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彌漫,僻靜的角落葉隱深深地凝望著蘇羽,他輕輕屏住呼吸,期待又害怕蘇羽一張口,他便又會被推入那無底深淵,緊鎖的眉頭仿佛從早上就沒再松開。
「你真的……很關系她……」侍者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羽輕輕攪動著面前的咖啡,鼻息染上香氣。
「什麼?蘇羽,你說什麼?」她聲音微弱,長長的睫毛垂下顯得有些失落,不明所以的葉隱更是焦心。
「沒,沒什麼……」蘇羽尷尬地笑了笑,提起婉秋,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婉秋姐,她病了……醫生說她心理上出現了問題,是一種叫做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病……早上你走後沒多久她醒過來,以為是葉凡來過,就是你打來電話那會兒,本來我要告訴她葉凡已經死了的事。」
「你告訴她了?」葉隱急忙問道。
「沒有。我哄她說是葉凡在開會,和你這個哥哥在一起。掛了電話沒多久,她就又陷入了回憶,不吃不喝,非說葉凡來過,那戒指盒是葉凡修好的。看她那樣子真讓人難受,醫生說必要的時候要介入精神藥物進行治療……」
攪動咖啡的手停了下來,葉隱久久怔住,他多希望是自己听錯了,可蘇羽的話絲絲入耳,一字不差得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所以,她開始吃藥了……」
「嗯……也就是剛才,她吃過藥之後狀態就很好,跟從前一樣,只是……」
「什麼……」
「醫生說,吃藥不是長久之計,慢慢對藥物產生依賴的話有可能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但是如果不使用她的狀態時好時壞,又怕她出什麼事……」
蘇羽欲言又止,一時間也變得憂愁起來,葉隱望著她,眼神像是穿過她的身體落在了遙遠的地方,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婉秋患得患失瘋瘋癲癲的樣子,可為什麼就連疼痛都變得那麼虛無。
是啊,除了吃藥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害她變成這樣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葉隱站起身,幽幽走到窗邊,陽光灑在他的發頂,溫暖像是從天而降將他包圍。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就不會知道這一切,可我現在活著,她的痛苦我清清楚楚地看著,感受著。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
我不能告訴她我是誰。
我不能以葉凡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甚至連擁抱她都不能。
我是個陌生人,最最熟悉的陌生人!
「怎麼啦,葉先生?」蘇羽走到葉隱身邊,他的側臉有令人無法自拔的魅惑,她知道他有多擔心婉秋,就像她擔心他一樣,「哪個小鬼作亂,讓我們葉先生如此煩心?我要代表月亮消滅它!」
「呵呵……傻丫頭……」葉隱微微側目,感激地望著她,「秋什麼時候出院?」
「大後天。早上復查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來接她吧,我們一起。」
「好。」
終于,葉隱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蘇羽安靜地站在身邊,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以前,竟從不知道她有這樣的八面玲瓏。
等等!
大後天,不就是三天之後?
葉隱忽然想起自己在會議室下達的命令,三天之後葉氏的股東大會。
而就在這時,秘書的電話撥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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