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者,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如熾烈白虹,剛正不阿。
輕劍游龍,翩然千里,如霜雪藏匣,不發則已,一發驚人。
眼看著葉芳溪和葉芳明二人的劍就要當頭斬落而下,寒光一束,正陽劍鋒如雪,隔空劃出一道屏障,生生擋住了二人的劍勢。
台下觀看的藏劍弟子面面相覷︰「這一招怎麼沒見過,當真是問水訣?」
台上葉芳溪卻是臉色大變,被葉英的劍勢擋住倒退了十來步,心里驚駭莫名。
他知道,大公子那招的確是問水訣下的劍法,非但是問水,而且是里面最基礎最普通的一個——九溪彌煙。
九溪煙籠十八澗,雲水無心兩迷離。
九溪彌煙是一招對四面八方發起攻擊的劍招,簡而言之,其實就是挽劍花,凌空劃出一個圓弧,以劍氣傷人。如果不是被一群小嘍嘍之類的給包圍住,一般是不會多用這一招的,因為它有三個致命的缺點,一是攻擊不高,二是容易留空,三是劍氣積累的少。
大公子居然用這麼簡單的一個招式就破了他們的攻擊?
如果說上一刻葉芳溪只是對葉英有點忌憚,覺得他有戰勝自己和芳明師弟的可能性的話,現在,他想的已經不是能不能勝出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輸的不要太慘了。
想通了這一點的葉芳溪,打法就徹底從激進轉為了防守,然而,缺乏實際經驗的葉芳明卻不這麼想,他只是覺得大公子那招定然是莊主的獨門劍法,還是只傳給親生兒子的那種。
葉芳明並不氣餒,再次掄起重劍聚氣,一招峰插雲景凌空劈來,葉芳溪將將出口的「不要用峰插」就停留在嘴邊,眼看著葉英輕身跳起,向後一躍,葉芳明一招打飛對方的指望就落了空。
長劍斜斜點地,明黃衣袖翻飛,葉英似乎還是那副神態自若的樣子,葉芳溪心頭卻升起一絲幽微的不妙。
劍鋒所指之處輕輕一轉,葉英卻沒有動。
葉芳溪的心情忽然就像從懸崖下被撈了起來拋上天,好到爆。
被葉芳致抱著的葉雲撇撇嘴︰「什麼嘛,這個時候讀條?」
葉芳致好奇的問︰「讀條是干什麼?」
「啊,就是……聚氣。」葉雲吐了吐舌頭。
早就攢好了劍氣的葉芳溪迅速嘯日切換山居,掄起重劍就準備上去放大風車。
然後……再一次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目標。
劍光如雪般劈頭落下,紛紛揚揚的,恍若天女散花。
這看似優雅的技能卻實際上沒有那麼的優雅,至少,放風車失去了方向直接被砸出擂台的葉芳溪是那麼認為的。
葉芳明被劍氣所傷,倒在一邊一臉的迷茫︰「我們……輸了?」
葉英頎長的身影緩緩的走下台,一身寬大的明黃衣袍下顯得有些單薄的背影在藏劍弟子心中驀然高大了起來。
果然,這才是他們大公子真正的一面。
縱然驚鴻破蒼穹,長劍也可無鋒芒。
他不需要時時向山腰處的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因為他早已登上了頂峰。
葉雲看著風雲變幻的比試,和緩緩的朝自己走過來的莊花,就差眼楮沒有冒星星了。
她知道莊花很強大,但那只是基于他日後藏劍山莊莊主的身份以及貼吧上各種去神劍冢打橙武的土豪發出來的莊花的血量和變態的技能。
但是自從穿過來後,莊花每天不是看花就是喊她讀書的,雖然多數時候神色淡淡的跟白開水一樣,但是那份溫和細膩卻能讓她切實感覺到。整個人給她的感覺更像一個照顧她的親切和藹的大哥哥,除了上回一招就制服那個白衣女之外,她還真沒看過莊花和人打架。
這一回雖然看起來小打小鬧的,莊花大招都沒發幾個,她卻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怎麼說呢,高手就是敲核桃,也和你拿門去夾不一樣。
他就那麼閑庭信步,似乎一切尚未開始,就掌握了結局,這種高山仰止的存在,絕不止讓一個人仰視。
「看清楚了?」葉英模了模她的頭,似乎在召回她不知道跑到幾千里外的魂。
「啊?」葉雲猛地抬頭,對上一雙隱隱泛著笑意的墨色眼眸,「額……你說什麼呢阿英?」
「你不是最喜歡風來吳山,昨天晚上還問,今天看人演示,有什麼領悟?」葉英面不改色的繼續,殊不知自己大師兄已經淚流滿面了。
大公子……你假裝讀條騙我大風車就是為了讓我當猴子給小師妹來個演練的麼?
「啊……就是,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厲害,還是阿英你厲害!」葉雲歡月兌的拍著莊花馬屁,沒有看見大師兄已經紅的不能再紅的臉。
「嗯,其實任何的招數,都沒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重要的是,你學到了多少。」葉英點點頭,顯然只听到了她的前半句,至于後半句,他早听的多了免疫了。
葉雲正一副受教的乖寶寶樣,系統忽然震動了一下。
她連忙打開任務欄,果然上面出現了一個任務︰
學習秀水劍法,任務起點︰葉孟秋任務終點︰葉芳溪
閱歷︰200修為︰5聲望︰20
我那個去,為什麼不是莊花?
居然叫她跟一個教導主任一樣的人學技能?還不被虐死?
誰知道這個時候葉孟秋居然主動發話了︰「英兒既然以一敵二打敗了他們,那麼,輕劍正陽的事為父也不再過問了,只是,你最近在教導阿雲?」
「是,父親。」葉英的回答還是那麼簡單。
葉孟秋點點頭,對葉雲道︰「英兒的劍法不適合初學者學,他也未必有那份耐心和細致教導你,阿雲你年紀畢竟尚小,明年開始,再跟著大師兄打基礎,五歲起開始學秀水劍法吧。」
葉雲看著葉孟秋腦袋上的黃色卷軸,認命的回答了個︰「謹遵師父的命令。」
系統啊,你到底有多恨我?
船上
華簡將自己師弟兩年前在天澤樓外辱罵葉英和他的「私生女」,然後被莫名其妙的給弄的膝蓋受傷流血不止的事情告訴了這對師徒。
「藏劍山莊的人,怎麼會和南疆那邊扯上關系?」師父一臉的疑惑,要不是他的徒弟受了傷,他還真的不相信這樣的事情。
「這就不知道了,葉英從小就在藏劍長大,沒有道理接觸南疆那邊的人……」華簡分析道。
「就算接觸了,他堂堂世家公子又豈會跟那些個蠻族人打交道?」楊舒煙不悅的斥道。
她的師父皺起眉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是是是,小人說錯話了,該打,」華簡諂媚道,還在自己臉上拍了個耳光,見楊舒煙一臉的鄙夷心里不由冷哼,面上卻笑得討好,「楊姑娘所言甚是,這葉公子決計不可能跟那些個人扯上關系的,可是那個葉雲就不一樣了。」
楊舒煙的面色緩了緩︰「我早就知道那個孩子不簡單,她當真是葉公子的私生女?」
「這個……山莊里的人這麼說的,小人也不知道,想必應該是吧,不然一向冷冰冰的大公子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一個小女圭女圭怎麼可能會什麼蠱毒?」楊舒煙師父卻不怎麼相信。
「看來,找機會,我們還是要探探那女圭女圭的虛實才是。」楊舒煙美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反正不管怎麼說,那個葉雲都不能存在下去。
她想起在劍冢葉英對她毫不留情的一劍,和葉雲那女圭女圭說要砍下她的手時葉英眼中閃過的思量就心里一陣泛酸。
最好不要讓她找到葉雲那個野種的娘親,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