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精神類藥物，這種要吃了可以讓她清醒，讓她覺得快樂一些。只不過……」
醫生欲言又止，鼻尖在紙上頓了頓，劃掉了前面寫下的幾個字，思考片刻又將那幾個字寫了上去。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藥物終歸是藥物，不能一直使用，而且她會越來越依賴。」
「……」
蘇羽怔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叫藥物治療，為什麼會越來越依賴？這些話代表著什麼？
失去葉凡，她也悲痛萬分，現在，是連婉秋也就快要隨葉凡去了嗎……
「蘇小姐，我們只是給你建議，這個是藥單，使用不使用你們可以和郁小姐的家人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醫生猶豫再三，還是將開好的處方單子交到了蘇羽手上。
「……謝謝您，醫生……」
走出精神科醫生的辦公室，蘇羽一時有些暈眩，藥單還沉重地握在手上，心里隱隱地痛著，連空氣都感到愈發稀薄。
為什麼上天已經帶走了葉凡，還要如此折磨婉秋姐，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憐憫之心嗎？！
如果葉隱知道，他該怎麼受得了……
不，千萬不能告訴葉隱，他已經如此憔悴了，連報紙上都刊登了葉氏現在的情況。
他也不能再經受打擊了……
不知怎麼走回病房的，蘇羽茫然地推開了門，瞬間一股濃濃的煙臭味塞滿了鼻息。
即可回過神來的蘇羽吹散面前的空氣，使勁兒用手扇著，目光所及卻赫然發現窗口站著悠然抽著雪茄的沈恪，和他身邊陰郁的顧言楓。
「你怎麼在這里！」
「我為什麼不能站在這里。」好像听到了一句好笑的話一樣，沈恪輕蔑地笑著。
「這里不歡迎你！出去！」
本就無處安放的情緒仿佛剎那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也顧不得暴躁脾氣的沈恪已經明顯難看的臉色，蘇羽指著大門對他吼道。
沈恪垂下眼角，瞅了一眼床上的婉秋，她翻了個身，試圖睜開眼楮，睫毛輕輕地顫抖著。
「秋情況怎麼樣？」
「不用你管！你這個混蛋，你那天對她做了什麼！」蘇羽惡狠狠地對著沈恪大吼道，大步走到他身前。
蘇羽是真的恨，想起那個晚上，如果她再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你竟然乘人之危！我以前真是看錯人了，沒想到你會做出這麼禽獸的事情！葉凡比起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听到葉凡名字的瞬間，沈恪高高舉起了手就要打下去，卻突然停在了空中，目光如炬卻眯了起來，嘴角上揚，一把將蘇羽拉入身前。
「你打啊！你打啊！！」
「我不打你，我有比打你更讓你痛苦的辦法……」
沈恪濃烈氣息帶著雪茄的味道直撲在蘇羽的臉上，她又驚又怕地側過臉，拼命地掙扎著，手中的藥單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顧言楓只是看著，並不阻止，默默拾起了地上的藥單……
「我警告你，不要太囂張……」蘇羽驚慌地掙扎著，沈恪一用力，又將她拉進了身前，她淡淡的女人香彌散，起伏的曲線緊貼他的身體。
「放開我！放開啊！！你這個混蛋！」
沈恪的眼楮中分明已經怒火中燒了，蘇羽卻絲毫不畏懼，甚至不指望站在一旁圍觀的顧言楓會出手相救。
世界已經如此殘忍了，你沈恪又能如何？
弄死我嗎？
我不怕，反正婉秋也快活不成了，死了，剛好可以陪著葉凡和婉秋姐！
「董事長，跟合作商那邊約好的時間差不多快到了。」
顧言楓突然出現在沈恪身前，低垂著腦袋，他聲音不大卻讓他們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瞥了一眼蘇羽，黑框眼鏡後面，他眼神如刀鋒冷冽。
「臭丫頭！」
一把推開蘇羽，沈恪轉身離去，失去重心的蘇羽眼看著就要跌倒，顧言楓急急拉住了她的手。
沒等蘇羽站穩腳步，他已然快步朝門口走去，他將藥單放在手邊的房子桌上，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隨著沈恪的身影遠遠離去了。
蘇羽吃痛地撫模著自己的手腕，瞪著沈恪離去的背影，倒是多虧了顧言楓，不然自己一定狠狠摔在地上了。
只是，他剛剛的眼神……
是哪里出了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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