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裹進溫暖的衣服里,陸朔輕嘆了聲。下次還是不要這麼虐待自己了,雖然有魔法卡,可比常人更怕冷的自己,這溫度真受不了。
光顧著感受溫暖的陸朔,在拉衣服時才遲鈍的感到大家的大異樣,同時轉身看把外套借給自己的人。
這一轉身,看到個不得了的人物,陸朔腦袋 啷一響,不知該如何反應。
對他們的靜默,保賢笑得從容自得,向陸家兩位少爺打招呼。「陸大少、三少。」便看向比那夜更漂亮的陸朔。「嗨,陸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被警告過離他遠點的陸朔,僵硬的笑著點頭。「嗨……」
「你們這是在買……戒指?」習慣察顏觀色的保賢,打量她們圈,看到她們手里提的袋子十分訝異。「小朔,你就要嫁人了嗎?新郎官呢?怎麼沒見著他?」
陸朔笑得更尷尬。「那個,不是戒指,是項鏈。」真的不是故意撒謊的,她總不能說是提前讓老爸把戒指給自己買好,免得他到時不認帳吧?
保賢也不疑有他,點頭就看陸龍和不認識的女人。「大少,听說你要訂婚了?這位漂亮的小姐應該就是那位幸運的女孩吧?」
高季看陸龍不說話,禮貌的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高季,高興的高,季節的季,你叫我小季就行了。」
「保賢,保證的保,賢士的賢。」保賢也直當的說出自己名字,並未有所隱藏。
陸朔看跟保賢說話的高季,又看沉默的陸龍,在他寒冷的視線掃過來時,脖子一縮,握在手里的衣服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便垂著腦袋裝鴕鳥。誰讓你不快點,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保先生,你是要逛這商城,還是要回去?」陸飛瞥見大哥沒有說話的意思,也不好讓高季一個女人跟他聊天,便紆尊降貴的問他。
保賢隨他們走,無事的搖頭。「今天出來隨便走走的,沒想到在這里踫到陸家小小姐,還真是有緣。」
我可不想跟你有緣啊,看陸龍冰凍三尺的臉她牙齒都冷了。
他們一路走,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似乎是罪人的陸朔低頭看地板,直到身上突然一涼,緊接一件更溫暖的東西包住自己才抬起頭。
西裝被還給保賢,陸朔偏頭看披在身上柔軟的白毛披風,又見身前的陸龍綁自己系帶子,只覺得心里都暖了。「爸爸,你真好。」說罷撲過鑽進他懷里。唔,讓她放肆下吧。
披風的毛很長很厚,長到腿luo處了,是件純展示裝格調的昂貴披風,現有一日被人用到,實在是它的榮幸。只是披著它的人太小,現在又埋在陸龍懷里,遠遠一看像團毛球。
看愛粘著陸龍的陸朔,高季嫣然一笑,向保賢道︰「保先生,謝謝你的衣服,不然小朔得凍壞了。」
保賢穿上外套,望向抱成團的兩人不這麼認為。「我想以陸大少對她的寵愛,即使沒有我也凍不著令千金。」
陸龍听到他的話,斜了他眼,扣住陸朔腦袋推開讓她站好了,才淡漠疏離的講。「保先生,想必你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就不耽擱你時間了。」
對他明顯的敵意,保賢微怔,但他是個聰明人,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知趣的告辭。「確實有些小事,那麼陸小姐,我們有緣再見。」
最好不要見。陸朔保持警惕,等他離開店面,完全消失視線才松口氣。
一個未知敵與友的人,她想不見面是最好的選擇。這種人際關系,她真是不懂,她不能像爸爸這麼不理不睬,也不會像高季那麼隨和,嗯……裝鴕鳥吧!
等保賢離開,已經買了首飾的陸龍徑直往商城外面走,沒有多逛的意思。
高季臉上始終保持迷人的微笑,對他的冷淡席以為常,只在下電梯時猶豫不經意說道︰「大少、三少,已經是飯點了,不如去我家吃午飯吧?我媽一直掛念著你們,今天一早還叫我一定要帶你們回去。」
要見家長了嗎?聞言,心懷鬼胎的陸朔抬頭看她,半磕著藏在長睫毛下的眼楮變得陰郁,想推開她撲倒陸龍,向她宣誓所有權。但她很快想到,之後呢?這個世界她有太多未知,自己畢竟不是陸家的千金,若是驚動陸剛他們,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想怕是請大哥一個人吧?」陸飛噙著笑,配上他高吊的眼角,真像高山的雪蓮花,高傲又吸引人靠近。
學識豐富的高季對陸飛,沒有未來大嫂姿態,如一杯溫開水般以好朋友的口吻講︰「能夠同時請得兩位少爺的光臨,是我的榮幸。」
「小季別這麼客氣,再過不久我們就要是一家人了,小朔你說呢?」陸飛說著問臉有慍色的陸朔,不知她怎麼突然顯露本性了。
陸朔眼簾一挑,輕輕的看了眼陸飛,便從他們兩兄弟中間鑽過去,往陸飛的車走去。「我吃慣了梅姨的菜,怕不合胃口,就不去了。三叔,送我回去!」
偽天使終于不裝了嗎?可怎麼覺得……好可愛?只是這個可愛的惡魔說話太刺了吧?不想去也圓潤一點,果然是部隊呆久了,連交朋處道都不會。
看她白色臃腫的背影在寒風中搖拽,似隨時會被嚴寒吹倒,陸龍拉住要走的陸飛,自己追了上去。
迎著冷風,背水一戰的陸朔耳听八方,算計腳下每一步,低垂的腦袋在感到後面的人追上來時,如薔薇花粉女敕的唇角揚起抹即將勝利的笑意。陸朔抬頭看前面匆忙走過自己的行人,在被人輕微踫了下肩膀時往左側了步,紅色的高跟鞋輕一轉踩到旁邊的小石子,身子頓時失重往左邊栽倒。
在路人大驚失色的視錢下,陸朔計算出了幾十種讓自己穩住腳步的方法,但她卻未試圖去改變,因為……
身子驀然騰空,預料中的溫暖懷抱,幾十種方法的第一種,那就是被別人接住,她什麼不要干。陸朔露出兩排白牙,手趁機緊摟住他脖子。「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
看她絢麗如盛開的笑容,陸龍抱住她的手收緊了些,並未放她下來。「待人要禮貌,什麼時候等你能橫著走,再給我耍性子。」
陸朔近距離看他剛毅的側臉,除了想咬一口之外,她還想到了周佳佳的臉。「我說爸爸,你是不是有偷偷用保養品?部隊里除了文文跟焰焰,就你皮膚最好。」
小麥色就算了,重要是毛孔也很小,比起周佳佳像月球表面的臉,他的實在要好太多了。
對她的思維轉換之快,陸龍選擇無視她,在高季緊張的走來時對她禮貌的講︰「小季,孩子鬧脾氣,今天就不去伯母那里吃飯了,下次有機會再去。」剛叫出她名字的陸龍皺了皺眉,說完掐了下懷里的人。
陸朔同樣無視他的警告,藏在披風下的手靈巧的往他衣服里鑽,先是外套,然後收攏五指從他襯衫扣子中間鑽進出去,在他結實的胸肌上狠狠模了把。「爸爸,感覺如何?」
陸龍︰……
被人當眾調戲,他能如何?
「嗯沒事,小朔肯定是剛才凍著了,龍哥你快送小朔回去吧。」高季體貼的講,沒有將不愉表露臉面。
這時陸飛不緊不慢走來,看在大哥懷里朝自己無辜眨眼楮的陸朔,想道小惡魔的復原能力果然強,分分鐘的事,就雨過天晴了?不就是被大哥抱一下嘛,出息。
而看到陸飛的陸朔,沒看到他眼里的鄙視,瞅住他臉直道基因好就是不一樣,連天天風吹雨打,又被海水洗禮的三叔皮膚都這麼好,自是很好的解釋自己剛才那個問題。
「嗯。陸飛,你替我送小季回去。」陸龍面不改色的吩咐陸飛,只是緊錮住她,將她壓胸口上,阻止她欲伸向別處的手。
陸飛驚訝。「我?」
陸龍沒回他,因為他說完就抱著小惡魔走了。
看他們和諧的背影,陸飛挑了挑眉,轉向愁著眉的高季。「小季,我們走吧,今天就我來充當回護花使者。」
高季有些蒼白的禮貌點頭。「麻煩你了三少。」
禮貌?是的,只是禮貌。她跟他相處這麼久來,關系僅僅是兩個人認識,又有長輩的原因,一直禮貌相處,多一分逾越的事情都沒有,就連這次買戒指恐怕都是出自禮貌,因為再過幾天她跟他就要訂婚了。可婚煙是禮貌嗎?
高季輕嘆口氣,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這樁婚事。
打開車門的陸龍鑽進車里,看著像伸士將人放坐位上,實際是擋住外人的眼光,把她那只在衣服里做祟的手拿出來。
離開熾熱的懷抱,尤其是手變得更冷的陸朔,在他繞到另邊上車時,搓了搓手回味的講︰「還是爸爸的懷里最溫暖了,肌肉真帶感。」
陸龍面無表情的上車,面無表情的系上安全帶,面無表情的看她,隱忍嚴肅講︰「別試著挑釁我,後果你承擔不起。」
陸朔遇強則強,不怕死湊過去。「爸爸,不挑戰怎麼會知道結果呢?」
結果是她被陸龍扔回位置,急速倒車開出停車場,把沒系安全帶的姑娘給甩玻璃上,差點就破窗而出了。
陸朔揉被撞到的腦袋,幽怨的看他。她都不怕,他怕什麼?
抱著這個疑問的陸朔回到老宅,在要進房時問了出來。「爸爸,你是不是嫌我還沒成年?」
陸龍按住她腦袋,把她往房里推。「你應該想些正經點的東西。」
正經的東西?陸朔深思了三秒,看比自己高許多的陸龍,又垂頭看他下半身,突然醒悟。「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瞧她幡然醒悟的模樣,要走的陸龍停下問她。
陸朔嘿嘿笑了兩句,白淨的臉如綻放的曇花,美的驚心動魄,只是從那張嬌艷嘴里說出的話有點常人無法想像。「爸爸,我是非人類呀,壞不了。」
回應她的是門踫一聲關上了,人被壓住了。
將她按門上的陸龍抬起她下頜重重吻上去,如沙漠徒步的聖者,突然發現水源已顧不得身份,長驅直入急不可耐深深將她佔領。
撞門上的陸朔怔愣了半秒,在讓人迷醉的氣息撲面而來時高高踮起腳尖,細女敕的手臂環住他脖子,近乎朝聖的青澀回吻。
緊貼的四片唇貪婪吸取對方的味道,被他緊緊抱住的陸朔一顆年青的心劇烈跳動,悸動不已,幾近窒息。而品嘗到粉色薔薇里的甜蜜,瘋狂攫取的陸龍在她申吟出來時將她抱得更緊,似恨不得將她揉碎了與自己合為一體。
艱難狠狠的結束這個吻,陸龍一手摟住她瘦小的肩膀,一手抱住她縴細的柳腰,將頭靠在她肩膀上用力喘息。
鮮花之所以美麗,是因為有人細心栽培,他願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跌的粉身碎骨,就當是他這個老男人為自己一搏的最後戰役。
陸朔不敢挑戰自己脖子的長度,所以即使非常缺氧她都沒有抬起頭,而是將耳朵貼在他心口,听他急促的心跳聲。「陸龍,我們交往吧?」
「好。」沒有猶豫,沒有多余的話,單一字代表現在仍是他,冷靜的在做出決策,順著自己的心意。
「真的?」他回的太爽快,陸朔有幾分疑惑,在他沉默時問道。「那麼高季怎麼辦?」
抱了她片刻,平息心髒跳動的陸龍松開了些手,看她滿臉的憂慮,在她水霧盈盈的眼楮上親吻了下。
脆弱的眼楮遭到襲擊,陸朔本能的閉上眼簾,當他堪稱溫柔的吻落貼上薄薄的眼皮時,她莫名的笑了。她相信他能解決,不管是什麼事都不會難倒他。
「這些你無需擔心。」陸龍退開些,看她睫毛輕顫,睜開似被水洗淨的清澈眼眸,沉穩穩操勝券的講。「很快就會過去。」
然而這個很快就會過去,確實是很快。
在離與高家訂婚的前一天,血刺指揮官收到緊急通令,事件重大到上面直接取消他的休假,命令他即刻、迅速趕回基地。
此命令是五大行政區發出,做為其中一員的陸剛只得對老伙計說抱歉,並未給出合理的解釋。
能夠阻擾一名指揮官的婚煙大事,這件事不用想都非同小可,高成表示理解,也未則怪,只是讓陸龍小心點。
于是陸龍在接到命令的半個小時後,已經帶著血刺的機械師返回基地,臨走前連高季都來不及見一面,更別說留下一字半句,讓就快變成未婚妻的女人等待或者什麼別的。
他這一回基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做為一個女人,相信她沒有這個勇氣再等待下去。這是陸龍處理這件事件的最有效、合理、且不傷害人的解決方法。
——
緊急通令自然不是假的,不然陸剛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到門的媳婦就這麼跑掉的。
陸龍和陸朔搭乘武直返回基地後,便是緊急集合。
在這集合的三分鐘內,陸朔跑進寢室拿作戰包,再跑出來時外面已經站了幾排刺頭。她跑過去站第一的位置,不多不少,加上去出任務的幾個人剛好99個,再加上莫默一百個,連梁山好漢都湊不齊。
可正是因為這寥寥無幾的幾十個人,解決了國內外不少麻煩,另敵人聞風喪膽,創造了血刺這個傳奇,並且,這個傳奇還在延緩,他們都堅信,血刺這個傳奇會一直傳承下去。
刺頭們全副武裝,如林中猛虎般佇立操場之上,氣勢直蓋熱情洋溢的太陽,讓它害羞的躲進雲層里。
命令沒有傳達基地,莫默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集合完畢也像其他刺頭一樣,崩直腰桿靜等總指揮官的到來。
陸龍沒讓他們久等,僅兩分鐘的時間,他便拿著背囊和一份文件跑出來。
這是陸朔第一次看到裝備這麼齊全的陸龍,根據她身體里隱隱沸騰的血液,她猜想就連自己的「以前」都沒有看到過。
背著重達四十五公斤的作戰包,戴著手套、圍脖、墨鏡的陸龍以絲毫不比梁柯慢的速度跑到隊伍前,把出任務的人員名單給了莫默。
莫默看到上面熟悉名字,心里一凜,緊接大聲喊出他們的名字,讓他們出列。
通常同一樣任務,都會讓相同的隊員參加,因為對敵人更了解,才更容易解決,而至今血刺除了那個任務,還未發生過這樣的事,那就是……
「任務代號,毀滅—34。」
「目標地點,十三號界碑。」
直升機里陸龍簡明扼要講析這次任務情況,及做出初步的行動計劃。「上面傳來的指令是,那里整個村的市民可能被人挾持,存有大量武力型機械,目的不明,需要我們血刺暗地解救人質,其它事件交給上面處理。」
如果代號是毀滅的話,那麼不可能單單只是解救人質。陸朔望著嚴肅帥氣的陸龍,克制血里對毒鴆的熱烈因子,猜想真實目的。
果然,不待陸朔發問,陸龍便繼續講道。「整個村是否被控制,這個暫時未確定,但七處的人傳來消息,證實毒鴆在那一帶出沒,如果真是毒鴆,那麼那一段的村民就會很危險,行動時必需全力保證村民安全,明白嗎?!」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