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是殿下被驚醒,如今……他本性已露,如何是好?」赫連月神色凝重。
顏芯疑惑,「謙月,殿下這是怎麼了?」
「殿下已開始屠戮蒼生,如今……怕是大劫來了!」赫連月說完,一聲長嘆!
就在此際,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阿夜……。」
夜瞑手中的動作頓住,他安靜的轉身,看著遠處出現的女子,勾唇……
宮拂曉抬手,做出要他抱的姿勢,「阿夜,我好累呀,我想回家,咱們今日回冥界王宮,如何?」
她決定了,此刻……她不能走!
看著如此對她的夜瞑,她死也不會走!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前一刻還殺人不眨眼的殿下,在後一刻,就溫潤如玉的眸含深情。
抬步,走到宮拂曉面前,將她攬入懷中,下顎蹭在她的額側,「阿曉……。」
「嗯……。」宮拂曉身上有傷,她再如何的激動,便也只能將他輕輕的抱著。
「等等我,等為夫將所有人都殺了,再帶你回冥王宮,可好?」
征求的話,平和的語調,說的卻是如此血-腥的內容, !
宮拂曉心下一驚,她收緊手臂,擰眉,「不要了,阿夜,日後你都不要再殺人了,我們回家!」
別的戀人之間,在這種時刻,大可說出,‘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這樣一句話。
可……宮拂曉卻無法說出,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是自己僅有的,若她不要,便是一無所有……
「為何不殺?阿曉你怎麼了?」
夜瞑的聲音與話,完全不對,他干淨妖孽的小臉對著宮拂曉,看起來,無辜又無措……
他只是想要她好,為何她說不要?
那她……要什麼?
此刻的殿下,如同一個孩子似的,他想要千方百計的對懷中女子好,可他卻听到一聲不好。
「阿曉,那你要什麼?只是回家嗎?為夫不會耽擱太久,他們都死了才好……。」
宮拂曉的心里在淌血,夜瞑,你將我的心挖了好了!也別這樣……
膽怯的看著他,抬手,顫顫的撫上他的臉,對上他的視線,咽下一口呼吸。
「阿夜……。」她的聲音再顫抖,她的殿下怎麼了?
「嗯?」
「我要你,別的,我什麼都不要!」
呵呵,夜瞑寵溺低笑,清冷的聲音,冷的徹骨,
「我一直都是阿曉一個人的,別怕,我保證,只要一會兒,則好……。」
他正欲轉身,宮拂曉卻忽然一聲,叫住他,「阿夜!」
「嗯?又怎麼了?」他耐心似乎比平日好,對宮拂曉也比平日溫順。
「我不要死人了,我也不要等你,你此刻便帶我回去。」
宮拂曉捏住他的大手,將臉埋在他的掌心。
阿夜對她如此好,她卻為何這般難過,為何?
這也是此刻夜瞑心中的問題,他這般努力對她好,可手心卻沾滿了她的眼淚。
!為何?
俯身,薄唇抵在她的耳廓……
「阿曉,我不顧一切的想要護你安好,可還是有人不要命的來傷害你,所以,阿曉……他們都該死!你乖……別哭了!唯有他們都死了,我才不擔心你會再受傷。」
他喃喃的在她耳畔說著,只用這他們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
這是宮拂曉听到的最美的情話,可她卻不要他來實現這句話的內容。
「阿夜,我……。」
「噓,這是夫君說給你听的,乖……。」
看著她滿面淚痕,夜瞑抬手,為她擦-干,眸中笑意溫柔……
他越是這樣異常,宮拂曉便越是擔心,她就怕自己再嗦幾句,她的阿夜會一巴掌拍死她也說不定。
上官清音說了,此刻殿下的耐心極端不好,在他眼中,只有死人才能安心。
「阿夜……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等你!」
宮拂曉忽然推開夜瞑,吼完後,分明很心虛,很害怕,可她卻瞪著夜瞑。
「你不許罵我,更不許打我,我……我是孕-婦!」
吼完後,她發現哪兒不對勁兒來著,撇開眼,嘀咕……
「你說你心疼我,可我都受傷了,你卻還讓我等你,你……。」
「好,回家!」
還沒等宮拂曉嘮嘮叨叨的說完,夜瞑忽然出聲答應,俯身將她橫抱在懷中。
這一系列動作快的驚人,宮拂曉在他懷中,震驚之余,莫名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
她對著背後的顏芯揮了揮爪子,但未說話……
………冥界!
冥王宮大門處,夜瞑疑惑的詢問,「阿曉為何想要回來?」
「我……想做冥後娘娘了!」
這理由……
「嗯?」
「怎麼,不可以?」
夜瞑一怔,在她耳畔低沉呵呵笑,「可以!」
宮拂曉的手,摟住他的脖子,靠近的臉,很近很近,「阿夜,我恨你……。」
他的腳步,生生頓住,看向宮拂曉,「你說什麼?」
「我說,阿夜,我恨你……。」
「……為何?」
「……就是忽然想恨你了,所以,我就恨你!」
「不愛我了?」
他如此一問,宮拂曉忍住淚意,側開臉,阿夜他是哪兒不對勁兒了。
為何,她總覺得,他哪里變了。
「誰規定,我愛你的同時,不能恨你的,不許罵我,我是孕-婦。」
听到她總說‘我是孕-婦’這句話,夜瞑無奈嘆氣,「小孕-婦,為夫幾時吼過你?」
談何……舍得?
「……哼!我不記得了,但是!你能保證日後也不吼我麼?」
「能!」
宮拂曉又沉默了……
一路進了冥王宮,回答良鳳宮中,她覺得……久違了。
自上次離開這里,便再也沒回來過。
!
夜瞑將她放在床榻上,蹲,看著她被包扎的傷口,眸底醞釀著狂風驟雨。
可他垂下的眼臉,卻遮住了他眸底神色……
抬手,再解開她的衣帶,褪下她的外衣,撩開她里衣的衣擺……
她已顯形微凸的小月復上是她自己包扎好的白色紗布,還帶著點點血跡……
宮拂曉知道他不好受,抿唇,忽然眼珠子一轉,不搭線的說到,「阿夜,我都變成這樣了,你不會還想繼續折騰我吧?我可是傷患。」
夜瞑薄唇緊抿,眸光一頓,抬眸,看向宮拂曉,「你明知為夫不會……。」
「我哪兒知道啊,某殿下最壞了……。」
宮拂曉弩唇,在說話間,將自己的衣擺放下,心里其實是忐忑的。
上官清音說了,殿下的本性已出,他根本就不會如此輕易的罷休,定要血-腥漫天才會收場。
「孩子有事嗎?」他的聲音微啞。
「……沒事!」宮拂曉的神色幾分躲避,孩子確實沒事,可她這母體有事了。
一旦傷口無法愈合……便會開始腐爛,那麼……別說自己,孩子也會被自己牽連。
「那便好,別的阿曉就毋須擔心了。」
夜瞑想,只要孩子沒事,而阿曉……他自己會將她治好!
如此一來,他也有更多的時日為她找到更好的辦法,治好她。
一個輪回的時間…… !值了!
「阿夜,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好恨你啊……。」
「阿曉!」夜瞑擰眉,不悅!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說這恨他,心,如針刺!
「今日,你是撕裂自己的元神,下次呢?是毀了自己的法力修為嗎?」
不但如此,你還被刺-激出了潛在的本性,我恨你……你竟讓我心痛至此。
姑娘我受了那麼多的惡疾之痛,都抵不過今日的絕望……
今日發現,夜瞑,你才是最有能耐的那個!差一點……她就咬舌自盡了!
法力修為?夜瞑轉身,端著茶壺,倒下一杯清茶,喝下……
宮拂曉看不到他的正面,無法分辨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若是證實了,他是想用法力修為為自己築命的話,那麼……任由他屠戮蒼生,她也得離開了。
父王與阿夜開戰又如何?
他們是平手相對,根本不存在你死我活的問題,如此,她還有何擔心的?
「阿夜……。」
「嗯!」
「若我有那麼一天,真的不在你身旁了,你會過的更好,是吧?」
聞言,夜瞑轉身,他一臉的黑沉,看起來……是生氣了。
「阿曉大可一試!」
她若敢妄圖離開自己,他便不擇手段留下她,哪怕是……打斷她的雙腿!
反正……他可以抱著她走……
「我真想試試啊……。」宮拂曉似無意的一聲輕嘆,卻讓夜瞑心神一震。
袖中十指根根收緊,‘咯咯’直響……
宮拂曉扭動身子,下床,撩開他的衣袖,捧起他的一只緊-握成拳的大手,笑晚了眸子。
一個吻,落在他的泛白的骨節上……
「我只是說想想而已……。」
夜瞑的手一顫,松開……
「不許想!」這樣的想法,是他容忍不了的!
「哦……。」
宮拂曉嘴上回答,心里卻在想,阿夜的愛,太過沉重,可以說沉重的殘忍,可她卻著魔似的迷上了……
而他的人,如同一幅畫,面面復雜,她窮極一生,無法看到他的內心,好可怕……
「阿夜……我想……。」
「不許想!」
啊?宮拂曉不樂意的盯著他,「我想說的是……我想要你抱,這也不能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