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她樂觀積極，所以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擺出陰郁的樣子。
可是現在……她竟然在他臉上察覺到了一絲絕望，照照咬著唇，她真的害怕極了。
「照照？」許晉騰突然開口。
「嗯？」
「如果沒有雲騰地產，我也許會被雲騰的股東會趕出來。」
「哦。」她點著頭，只覺得他整個人如同厚厚的雲層一樣壓在她身上，喘不過氣，也說不出話。
「我爸和我哥已經全力幫過我一次，現在，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騰騰，你想說什麼啊？」
「如果——我沒有了雲騰、沒有了工作室，你還會愛我嗎？」他一字一句地說，聲音遙遠得仿佛來自天邊。
他一向是心高氣傲的，很少說這樣氣餒的話，難道——事情已經壞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
她深深呼吸著，「我當然會愛你，我們的感情不會因為你的家世背景有任何改變。不管壞到什麼地步，我都會跟你在一起。」
「如果我一無所有了呢？」
「我陪著你把你原有的東西都搶回來！」她一點也沒有遲疑地說。
許晉騰一怔，仔細地看著她，那眸光細細的柔柔的，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化了去一般。然後臉一側，突然就說了一句，「功虧一簣！」
「騰騰……」照照的心沉下去，一直沉到幽深的無底洞里。「沒關系的，一切事情都可以重頭再來啊。」
「來不及了。」他輕輕地搖搖頭，整個人靠在座椅上。
照照眼淚落下來，直從側面抱著他，將頭抵在他脖子上，「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而且你這麼厲害，再過幾年就可以東山再起，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好不好？」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姿態安慰過他，只覺得心冷得如置冰窟。
早知道——就不應該拒絕陳志文的幫助，應該力所能及地為他做些什麼的。
她靠在他懷里，只覺得他胸膛起起伏伏……他一定是氣壞了、急壞了吧？
「騰騰……」她又難過地叫了他一聲，雙手抱著他的肩，堅定不移地，「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除非你趕我……不，即便你趕我我也不會走。」
他的胸腔起伏得更厲害了……而且，他的呼吸怎麼這麼急？
照照覺得奇怪，抬起頭來，看到他想笑又不敢出聲，把自己憋得快要發抖了！
她恍然了一下，反應過來，立時拳頭拍到他胸膛上，「你騙我！」
他握住她的手，親昵地，「寶貝兒，嘴巴真甜，不錯……記得要一直陪著我，趕你也不準走啊，我可是錄音下來的。」
「騙子！」她大喊，對他又打又砸，「我剛才都要擔心死了，你卻在這里逗我玩！」
「照照！照照！」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懷里，「是我不好，我不該逗你玩。可是——我也很好奇啊，你一直那麼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好奇你會有什麼反應嘛。」
「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非得她剛才什麼樣的壞結局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