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兒不是和他關系打得火熱嗎？為什麼他沒有對他們會計師事務所手下留情？
「那麼報告也是從他那里拿？」
衛恆點點頭。
照照有些絕望了，「他會議什麼時候結束呢？」
「再等一個小時左右就好了。」衛恆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道，「要不趙小姐先去樓上等一等吧？二少一出來你就可以立即見到他。」
照照只得說，「那麻煩你了。」
衛恆于是把她帶到樓上的接待室，就在他的辦公室旁邊，與許晉騰的辦公室離得很近。
新來的秘書小姐給她倒了茶水，她便靜靜地坐在這里等著。
幸好她早有準備，把平板電腦帶出來了，還可以趁著這些時間看看相關的工作文件，看看接下來的工作計劃。
一壺茶結束，照照看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會議還沒有結束？
照照去衛恆的辦公室再打探打探情況，可他辦公室連門都鎖上了！
許晉騰的辦公室也關著門，照照立即著急地出去問秘書，得知許晉騰的會議早就結束了，剛才和衛總助一起出去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照照一個汗顏，她明明還在這里等著啊，衛恆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事情真的很急嗎？
看來今天是拿不到了，照照嘆息一聲，只得準備回去。
那秘書卻接著說，「剛才衛總助說請您先在這里等一會兒，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照照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看來衛恆沒有忘記這件事，興許事情真的是太急，所以才先離開了。
也罷，那就繼續等吧……
反正這些年，她的稜角已經被磨得越來越平，耐心是越來越好的。
平板電腦里的文件看完整理完，連工作筆記也做好了，又接著看郵件。
身邊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衛生間去了一次又一次，眼看著就快要到下班時間了……樂彤今天有事不在，拜托她去接菲菲放學，如果再等下去就來不及了……
還好，她听到了節奏分明的腳步聲。
許晉騰終于回來了，一臉陰沉抑郁的樣子，回來就把辦公室的門重重摔上！
照照嚇了一跳，立即去找衛恆。
衛恆也才剛坐下來，一邊放東西一邊說，「今天公司發生一些事，二少心情不太好，您要不要再等一會兒？」
照照著急地說，「不行啊，我一會兒要去接朋友的孩子，晚了要是孩子走丟了怎麼辦？你幫我問問他吧，我就去拿個文件，最多只說兩句話就走。」
衛恆有些為難，他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打擾許二少！
「真的很急，拜托你了。」
照照都用這種語氣了，衛恆只得撥通許晉騰辦公室里的內線電話，「二少，你現在有時間嗎？對，正銘會計師事務所的趙小姐過來找您。是，趙……照照。」他很少叫到照照的全名，現在說出來，依然非常不習慣。
「好。」
對方說完，衛恆掛斷電話，「趙小姐，二少請您進去。」
照照急忙道了謝，深深地吸一口氣，走到許晉騰辦公室門口。
秘書已經將門打開了，她一步一步走進他的辦公室，每一個腳步都跟踏在刀尖上似的。
這樣久了，他辦公室還是以前的樣子，風格和家具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
照照卻不敢多看，也不敢去多想，直接走到他面前，「許先生，你好，我過來拿正銘會計師事務所的評估報告。」
「陸正銘為什麼不自己過來拿？」從她一踏進他辦公室的門口，他就冷冷瞟著她，臉色不善。
「陸老板今天有事，來不了。」
許晉騰也沒有多問什麼，從抽屜里取出那一份文件，丟到辦公桌上。
他沒有說話照照不敢上前去拿，直直地站在他對面。
「你們事務所——就只有這點水平？」
「嗯？」照照抬起頭來，努力微笑著，「為了這份報告，我們好幾個同事加班加點干了數個通宵，其中不乏經驗豐富的業界精英。許先生雖然對這個報告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但能不能請你不要輕視他們的勞動成果。」
「呵呵……好幾個業界精英干通宵，也只能做出這種報告？！」他語帶冷諷。
照照終于直視他，問，「在許先生眼里，什麼樣的報告才是好的？」
「果然夠差，身為一個事務所的總助，竟然連報告的好壞都分不清？！」他不屑地說。
照照咬牙，「我只是覺得許先生心里的‘好壞’跟業界所謂的‘好壞’不一樣，所以想問清楚。」
「你是說我存心為之？」
「那份評估報告的電子版我看過，經過幾次修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挑得出的毛病。就算是雞蛋里撿骨頭，也沒有什麼實質差錯。而許先生卻多次批判有‘重大疏漏’，我也想不明白，這樣的疏漏到底在哪里？」
「可惜這份報告是做給雲騰集團的，所以只有雲騰的人能判斷它的好壞。你們事務所，難道追求的不是客戶滿意？」
照照深吸一口氣，「果然是故意為難我們。」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能怎麼樣？大不了不伺候了！
照照只是心里這麼一想，沒敢說出來，她知道陸正銘幾人為了得到這個業務花了多少心思，她不能沖動地惹怒許晉騰，把這個大客戶弄丟了。
于是勉強笑笑，「我想——這個疏漏應該不是在報告里，而是在其它地方吧？」
「你腦子終于會轉了，真是難得。」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譏諷而生氣，只是問，「我們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我不會滿意。」
「嗯？」
「只要有你在那個事務所，我就絕對不會滿意！」許晉騰冷冷地看著她，說。
照照蒼白地一笑，「呵呵，我明白了，原來不是報告的問題，是我……」
「明白了就好。」
「為什麼到現在還是看我不順眼？我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理由！」
照照咬牙，看著這個狠厲的男人，「四年了……許晉騰，四年可以發生那麼多事情，為什麼你還不能釋懷？」
「四年前？你以為我還記著四年前的事？！」許晉騰只狠狠地冷笑著，「別做夢了，你沒有那麼重要！」
一句話，如同狂風暴雨襲來，照照整個人不能動彈。
對，他說得對，她沒有那麼重要！
「既然我沒有那麼重要，你何必又為了我而數次為難事務所？直接當我不存在，讓陸正銘可以好好跟你們合作不行嗎？反正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
「不可以，只要你還在他的事務所上班，就不可以。」
照照身子輕輕發抖，「所以——你一定要我辭職是不是？」
「對，我要你辭職，只要是你工作的地方，就絕對沒有跟雲騰集團合作的可能性！」許晉騰狠聲說道。
「好……」照照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低身拾起那被他扔得到處都是的評估報告書，抱在懷里走出了雲騰大廈。
冷啊……真是冷……風吹過來，將雨點裹得到處都是。
照照捂著嘴，眼楮都糊了。
這里也不是江南小城啊，為什麼雨多得的像連綿的梅雨一樣？她把文件放到手袋里，撐著傘艱難地走到路口……天啊，她竟然連自己開車過來都忘記了，真是有夠失魂落魄！
當下又回到雲騰樓下，開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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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陸正銘也是剛回來。見著照照就問，「資料拿回來了嗎？」
「嗯。」照照點頭，把包里的資料拿到陸正銘的辦公室。
陸正銘連連道謝，卻沒看評估報告，直接放到桌上，「許副總裁說了什麼？」
「他沒有特別說什麼啊，只是……有一些小問題，再改一下應該就可以交上去了。他們公司大，要求高，也可以理解。」
「他真的說再改一下就可以交上去了？」陸正銘好奇，之前次次都是批評得疾顏厲色啊。
「他就是這麼說的。」
「哈哈，那太好了！」陸正銘一把拍到她的肩上，說，「謝謝你，照照，你果然是我們事務所的福星啊！」
照照直被他擊得後退了一步，勉強站穩了身子，輕咳了一聲。
「陸老板，我想辭職。」
「什麼？！」陸正銘瞬間經歷了大喜大悲的過程，只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我想辭職。」
「為什麼？」
照照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工作幾年了，腦袋有些不夠用，想再去學習學習。而且——我在這里的年頭不少了，也該換個工作環境了。」
「你對我們事務所不滿意？」
「不是。」
「那你是對我不滿意？」陸正銘難得有些沮喪地問。
「不是啦，跟你們都沒有關系，我自己的原因……而且，我已經做決定了，請你不要再勸我哦。」
陸正銘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那麼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照照笑笑，「陸老板，明天我把辭職信交給你，再見！」
陸正銘整個人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