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要我了？」
靠近他的耳畔，咬牙切齒的嘀咕。
「 ！要！」他當然要！
「那就不許勉為其難了！」宮拂曉弩唇，這算什麼事，送上門的找嫌棄麼？
「嗯，不為難。」笑意從夜瞑的唇畔漾開，他怎會為難呢。
…………
一路走到了鬼門關，看著城門上的陰森森的字，夜瞑忽然低頭詢問。
「阿曉，你可有想起些什麼？」
宮拂曉面色閃過不自在的神色，搖頭，「沒有。」
她還能再想起什麼？所有記憶都在腦海里面了。
她從未感覺過自己的記性好過，可唯獨與夜瞑發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清楚到甚至是他的一個表情，她都記得。
！
心里一番嘲諷，怎麼，記得如此清楚，你還想帶走不成？
帶不走的，她記得再如何的清楚，刻骨銘心，都會湮滅成沙。
夜瞑垂眸，在她耳畔低喃，「沒關系……。」
他的失落揪緊了宮拂曉的心，默默的抱緊他的脖子，「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說給阿夜這一生的。
「笨阿曉，與為夫還要說對不起？」
「那不然說什麼，說……謝謝？」
夜瞑斜眼睨了她一眼，抿唇，「可以換別的字。」
「阿夜，我愛你……。」
一句話讓夜瞑渾身一震，側臉，看著一臉認真堅定的宮拂曉，忽然又垂眸，蓋住眸底的一片鋒芒。
「你不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
「那阿曉為何不願記起之前的一切？」
夜瞑說，不願……
「阿夜，這不是由得我是否願意的。」宮拂曉預感不怎麼好，阿夜的警惕性太高了，他在懷疑自己是否恢復記憶了。
不對呀，從一開始，她哪里表現出要讓他懷疑的模樣了？
從一開始，她都……很警惕，難不成，反倒讓他生疑心了？
「嗯，為夫知道。」
夜瞑意料之外的又順著宮拂曉的意點頭，一出鬼門關，便帶著宮拂曉隱身離開冥界。
只是這個時辰……
「阿夜，我們是去天界嗎？此刻是人界半夜，咱們此刻去了天界，也太早了點兒。」
「阿曉，誅仙台在三重天，確實不用著急，你如今是凡人，也不能提前去，為夫只是帶你去霧谷看螢火蟲。」
上次冥火蟲，在良鳳宮中飛了一整晚，可她沒看到，因為她的眼失明了。
此次，便帶她去看人界的螢火蟲，她定會喜歡，對吧？
「真的嗎？那咱們快點去吧，上次好可惜啊，我都沒看到你為我抓的冥火蟲，這次，你要為我多抓點兒。」
宮拂曉一下便展開笑顏，對著夜瞑笑的一臉無邪，他看的沉-迷。
「好，多抓點兒，在霧谷有一件花房，那是為阿曉準備的寢居。」
「花房？是很多花嗎？」
「嗯，很多花，還有冥蝶。」
「冥蝶啊……。」宮拂曉一下就激動了，冥蝶很美，是冥界的仙蝶，通體發光，五顏六色的冥蝶，看起來如同夢幻般的美。
「阿夜，我還只見過一次冥蝶呢，我去問父王，在冥界何處有冥蝶，父王說，他對冥蝶沒研究……嗚嗚嗚嗚，氣死我了，我問的是在何處有，他回的卻是沒研究，你說，父王是不是在對繞口令吶？」
「呵呵呵……。」夜瞑抱著宮拂曉，笑的全身發抖。
「阿曉，你父王是故意那樣說的，六界之事，哪有他不知道的？冥界的冥蝶在地靈陣法中，很是危險，你父王才會如此回答的。」
呃……
這樣啊……宮拂曉鼓臉，伸出一根兒爪子戳了戳夜瞑的臉，「那……你不會是去涉險帶著冥蝶出來的吧？」
「霧谷的冥蝶是之前便為阿曉準備好的……。」本以為，他在輪回前就能送給她，做離別驚喜的，可她卻先給了他一個驚嚇。
死在了他的懷中……
宮拂曉一愣，她立馬哦了一聲，她再傻也知道他說的話，不過，她卻只能裝作不懂。
「阿夜，你看過我跳舞嗎？」
「看過……。」不過，那次是他賭氣，讓她去獻舞，很美。
本來她跳完後，他想抱著她哄她開心，可他也是堵著那一口氣，在她跳完後，將她給吼了下去。
「從小，我娘就對我與長公主皇姐說，女孩子，要上得廳堂，下的廚房，其實就是說……你可以不做，偷懶，但你卻一定要學會，所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武功，兵法，該看的那些書籍，該知道的禮儀，我都學了，雖然……我不會下棋。」
包括，現代的那些學歷，不過……她作弊了，是皇姐替她拿的。
娘其實還說了一句話，那就是不要覺得有家世，就可以做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贏就贏個徹底，做個誰都拉不下馬的小女人。
「雖然我都懶得用，但我不介意為夫君你展示一下。」
「那阿曉是要為為夫展示什麼？」
夜瞑當然知道這些，她是千城的女兒，有著該有的家教，自然也有該有的能耐。
她要學的不止是法術，連帶那些禮儀，她都要學。
「你看過我跳舞了，那我就為阿夜畫一幅畫如何？」娘的手繪技術一流，不用現代的那種繪畫板都能一氣呵成的手繪出一個人來。
她當初看的眼饞，硬是下了狠心去學來了。
她想，為阿夜畫一幅畫……
夜空的畫，一定很美，很符合阿夜的名字。
…………
拂曉本是破黎明的，可當拂曉選擇了不瞑的黑夜，她的一生……便是永不醒來的暗夜。
宮拂曉不是夜瞑留在了地獄中，而是宮拂曉選擇沉睡在他的黑夜里。
「阿夜……。」
「嗯？」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不喜歡嗎？那我再換一樣？」
「不用，為夫等你的畫。」
霧谷很快便到了，霧谷山頂的海拔很高，都到了二重天那般高了。
不過，這是人界的地盤，宮拂曉站在上面也沒事。
看著放眼看過去的一片黑夜，而四周都是螢火蟲，清冷的空氣中帶著寥寥霧氣，很美，很清晰……
青草香淡淡的縈繞鼻息，宮拂曉閉上眼深呼吸一口，轉身，睜開眼一看，便看到了夜瞑說的那個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