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使的障眼法,陸朔露個詭詐的笑,踮起腳尖愉快的滑向大廳喝茶,享受了會兒午後陽光才進去。
她這一杯茶喝大半個小時,進去時雷翼還在盯著剛才的地方看。
陸朔抿嘴偷笑,站他身後不吭聲,不打擊他。
雷翼則瘋狂的想問題,又想破解之法,更是沒空管其它。
因此機械室的氣氛愈加不對勁,沒有劍拔弓張,平靜的恐怖。
看時間差不多了,陸閉上眼楮,趁著雷翼精疲力盡時進入他思維。
雷翼震了下,但沒反應。
陸朔短暫的控制他思維,進入他的腦記憶,看到了自己剛才寫的代碼,便持續深入。
但在看到昨天、前天的事情後,陸朔在維思殿堂里往後推手,進入快速倒退狀態。
此時雷翼渾身抽搐的厲害,深知自己被控制的他,及力奪回主控權。
在與他原意識的競爭下,陸朔輸了控制權,但仍停留他思維里迅速尋找自己要的東西。
「啊!」雷翼慘叫一聲,從椅子上跌下來,同時陸朔也被迫退了出來。
雷翼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扶著椅子掙扎的起來,算是他有史以來最狼狽的一刻。
陸朔也沒好過,皎白的額頭上滲了層細密水珠,全身發軟的連手指也無法握攏。
「不就是想知道毒鴆的事。」雷翼有些生氣,恢復一些過來疲憊的躺椅子上,頭望天花板惡聲惡氣的講︰「你直接問就好了,至于這樣?」
「親眼看的放心。」陸朔閉了閉眼楮,漸漸恢復力氣的她握了握拳,心想以後做這事可得悠著點來,這要是在敵後,自己早被別人殺一百次了。
「現在你看到了?除了毒鴆上面還有人,你得到了什麼其它線索了嗎?要是有也請告訴我一聲,畢竟你在我這里盜取的記憶。」
陸朔無辜的攤手。「沒得到。」接著又商量的問。「雷庭也是听命行事?那他不是真的毒鴆?」
頭沒那麼疼的雷翼動靜大的站起來,把椅子甩得 啷響。他狠利看她︰「你覺得我就這麼蠢?雷庭那傻逼就是個白痴,不過是毒鴆投在z國的棋子。」
那你也是顆棋子。陸朔暗月復,沒有說出來,因對方說完便理理衣服走了,沒給她說的機會。
機械室恢復安靜,陸朔腿抖了下,扶著椅子把它拉近自己便緩緩坐下。這種獨一無二的能力,也是把雙刃劍啊。
不過剛才雷翼說是投在z國的棋子,這代表,真的毒鴆可能不在境內?那他會在哪里?抱頭,各種凌亂,她還是去睡會兒吧。
坐了會兒的陸朔回房都是模著牆走的,千辛萬苦躺到床上她就睡得天翻地覆,直到傍晚蕭郝來叫。
「小呆貓,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不知道機械室事情的蕭郝,俯視床上的嬌顏輕聲喚她。
緊閉著眼楮的陸朔睡得沉,沒有清醒的跡象。
看她兩排像蝴蝶翅膀的睫毛向下蹺著,比玉還好看的圓潤臉龐恬靜無害,蕭郝想她應該只有睡著才會這麼溫順。
著迷的伸手模了模她頭,便捧住她臉傾身親了上去。
柔軟的,甜蜜的,一如當年的熟悉氣味,讓人一輩子都無法遺忘。蕭郝不敢放肆,輕蹭著她溫醇的唇瓣,愛不釋手。
終于,被別人氣息包裹壓抑的陸朔,緩緩從次元空間醒來。「蕭郝?!」先是迷惑的陸朔想到此人對自己心存圖謀不軌,驚得嘩一下坐起來。「你怎麼進來的!」
退開的蕭郝揚唇笑起來,雲風淡的講︰「這是我的地方,我想進來還不容易?」
「不行!」陸朔跳起來,站床上居高臨下的指著他鼻子。「我要聲明,你讓我住這里,這房就是我的了,沒我的允許你不準隨便進來!」
蕭郝沒正面回答她,敷衍的點頭就去拉她下來。「天都黑了,快下來吃晚飯。」
「不吃,除非你答應!」
「我答應,以後這里歸你,成了吧?我的女王。」蕭郝妥協,才終于把人逮著。
陸朔哼了聲。「誰是你女王了,蕭郝,你少自以為是!」
蕭郝苦笑,把她帶到了大廳。
看他這模樣的陸朔心里被扎了下,顯然剛才那根魚刺動了下,而當坐到桌邊時,那魚刺疼得她徹底吃不下飯了。
飯桌上連青菜的種類都換了,那些該死的雞肉則換成了其它肉類,可這里的動物只有雞才能存活,連只鳥都沒有,他要弄到這些肉,至少要飛兩個小時去鄰國購買。
陸朔看蕭郝,心里又難過又疼,讓她快吐血了。原來中午自己那麼一點點反應,都被他看在眼里,並且在晚上就換了所有菜色,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魚刺扎得她很疼。
蕭郝一切如常,沒有多致一詞。
陸朔內心激蕩的吃完莫名難以下咽的飯,便要回房。
跟隨她起身的蕭郝也站起,準備送她,但被雷翼叫住了。
「老板,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雷翼用了請字,態度強硬。
反頭的陸朔看到蕭郝,又看真把自己當惑國妃的雷翼,撇嘴不屑的上樓。
蕭郝坐回椅子問他。「什麼事。」
「我們時間不多了,在制造方面我們要加快速度。」雷翼望著他嚴肅的講︰「還有你程序的更新,這些都必須緊急處理。」
蕭郝猶豫了會兒,才輕松的講︰「你去處理。」便全然不管他剛才說的嚴重事情。
看他離開,雷翼嘆口氣,但還是走進機械室工作去了。
**
陸朔感覺他們這些天很忙,時常一天都看不到雷翼一次,倒是蕭郝十年如一日,對雷翼的忙碌熟視無睹,每天照樣盡可能的跟陸朔處一起。
「蕭郝,都好多天了,應該都活了吧?」別墅後面,陸朔蹲半畝花田邊,眼楮直瞅著綠油油的葉子問蕭郝。
「再過半個月就能看到它們盛開。」希望你能看到它們。
听他略帶傷感的話,陸朔偏頭看了看他,復又調頭看花田。
「小呆貓。」
「嗯?」
「你會記得這里嗎?」
陸朔沒有猶豫。「我記憶很好。」
「嗯,很好。」
意味不明的很好後,兩個便不再說話,眺望遠處的海,看它一層層翻起白色的浪花。
心里異常平靜的陸朔猜想,此時蕭郝在想什麼?她想不到,他同樣是個天才,心思不是她能猜懂的。不過……她現在是前有真毒鴆這只狼,身邊還有雷翼這只虎,她得想辦法制止他,不能一直處在被動。
「蕭郝,借你機械室一用。」陸朔拍**站起來,看還坐在草地觸手可及的蕭郝。
「雷翼在用。」
「沒事,我打擾不到他。」前些日子才差點把人家弄腦殘的陸朔,說完便下山。
蕭郝視線隨著她的站起而站起,現在又隨她的離開而遠去。
看她窈窕背影翩鴻消失,蕭郝復又重新看向大海,憂郁深褐色眼眸初是平靜無波,後閃過抹果決,像什麼不想要的孩子突然想得到某件東西。
記憶再怎麼好,都會有淡忘的一天,只要與陸龍分開的久,感情也會淡吧?小呆貓,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陸朔還沒進入機械室,就感應到雷翼的存在,但她沒有猶豫,仍是徑直走了進去,神色淡然似什麼事也未發生過,她只是來蹭台電腦的。
電腦後邊正在敲鍵盤的雷翼看到她,停了下便又繼續手上的事。
陸朔也無視他,坐到多出來的電腦後邊,便也動起手來。
這里的信號等級特權只有雷翼及蕭郝才有,因此他們完全沒管用電腦的血刺機械師,讓她折騰消磨時間。
能這麼輕易給自己用電腦,陸朔用一根頭發想都知道信號肯定發不出,便連嘗試都沒有過,拿著電腦寫大堆奇怪的數字,在那里干勁十足的,鍵盤敲得震天響。
「溫柔」工作的雷翼被她吵著,看向粗暴「打」電腦的人,想叫手下將電腦搬出機械室時,看到她滿屏奇怪的代碼,想到前不久被她算計的事,迷惑的問。「小機械師,你上次讓我看的代碼做了什麼手腳?」
听到他聲音,戰斗力百分百的陸朔茫然看他,有一下才清醒過來。「想知道?」
「嗯。」
「你告訴我為蕭郝寫什麼編程,我就告訴你原理。」
雷翼猶豫了下,便同意她這個交易。「記得川西事件中攻擊你們的蟒蛇嗎?」
「當然,血刺有史以來受傷最慘重的一次戰役。」
「呵呵……慘重?」雷翼無力的冷笑兩聲。「你知道我為這個編程設計的攻擊力及毀滅度
與鬼廝混的日子sodu
是幾級嗎?是四級!它足可以摧毀任何一支部隊,輕松將一個營的人吞進月復里讓天空下一陣血雨!」說到這里雷翼視線有冷,咬牙切齒。「但它卻連血刺兩個小分隊都干不過,還差點連本體都被你毀滅,小機械師,我該稱贊你嗎?」
「我想應該。」陸朔崩著牙,倨傲的點頭。
「你倒是不謙虛。」
「廢話少說,快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在改造蕭郝的代碼結構,現在他的芯片里只有蟒蛇一個形態設定,我需要盡快為他創造兩到三個,甚至是更多。」
陸朔明白的點頭,大言不慚的道。「改只鷹吧,雄鷹多酷啊!」
雷翼沒白痴的反問為什麼不是老虎?老虎也很酷。「現在該你了,小機械師。」
「啊,你是指這個嗎?」陸朔突然記起,調出上次給他看的編程問他。
雷翼沉默的點頭。
「這個除了代碼原理,還有什麼原理?我只是不小心多打了個1。」陸朔說著將三個1刪掉一個,便無辜的笑眯眼楮看他。
雷翼︰……
陸朔︰^~
連追問生氣的力氣都沒有,雷翼不跟她這個惑國妃浪費口舌,望著代碼頓了會兒,試著問。「數字是無限值,但越龐大編程就越容易發生混亂,就像你剛才的事,如果那個1不是多打,而是後面一位數的開端,萬一發生一點誤區,你整個盤都會散掉。」
他說的確實沒錯,陸朔也想到了這事,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知道該怎麼修復小呆。小呆的整個程序都是用代碼寫成,在幾年前它或許很牛逼,但在現在這個半思想機械人橫行的年代,她想修復就必須加強編程,可這樣也同樣給自己裝了個定時炸彈,萬一小呆散盤,她還得親手解決掉它,這是她絕不想犯的錯誤。
「我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看她急切的表情,雷翼終于掰回一成,估做深高。「你不是很聰明?自己想去。」
已經有答案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浪費腦細胞去想?陸朔搖頭直言道。「如果找到解決辦法,我可以為蕭郝寫套形態編程。」
「蕭郝是你情人,你幫他是天經地義的事,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確實沒關系,但我想你會答應的。」陸朔望著他,講的篤定。
雷翼猶豫了一下,笑道︰「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陸朔嘀咕了句。「瘋子。」
「你既然已經全新架構了數字代碼的世界,為什麼不可以與英文代碼結合?」雷翼在兩個一後面輸入了個x。「以英文為代替符號,達到鞏固做用的同時增加程序困難度。」
兩個一後面突兀的冒出個字母,陸朔盯著x看了近半分鐘,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麼,可細一想又什麼都抓不住。「你這個方法可以考慮,但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我要試試看才知道能不能結合,以及結合後會發生什麼變化。」
「你可慢慢試,記得你答應過的事就行了。」雷翼聳肩,說完便回自己座位了,在要準備繼續工作時看向她。「別敲這麼重,電腦是女生,會生氣的哦。」
陸朔惡劣的回道︰「怪不得你這麼變態!」然後怕他不懂又補一句。「原來是對著電腦高/潮太多次了!」
**
自那次與雷翼大機械師切磋後,陸朔沒有因為他毀形象而怠慢,畢竟他說的方法概念是可行的,因此越戰越勇,天天往機械室鑽,可苦了跟這孩子有嚴重代溝的雷翼,每每看到她來就讓位,總之就是不跟她呆一處,任她去禍害蕭郝。
蕭郝可能是代溝跟她挨得近,全不受影響,每天琢磨著菜色,空中來回四小時的為她變換著口味,就想讓她多吃點。
可陸朔似乎真有點輕微的水土不服,看到一桌子不同花樣的菜肴,最多就只能吃一碗半飯。不過她會多吃菜,盡量將菜都吃掉。
于是他三人便在這特意克制的平衡下,又奇跡的生存了十來天,所以算起來,三人已經在這荒島上過了近半個月,直讓陸朔想到了維思殿堂里的一本書名︰魯濱遜漂流記。不過顯然他們要比他好多了。
——
七處還是未傳出消息,陸龍他們決定前往南洋洲,讓幾個想念祖國的特情局人頂替他們回國,便一行六人買了機票,隨便飛了一個國家。
也不是隨便,血刺指揮官會是個隨便的人?
陸龍與莫默幾人分析蕭郝可能會藏身的地方,排除頭號目標厄瓜多爾,有過政治動蕩、財政危機且主經濟還是以農業為主的秘魯,和與美國交好的阿根廷,那麼就只剩下智利了。
智利雖不像阿根廷那麼大國,但卻擁有非常豐富的礦產資源,森林資源,有銅礦之國的美稱,有傳聞智利在幾年前又發現一個新物種礦,但沒多久就被該國政府封鎖了消息,想是怕新物種礦會給這個小國帶來動蕩吧。
陸龍與莫默他們飛到伊基克,那里是智利的重要巷口城市,而且人流動大,方便他們這些陌生面孔活動,也有利于打探情報。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饒是血刺這些鐵骨錚錚的大爺們都暈了頭。
就這麼點地大的國家還有個著名的沙漠,近午時的血刺六人下機,感覺太陽就掛在頭頂,沒三秒鐘汗就潺潺往下流。
周佳佳模了把汗,呲著牙望明晃晃的太陽。「我覺得我以前練的抗暴曬都弱爆了。」
陸龍同樣浮躁的講︰「別廢話,找處地方先住下。」
近五十七度的高溫,再冷的冰都化了。莫默看戰友們一下就汗濕了衣裳,唯一算是隊伍里最心平氣和的一個。他看了看機場周圍,主動去攔車,想先離開這里再說。
「坐大巴。」陸龍掃了周遭,見陌生的服飾與語言,不建議分開。
于是幾個大老爺們便提著輕便的行李,走去機場附近的公交站,但還沒走半公里,幾個千錘百煉的兵哥就受不住了,在小賣鋪里買了瓶水喝。
陸龍看衣服濕透,卻無一句怨言的部下,皺眉問一個賣水的人。「請問賀拿怎麼走?」
他用的是英文,賣水的黝黑青年小伙子沒听懂,疑惑的看他們。
周佳佳把每每在自己面前賣弄學識的蘇仲文拖向前,看看不知哪國混血的小伙子,示意他來問話。
蘇仲文哀怨。「我哪有學過西班牙語!」
「優等生,別謙虛了,快!」這麼熱的天,誰想呆外面啊!
蘇仲文被迫無奈,撓撓頭,便悲壯的閉眼,緊接大喝。「哈利路亞!」便用蹩腳不知從哪里听來的西班牙語,一個字一個字的湊。
看他說得痛苦,被日頭曬得跟煤炭沒多大差別的青年人哈哈大笑起來。「china,中國。我會中文啊!」
血刺六人︰……
印中混血的包青天小伙子邊嚷還邊朝他們展開手臂,似要跟他們擁抱。
血刺六人低沉的瞧著他,額上青筋暴露。
一個冰山加五個怨氣沖天的哥兵,都抵不過高溫照射,在包小青年的熱情話下,一個個都沒了脾氣,由他帶著自己去酒店,而房間早就預訂好的,想必這位就是本該在賀拿的接頭人。
包小青年帶他們去酒店時,沾沾樂道的講︰「知道你們受不了這里的氣候,就在你們的必經之路攔截你們了,這里到賀拿得一個多小時,即使你們坐到車直線抵達,都得月兌層皮。」
陸龍不說話,沉默的跟他走。其他刺頭自是也一樣,由他一個人不停的表達見到國人的激動情懷。
沒多久,包小青年拿到三張房卡,把它們交給陸龍笑嘻嘻道︰「要怎麼分配長官你來決定。」
陸龍什麼沒說,給了莫默及周佳佳一張。
莫默帶著老搭檔冷焰進了一間房,周佳佳自是和他那個發小兒,剩下的秦朗想去副隊那里蹭地板,還沒走出一步就被陸龍叫住,進了他的房間。
看到不搞身份那玩意兒的陸龍,包小青年笑容加大,轉身走的時候留下句。「我會幫你們留意那什麼天堂鳥的。」又自言的嘀咕。「只是這玩意兒在這里種得活嗎?」
事在人為,想種,自然種得活。想到那個執拗的女孩,陸龍踫關上門,對拘謹的秦朗講。「要麼睡床上,要麼睡地上。」
秦朗連連搖頭,飛快講︰「我睡地上!」誰不知道他們老大的潔癖,讓他睡地上,他一心情不好,苦的可是他們這些兵。
陸龍似乎對他的答案很滿意,拿了干淨的衣服就洗澡去了。
秦朗松口氣,看跑浴室跑得快的長官,無聊的想著他在這里一天要洗多少個澡?他見過最多次數是一天五個。
而最後結果是,血刺指揮官在這里一天最高記錄到達了十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