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婉秋姐,是葉凡的哥哥,他約我下午出去。」
掛斷電話,蘇羽明顯輕快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怎麼面對婉秋,或許是因為來電的那個人,不為別的,只為那電話是葉隱打來。
「葉凡公司有事,就先回公司去了,晚一點會來吧。她要你乖乖養傷,知不知道。」
「她很忙嗎?我想見她,或者听听她的聲音也好,你幫我打電話給她,好不好?」
她是真的以為葉凡沒有死,還在這個世界上。
這就是婉秋現在的狀態,興許以後也會是這個樣子,蘇羽不禁憂心。
用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可這天大的謊言要如何才能不被拆穿,現在僅僅是一個電話就使她犯了難。
必要的時候,那藥是不是真的要給婉秋服用……
「哈,是這樣的,剛才葉凡的哥哥說,他們正在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會議,我們不要打攪她了……嗯,這樣吧,下午我見到她哥哥的時候我幫你問他好不好,叫她哥哥葉隱把葉凡扭來見你,好不好?」
蘇羽輕快地說著,面色晴朗如窗外的驕陽。
怕什麼呢?
有我和葉隱在,一定不會讓婉秋走到吃藥的那一步的,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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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怒氣沖沖地上了車,司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頻頻熄火,顧言楓坐在副駕駛,臉色陰郁。
「葉凡!葉凡!!永遠都是這個葉凡!!」
沈恪一腳揣上前面的駕駛座,年輕的小司機緊張得冷汗直流,大氣都不敢喘。
「發請柬下去,選一個好一點的時間,不,就這幾天,我要和郁婉秋結婚!我要她真真正正的成為我沈恪的女人!!」
「……董事長……」
顧言楓皺了皺眉,後視鏡里,沈恪煩躁地扯開領帶,胸口強烈地起伏。
也難怪他會如此憤怒,如今連蘇羽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有錢,可依然有錢買不來的東西,比如感情,比如信任,比如那份永遠放在心底的懷念。
「告訴王子陽,手底下加快動作,把江淮擠出葉氏!」
「……恐怕您現在還不能娶郁小姐……」
顧言楓猶豫再三,緩緩開口說道,他聲音輕淡,卻靜靜穿透了沈恪的憤怒。
他在說什麼?
不能?
他有資格說不能嗎?!
「顧言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恪坐在後座,車窗拉下遮光簾,看不清臉色,只有他縈繞的氣息越來越冰冷,聲音生硬地像從牙縫中擠出來。
「郁婉秋天生就是給我沈恪當老婆的,早晚會是我的女人,我不能娶她?榮峰現在、將來會把葉氏當只螞蟻一樣踩在腳底下!我不能娶郁婉秋!顧言楓,你不想活了嗎……」
「您能娶,只要您不怕婚禮上郁小姐發病,到處叫著葉凡的名字,您隨時都可以娶她。」
「發病?你在說什麼……」
「我剛剛看見郁小姐的藥單,她精神上已經出現問題,簡單得說,她瘋了。」
「……什麼……」
顧言楓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他嘴里,這失心瘋根本不可怕,更不是什麼不治之癥。沈恪愣住,手邊的動作僵在原地,想起秋這幾日的表現,似乎越來越神志不清,昨日的強吻之下,居然連抵抗都沒有。
難不成,秋真的病了,還病得不輕?
如果一切真如顧言楓所言,婚禮上婉秋發病,一定會成為那些上流社會里茶余飯後的談資,第二天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會大肆宣揚。
沈恪他咬緊牙關,喉結上下滾動,眼神里閃過一絲悲憫。
他傾注了那麼多心血為了打敗葉凡,打敗葉氏,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輸給一個女人的事實公之于眾?
不,他沒有輸。
他不會輸!
「打電話給王子陽,立刻按照我說的做。」
顧言楓撥通了王子陽的電話。
婉秋的藥單不時出現在腦海里,他眉頭深鎖。
這藥,到最後會要了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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