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吐得天昏地暗,奄奄一息的菜鳥,看到站在血魄中,而他身後不遠的樹杈上剛好頂著個小孩頭顱,菜鳥們心里的第一個想法是︰他們的教官絕對是魔鬼!惡魔!
「你們明白什麼是戰爭嗎?一群乳臭未干還活在父母庇護下的小鬼,就想要加入血刺?簡直是異想天開!」陸龍在滿是尸血的草地上走動,淡漠的語氣似是在陳述,而非刻意辱罵。
陸朔慘白著臉,睜大眼楮緊盯住陸龍,非常佩服這麼重潔癖的爸爸會站在這里,還如此心平氣靜。
陸龍說了會兒,似是不想再浪費口水,朝白小冰挑了挑下頜,讓他繼續。
白小冰挺直腰干,立正面向他們宏亮的嘶吼。「戰爭是伴隨死亡的失敗!犧牲!這種勝利是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但我們不能阻止戰役,只能不停的戰斗,讓犧牲變得渺小,變得有意義!」
「你們是不是覺得血刺是個神話?零死亡傳奇記錄?不!我要說這他媽通通都是狗屁!我們從未勝利過!當戰爭還在繼續,失敗就還在進行,唯一的勝利是沒有戰爭!」
白小冰說得聲嘶力竭,梁柯等人听得鴉雀無聲,同時來這鬼地方浮躁的心沉寂下來,目光越發堅定。
「現在想要退出的人站到那邊去,你們可以馬上乘直升機離開這里!」
菜鳥們看向白小冰指的那一塊算是非常干淨的地方,臉上表情極其復雜。
他們很想離開這里!從進入的那一刻起就想離開,誰管他媽的戰爭,他們可以回家當富二代,可以活在干淨的藍天白雲下,開著跑車,抱著女朋友什麼的。他們本該過這樣的生活不是嗎?國家關他們屁事?
可是似乎在踏出第一步,他們就必須肩負這些責任,尤其是選擇參加血刺特訓之後,這些本不該的事情就義不容辭歸他們背負,這就是血刺存在的意義不是嗎?
「選啊!你們只要跨出小小一步,就能馬上洗個痛快的澡,蒸個桑拿,2號你可以穿著礙眼的沙灘褲去海邊曬太陽,13號你可以繼續去喂豬!選啊,都滾吧,看到你們,我就替你們覺得難過,因為這僅僅只是開始!這沒什麼好丟臉的,只要是個人都會這麼選擇。」
白小冰一段話破析透澈,說到他們每個人的心里去了。
是啊,只要選擇離開,做為各個連隊尖兵的他們,一樣會有個好的前程,不必在這里受苦,趁著放假的時候找小女朋模模小手親親小嘴,用不著在這里受罪。
久久的靜默,白小冰莫默等人緊盯他們,表面一幅都滾了最好,心里卻在祈求他們能夠都留下。
「報告!」陸朔仰脖子大吼。
白小冰吼得比她更大聲︰「講!」
「等太久了,能進入下一環節了嗎?」早點完事,早點離開吧,站在這地方雖然有太陽,可心里還是怪寒磣的。
「你們都不選是吧?」
眾菜鳥齊聲大吼︰「是!」
「那你們拿起來帶來的鋤頭,一人埋一具尸體再歸隊!」
眾菜鳥︰……
副教官,他們可不可以重新選?!
听到是埋尸體的菜鳥們,驚恐萬狀,有的直接口吐白沫。
不過誰讓他們逞強?唉,這年頭風頭可不好出!
苦逼哄哄的菜鳥們,戴著口罩,拿起挖礦專用的鋤頭,挑選一處「風水寶地」便開始挖。
同樣不好受的陸朔沒有偷懶,幫著挖了個小坑,便走到一具被腰斬的小孩旁,然後秀眉緊皺,嘴巴閉得死緊。
突然視線出現一雙鞋面烏黑發亮的靴子,順著干淨的褲管往上看,瞧見爸爸賞心悅目的俊臉。
「機械師可以不必做這些事。」準確些說,根本不需要參加特訓,常規訓練就行了,畢竟她不是沖在前線的人,是腦力勞動者。
陸朔听到這話,眉頭再次緊皺,看進他如深淵的眼楮里,便二話沒說低頭拖起小孩的尸體走向坑邊,把他扔進去、填土,一氣呵成。
站在旁邊的陸龍,靜看她做完一切,擰開水瓶給她洗手。「感覺如何?」
沉默洗手像是受到某種刺激的陸朔,剛一張口就哇的聲扭頭吐起來,吐到最後沒什麼可吐時只能干嘔,把膽汁也給吐得差不多才停止。
陸龍給她拍背,在她吐得眼淚都出來時,用帕子浸了水幫她擦臉。
被太陽曬,又吐得厲害的陸朔,滿頭大汗直接月兌水,要不是被陸龍手臂攔著,她早坐地上去了。
「爸爸,你好變態……」還剩最後口氣的陸朔,終于認同柳如風的話。沒有什麼人比爸爸更變態了!
陸龍︰……
冷著臉的陸龍,把剩下的半瓶水從她頭淋下去,便扛起她往外走。「白副教官,全體帶回!」
「是!」
被扛著倒退的陸朔,當陸龍跟美軍說什麼時,耳鳴隱約听到美軍說敬佩,他們自己士兵都不願動手做的事,他們竟能面不改色做到。
听完的陸朔直翻白眼。你哪只眼楮看到他們面不改色了?一個個都快變成白紙了?!
自m國幾日游回來後,八十幾只菜鳥還是有許多在適應期選擇退出。
光適應期就這麼變態,以後指不定還有什麼更變態的事。
看到一下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數,白小冰不給他們休息時間,口哨尖銳響起,嘶聲大吼︰「負重三十公斤,三十公里越野賽,最後十名直接淘汰!」
三十公斤?自己都沒三十公斤重!
听到這話的陸朔,本來就像面條一樣軟的腿,干脆再軟些直接往後倒,裝弱!其實不裝也很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