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沒能很快過河,這給王晨更多的時間布防及訓練士卒。
原本他掌管的人馬只有殿前司的兩萬人,但現在殿前三司及其他開封城內外的人馬全歸他管。雖然說如此多的軍隊不可能全都執行他那嚴格訓練的命令,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變得紀律嚴明,但王晨還是做了不少的努力。許多鎮守要害地方的將領他都親自考察,並了解他們以往作戰時候的表現,要是覺得不合格,他就將其撤換,換上那些資歷不一定很高,但表現不錯的人統軍。
他也經常突擊檢查各地的城防情況,要是應對不及時,必定要求他們嚴加整改。
王晨的嚴格讓各部的將領們都提心吊膽,但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反對。
曾經有人不服王晨,想借自己的資歷,甚至武功挑戰王晨的權威,結果那些自恃武功的人在被王晨幾招就重創後,不敢再有什麼吭聲。那些自覺資歷老,對王晨不服氣的人,王晨也給他們出難題,給他們一個高難度的訓練科目,看他們能不能完成;或者自己率領殿前司最精銳的幾百人馬,對他們的營地進行偷襲,將他們打的灰頭土臉。
一個多月下來,開封的城防面目有了根本性的改變,敢對王晨命令陽奉陰違的人幾乎沒有了。
當然王晨敢這樣做是建立在上次重創完顏宗弼部,還有救出當今皇帝及兩位公主的基礎上的,沒有這些功勞,許多人會更加不服他。
虞允文一直跟著王晨做這些事,他在給王晨以一些建議的同時,也非常敬佩王晨的能力,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個來歷並不是很明,此前默默無聞的年青人,怎麼就有這麼多厲害的手段呢?
王晨的不俗能力折服了虞允文,他更加堅信了投到王晨名下是完全正確的。
隨著日子的流逝,氣溫越來越低了。
人在大自然面前,大部時候都是顯得無能為力的,宗澤及折彥質部延遲黃河封凍的行動取得了一定成果,在十一月中的時候,黃河北岸大範圍封凍後,黃河南岸依然可以航行。
但在十一月十八日時候一場嚴酷的寒流導致氣溫的急促下降,大雪紛飛了兩天兩夜後,黃河南岸這邊的河道,也終于完全封凍上了。隨著黃河的慢慢冰封,金人在黃河北岸的軍事行動也緩了下來,包圍城池、工事的金軍數量大幅度減少,他們準備渡河了。
南岸的金人偵騎和細作也隨之多起來。
這是南岸所有宋軍將領都預料到的事,為了防止金人攻來時候有不戰而逃的情況發生,宗澤和折彥質兩將再次嚴令,麾下將領必須要死戰到底,不得有任何畏敵怯戰的情況出現。
但命令是下達了,戰事來臨時候具體情況會是如何,誰也不知道。
猜測到金人很快就會過江了,王晨再次趕往滑州,準備協助宗澤進行冰上作戰技術演練,將突擊訓練出來的那些會滑雪滑冰的軍士交給宗澤。
隨著氣溫的下降,水塘什麼的都開始結冰後,王晨也用自己制作出來的冰刀,教會了一些軍士滑雪。在第二場大雪落下的時候,他又突擊教授了幾百名軍士滑雪。
這些技術學起來並不困難,而滑雪、滑冰用具制作也不困難,幾天之內就可以完成。訓練出來的這些技術並不是很熟練、但已經有模有樣的軍士他緊急送到滑州,希望能在金人踏冰過河時候能有用處。他也趁機親臨黃河河岸,查看情況,臨場對那些初步掌握滑雪、滑冰技術的軍士做指導。
只不過因為能訓練的場地不多,自己要忙的事也非常多,能訓練的時間又不長,王晨沒辦法訓練出更多會滑雪、滑兵的軍士,而且制作出來的冰刀及其他滑雪用具也沒辦法滿足。
他在與虞允文商量這些事時候,想象中滿黃河冰面都是滑雪的大宋軍隊軍士在跑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會滑冰滑雪的軍士數量不多,那想以此阻攔金軍過河,或者給予他們巨大殺傷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了。而且王晨擔心火器落入金人之手,他害怕金人過河時候再有不戰而逃的情況發生,把火器留給金人。再加中火藥及火器的產量也沒辦法完全滿足所需,在黃河沿線配備的火器並不是很多。
他不寄希望能將金人完全阻滯在黃河一線,而是希望給給予其重創,有效殺傷其兵員。
看到踩著冰刀的軍士在河面上飛快奔馳,比騎馬的速度不知道快上多少,宗澤非常高興,他知道王晨親自突擊訓練出來的這些軍士能發揮什麼作用了。他也有點遺憾,要是能有數千甚至數萬這樣的軍士,那在金人騎馬過河時候,可以利用速度上的優勢,半渡而攻之,給金人造成打擊。
金人不會這些技術,在冰上騎馬是行不快的,與滑冰相比差的太多,肯定追擊不及的。
王晨也讓宗澤緊急制作一些能在雪地及冰面上可以滑行用來載物的器具,如雪橇之類的,可以有大雪覆蓋或者結冰的地方運載東西。王晨的這些新發明讓宗澤很是驚喜,親臨前線的他在看到冰天雪地的情景後,知道王晨制作的這些器物的用處。
因為金人也探到了在黃河開封冰封的時候宋軍在南岸的破壞行動,他們擔心河面的冰結的不實,在整個河道都冰封了的時候,並沒馬上渡河,而是依然在準備、在等待,在準備和等待之時,只是四處派出小股人馬進行騷擾,迷惑對岸的宋軍,讓大宋軍隊模不清他們主力過河的方向。同時也讓大宋軍隊日夜提防著,沒辦法好好休息,拖疲大宋軍隊的體力,壞其士氣。
指揮黃河防御的宗澤也沒辦法,模不清金軍真實意圖及主攻方向的他,也只能令防守黃河南岸的各部,日夜輪流巡邏警戒,生怕金人虛假的動作後面來一次實的,那就麻煩了。
河面上那些用新奇辦法弄出來的防御設施也在加緊完備中。
宗澤下令組建了多支敢死隊,敢死隊成員都是他親自挑選,都是些願意為國捐軀的好男兒。
宗澤準備以這些敢死隊偷襲踏冰過河的金軍,將「霹靂火球」之類的火器當作禮物送給金人。
宗澤已經派人在冰面上試驗過火器的爆炸威力,他發現一個二十斤左右的霹靂火球爆炸時候的威力就可以炸破一大片足可以承受一人一馬的冰面,他相信,這些「禮物」要是能成功地送到過河的金人面前,金軍一定會大驚失色的。
折彥質那部的人馬也在做著與宗澤相似的準備,不過王晨並沒到折彥質部去指導,他就到宗澤這里,而宗澤會將王晨的一些方法使人飛傳折彥質部。
就在王晨前往滑州,親自指導了半天新的戰術安排,準備回開封之時,在北岸活動,已經取得了十戰八捷的岳飛,派人送來一名重要的俘虜。
岳飛送來的俘虜是一名千戶,名叫完顏多澤,是完顏杲手下的一名親信人物,也是金國皇室的一名宗親。俘虜了這樣一個人物,岳飛知道會有用處,沒將其殺了,而是派人送過河。
在初步審訊了完顏多澤後,宗澤和王晨都覺得此人不簡單了。
王晨也在回開封之時,順便將這個人帶回了京師,準備親自審訊。
在王晨一番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住的方法拷問下,完顏多澤終于吃不住,交代了很多事。
完顏杲部的布置與動向完顏多澤也都交代了,當然這些交代也都與王晨預計的差不多,北岸的金軍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過河,只不過具體過河的方向完顏多澤不清楚,也可以說完顏杲還沒最終定下來。這些並不是最讓王晨感興趣的,因為金軍過河是接下來肯定要做的事,具體過河方向他們會隨時調整。讓他感覺興趣的是,完顏多澤交待,金軍大營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如果沒有新的糧草運抵,完顏杲部的糧草最多只能支撐二十天。
從張所發回來的報告中,王晨已經知道了河北兩路及河東路一帶的大宋軍隊還有被朝廷招撫的那些義軍四處偷襲金軍運糧隊伍的戰事是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而完顏多澤交代的情況讓他更確信了張所所領的那些人馬取得的戰果。
相信完顏宗翰與完顏宗弼部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軍中所存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的糧草。
王晨知道這消息後,他甚至覺得,要是黃河再遲一個月冰封,那金人很可能就這樣無功而返了,或者只在河北、河東一帶搶掠及作戰了。
知道了金軍比較困難的處境後,王晨對這次戰事取得勝利越加多了幾份信心。當然他現在認為的「取勝」,並不是說將金軍徹底擊敗,而是抗住金人的攻擊,讓他們被迫北歸。
現在情況下,能抵擋住金人這支大規模的兵鋒威脅,就是勝利了。
完顏多澤另外交待的一些東西也讓王晨很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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