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簡直比10年還要漫長,照照一直陪在肖幾何病房里,可是他一直沒有睜開眼楮。他是樂觀的,遇到再痛苦再悲傷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最多喝酒解愁,過一個晚上又可以繼續說說笑笑了。可是……他把悲傷藏在心里,臉上在笑,痛卻依然在,這種感覺,照照很清楚。
一直到會議結束,肖幾何都沒有醒來。
照照直沖進會議室,「情況怎麼樣?」
許晉騰臉色很疲憊,雙手插在褲袋里……照照看他的神色,心便涼了一大截,依然出聲問道,「你們商議的……結果怎麼樣?」
「照照,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許晉騰上前抱她,親她的額頭,解釋道,「大家都沒有預料到肖幾何的傷會突發異變,現在的情況——如果再不手術,我們可能就救不回他了。」
「為什麼?!今天上午他明明還好好的,就這麼點時間,這麼快……不可能發生這麼嚴重變故的啊,為什麼……」
「這對于他來說,是保住性命最好的方法。」
「畫畫對他來說多重要,你明明知道的啊……你知道的啊……」
「我知道,可是……現在誰也無能為力了,面對現實,好嗎?」
照照咬唇,哭著蹲到牆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明白的,她一直明白的,不是嗎?那個時候外婆病得那麼嚴重,一家人急得不知所措。當時她就已經想到,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有些事情注定是無法改變。
對,她也知道應該要接受現實。可是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卑微啊,明明現實擺在眼前,卻不敢去多看一眼。只祈禱希望一切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根本不知道命運的力量有多強大。人們說的力不從心,大抵就是這樣子的吧?
肖幾何在最短的時間里被送到了手術室,照照、白秋、許晉騰都等在外面,面色凝重。
大家都沉默著,照照突然說,「如霜應該在這里。」
「什麼?」白秋問,「可是她在渝城啊。」
照照的頭還靠在許晉騰肩上,眼楮定定看著他的側臉,「她是在渝城,可是肖幾何出了這樣的狀況,她應該陪在這里……晉騰,是不是?」
「是」,許晉騰點頭,可是……嚴氏企業最近正有幾個合同跟雲騰集團僵持。許晉騰早就想換一個合作企業,可是雲志華與李如曼都不同意,也只能這樣一直僵著。現在……如果他主動打電話過去,就意味著合同金額要按照嚴氏的意思來。
不過還能怎麼樣?照照都可憐兮兮地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了,而且肖幾何與如霜……
許晉騰是必須得讓步了,他拿起電話,卻撥給嚴如霜的舅舅(嚴太太的弟弟)謝健。
「許二少!」謝健接到電話的時候喜出望外,「真是太難得了,您親自打電話給我,這是我的榮幸啊。」
「謝總,陳渝灣的代理合同,還沒有送到貴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