,便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小童綻露一個笑來,露出了一排潔白的小牙,從背後拿出了一個密封的木盒子來,上頭凹凸不平,仔細一看是由許多小木頭堆積組成的。
「姐姐你能幫我把這盒子給打開嗎?我爹爹說,一定要打開才可以。」他將木盒遞到落銀眼前,眼巴巴地說道。
******************
今天果斷沒有時間細細檢查錯別語句和錯字兒,多包涵多包涵,阿十已經坐在電腦前一天沒動了,腦袋跟爪子都挺給力的,靈感停不下來,這是寫文一年都沒有過的情況,看來俺要創造史上日碼字的記錄啦!哈哈意思就是,今天還有更哦,還不能確定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