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這麼久,又沒有說本名,李朋生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仔細瞧她臉,都能賽過自己學校的校花,只是不知怎麼有些狼狽,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便不再多問。
這時人群暴出一陣高昂的叫喊聲,什麼杰克、東街的,想是那兩個主角來了。
陸朔踮起腳尖往里瞧,果然看到兩個壯實的男人走進火圈中間。在有人開始下注時,陸朔興奮的問旁邊的李朋生。「跟我講講這里的規矩唄?」
「沒什麼規矩,打贏就行了。」
「就這樣?」陸朔意外,接著瞄向那些在下注的。「那他們怎麼賭錢?」
「他們私下是可以賭的。在這里競技的人只負責打架,打贏三場就可以去困獸猶斗,進行打擂台。」
「那樣要是打贏的話,應該有錢的吧?」
正伸長脖子看他們打架的李朋生,听到這話驚訝的看她。「一號,你想做什麼?」
陸朔天真無邪的笑。「就好奇,問問。」
「我勸你還是別問了,你知道也沒用。」
「跟我說說麻,就當听故事。」
李朋生被她無辜的樣子給弄到沒法,心想她就算知道也沒什麼,便告訴了她。「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別人說的。」
「嗯嗯,錢,那有錢麼?」
「有錢!很多錢!」李朋生見她一說到錢眼楮就特別亮,也順著她的話將錢字說得特別重。「在那里打贏一場少說也得十幾萬,要是打贏擂主,听說是在五百萬到五千萬不等,這還只是一比一的錢,要是人玩得大,錢還有多。」
「哇!好多錢!」
李朋生︰……
在她眼冒星星時,李朋生潑了她盤冷水。「那里打架是要簽生死契的,打死不負責。」
「呃……」這也悶殘忍了吧?
「而且如果看眾心情好,讓你打死,你就得打死,打死後有額外獎勵。」
陸朔︰……
好變態!
「杰克加油!加油!」「打倒他,打啊,不要停手!」
在陸朔蕩漾的心沉下去時,人群暴出的吶喊聲讓她的心又沸騰起來。看到被杰克揍得連連後退的男人,陸朔往李朋生身邊蹭了蹭,羞澀的開口。「你有錢麼?」
「做什麼?」
「下注。」第一次見面就借錢,好像不太好啊。
「沒有。」
陸朔︰……
別這麼小氣麼,你可是男人!陸朔抿著嘴,在包里模了模,將身上最值錢的匕首給他。「我這個給你做抵押,贏了錢我會贖回來的。」
瞧了眼她手里不像玩具的刀,李朋生又一陣黑線。他要這刀做什麼?切水果?拿回宿舍還要做登記。「你為什麼要下注?不一定會贏。」
「我說會贏就一定會贏,總之,你換不換?」
「不換。」
陸朔︰……
「我身上只有五十塊錢,你拿去吧。」
陸朔︰「謝謝!」啊,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眼見他們就快打完了,陸朔拿了錢屁顛屁顛跑去押,沒有想,直接押了大家都認為會輸的那方。這樣才賠得大嘛,嘿嘿。漂亮的眼里閃過抹狡黠,便專注的看他們兩個大男人打架。
跟著她的李朋生看到她的押的一方,直搖頭,心想這錢又打水漂了。
陸朔全神觀戰,在那個杰克想一腿放倒東街那個時,露出排白牙。誰說新人贏的機率大?相反,老人才更熟悉格斗技巧,新人如果贏了,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確實很牛逼,像她這麼牛逼的?!二個是老格斗手不想打了,他並不想去困獸猶斗,來這里打純屬鍛煉筋骨。
果然,隨著人群的驚訝聲,東街那個反敗為勝,將杰克踢飛了出去,並且這一腳就讓他起不來身。
「yes!賠錢!賠錢!哈哈哈!」明天飯錢有著落的某人,在一干幽怨的視線中歡騰的自娛自樂。
李朋生見周遭綠森森的眼光,連忙制住拉仇恨的一號,讓她收斂些,和她問樁家賠了錢便想帶她走。
這次壓東街那人的幾乎沒有,她一賠十,五十塊錢出去,五千塊錢進來,在這個小地方,一場就贏五千,是很大一筆錢了。
「等等。」果然,是非之地,是非多。
正當陸朔揣著錢準備跟李朋生走時,一個輸錢最慘的肥豬叫住她,挺著大肚子貌似艱難的走到她面前。
陸朔微揚下巴瞧他,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大哥有事?」
見她畏畏縮縮的樣,肥豬更囂張了,擰起她衣領就把人提起來。「你哪里冒出來的?走狗屎運贏一盤就想走?」
這哪里是走狗屎運了?人家那是真本事!被擰起來的陸朔很習慣這動作,因此並沒有不自在。她看了眼遠處喝水的東街男人,心想十個死胖子都別想打過他。「那個大哥,其實我不好賭,我就想贏幾天的飯錢。」
听她這話,周邊的路人都嚷嚷著不準走,三局還沒打玩,不能贏了錢就跑。
而光著上身正在喝水的男人瞧了她眼,接過別人遞來的毛巾擦汗,沒有仗義相救的意思。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再押兩盤就可以走了?」
「對!要至少押三盤才能走,除非你輸到沒錢!」
「嗯,那我就繼續賭吧。」陸朔為難的點點頭,要求他把自己放下來,便老老實實圍到簡陋的賭桌邊去。嗯……這可是你們叫我玩的,輸得喊媽媽可別怪我。
李朋生擔心的講︰「一號,不管賭幾局,你贏了還是別想走。不如你輸一些,留些錢吃飯吧。」
陸朔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便繼續押東街那男人。
新的一輪很快開始,這次跟東街男人對打的換了個人,身子同樣壯實。
陸朔抱手臂看那男人揮拳,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我可是把飯錢都押上了呢,你可得給我贏。
第二局,不出陸朔所料,東街那個還是贏了。
肥豬感覺邪門,看了她眼,在第三局時他也押東街那個。可陸朔這次不押他了,押了新上場的那個。他為自己贏兩局了,沒必要贏三局,這樣他就得去困獸猶斗場,那可是玩命的地方。
可那個東街的男人似乎沒打算輸掉,這可讓陸朔皺起了眉。難道他想去?
想去也不給你去!陸朔閉上眼楮,在新人一拳打出去時,牽制住東街男人的腦神經,讓他遲出手一秒。
「噢∼打得好,揍倒他,用力揍!」看到打中男人的新人,人群暴動,吼聲震天,如奴隸翻身做主的激動,跟打雞血似的鬼叫。
被連揍幾拳沒回手之力的東街男人看了陸朔那邊一眼,便自動認輸,不打了。
陸朔連贏三局,五千塊出去跑了兩圈,變成一萬五,眼紅了一干人。
輸了三局的肥豬哪能放過她,氣勢洶洶朝她走去,要去擰人。
陸朔把錢裝包里,興奮的一步沒站穩,將後邊的肥豬拌倒,引得群眾哄堂大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滿臉笑容的道完歉,陸朔便拉著李朋生走人。
看到肥豬跌倒,幾個想耍賴的人都停住了腳,目送她離開。
東街男人揉了揉被揍成青色的臉,看她從容離開的背影露出抹有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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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朔和李朋生離開大橋,到一處人多的地方才道別。陸朔知道自己惹了麻煩,不想他這個陌生的好人受到牽連,將他的五十塊還給他,同時還分給他五千,只說一句︰「這是利息。」便背著包走了。
坐單車上一腳撐地的李朋生看到手里一踏錢,又看瀟灑走掉的她搖頭。這利息也太豐厚了點。
陸朔順著小街道,走到大街道,看能迷了眼楮的霓虹燈,想著接下來干嘛?
有錢能干嘛?有錢就是大爺,想干嘛就干嘛!
陸朔去了家不正規但設施不錯的酒店,要了間一百一晚上的普通房間,便把自己收拾干淨,接著又出去吃了餐賊貴的海新,算是把前幾天受的難給補回來。她正在長個呢,要吃好一些,而且……
「不出我所料,你果然來了。」而且她馬上就會有大把大把的鈔票。
剛睡下,被門鈴吵起來的陸朔看到門口的男人,一點不意外他的到來。
東街那個男人已經換了套衣服,休閑襯衫跟褐色褲子,國字臉透著幾分凌厲,是個不管如何掩蓋,都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黑道之氣。
「我叫迪塞爾,你怎麼稱呼。」迪塞爾走進房,大方的打量下房間,便看躺回床上的女孩。
陸朔懶得動。「一號。」
「呵,挺吉利的代號。」
陸朔懶得跟他扯。「有事就說吧,說完讓我睡覺。」天知道她幾晚都沒睡個好覺了。她不是沒在戶外睡過,可沒有戰友在身邊,她不敢睡太熟,都是半睡半醒的。要是睡著被人拉去賣了怎麼辦?
迪塞爾走動兩走,便坐床邊看她,態度親和。「我是困獸猶斗的主辦人之一,你有沒有興趣去那里玩玩?」
陸朔動了下,勉強抬頭認真打量他。頭發略顯凌亂、五官明朗干淨、胡子遞了、襯衫兩顆扣子沒扣、褲管工整的卷了一圈,休閑皮鞋低調的灰色,總結,一個低調的大人物,不錯,是個能做大事之人。
「我開始以為你頂多是個‘獸探’什麼的,沒想到是負責人。」
迪塞爾微微笑了下,沒有自視過高。「困獸猶斗若是再沒有新面孔出現,觀眾都要厭煩了,到時飯都吃不上,還分什麼身份?」
「不錯,這個我喜歡。」
「那麼你的答案呢?」
陸朔舌忝著嘴巴想了想,又瞅他想了想。「報酬怎麼算?」錢才是王道啊!
「打贏擂主五千萬,外加十比一的額外獎勵。」
這麼大方爽快?看來這行油水足。
「我有個條件。」
「請講。」
「我不打死人,拿錢咂我也沒用。」
見她說的這麼慎重,迪塞爾站起來走了走,答應了她。「沒問題。明天下午五點,我會派人來接你。」
「慢走不送。」陸朔說完,翻過身,鑽進了被子里。
可以睡到下午五點?真好!
——
五點,陸朔準時退了房間,走出酒店大門,面前就停了輛車。
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打開車門,她便背著包坐了進去。去打格斗賽?這事如果被爸爸知道了,他鐵定會被氣死,不過才不管他。想到前幾天的餓肚子,陸朔心想只有錢才是王道,有了錢她娘的就可以弄張身證,然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從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陸朔靠坐位里舒服的閉上眼楮。前不久她睡在橋下面當流浪女,現在她就坐在奔馳車里了?不得不說人生就是這麼操蛋,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財了,也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命就沒了。
困獸猶斗是在一座會所底下,會所不比皇朝的等級差,上面燈光璀璨能閃瞎人狗眼,底下馥郁濃濃的羅馬風情,地上鋪的毯子都繪著繁復的異國圖騰,一層層深隱的環形梯中,是大大的格斗台,明黃的光線衫得整個格斗場宛若進入羅馬帝國,盡情觀賞一場暢快淋灕的困獸之斗。
迪塞爾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望著低下的格斗台講︰「這是按照羅馬格斗場一比一防造的,能容納一萬人。」
「一萬人?你給我五千萬?」陸朔不解,這比例太大了。
迪塞爾笑了下,不知是笑她的無知,還是笑那些找樂子的人。「這個你別擔心,有些人就是錢多到沒處花。」「今晚你觀戰,在結束之前會有人將你介紹出去,做為明天的預熱。」
陸朔點,側頭看他。「今天那個擂主會出台嗎?」
帶手下走的迪塞爾沒有停留的講︰「會。」
能看到擂主賽?那應該有看頭。陸朔看下面層層漸深的階梯,懷著小小的忐忑與激動,想跑到最下一層、最靠近格斗台的那里去,但被剛才接自己的兩個男人攔住了。
「你的位置在最高一排,最後一個。」
陸朔︰……
她沒買票,但不可以這麼對她啊!最高一排?要用望遠鏡看麼?
但抗議無效,還好她身懷「特異」功能,放大畫面小意思,只是為毛還真有人帶望遠鏡來看格斗?次噢,這也太瘋狂了吧?!
**
格斗快開始時,迪塞爾也進來了,他與幾個穿得人模狗樣的男人走去最低一層,落坐後反身看了眼最後一個位置,便又繼續和那些人聊天。
陸朔咬咬牙,想著明天她就把人丟他那個座位,讓你坐這麼近,nnd。
很快,第一回合開始,穿著布料極少的女主持人,扭著她那凹凸有致的妖嬈身板,在很嗨的音樂聲中拉開序幕,洋洋灑灑說了通開場白後,便給看眾們留了個懸疑。「今天結束時會有你們意想不到的驚喜哦,想知道是什麼驚喜嗎?那耐心的等到格斗結束吧!」主持人搔首弄姿說完,就介紹第一回合的格斗者。
每天的困獸猶斗分為三場,最後一場無疑是作為壓軸的擂主。
現在第一場是兩個均有一米八五以上,肌肉鼓脹的大塊頭,他們沒有戴任務的防護用具,拳擊手套都沒有。
陸朔坐在後座不動如山,抱手臂觀察場上的兩只獸?頂多算有些能耐的狼狗吧,還沒昨夜迪塞爾與杰克的精彩。周圍的人也明顯一樣,興致缺缺,只有在其中一個人按著另一個人往死里揍時,才嚷嚷的叫兩句︰「再打重點啊,給他一拳,打斷他的鼻子,你媽的沒吃飯啊……」
如此雲雲的話,標準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勝出的男人听到耳邊他們的喊聲,下手也越來越重,一拳打飛他幾顆牙,又一拳打得他吐血。
底下的男人早不行了,連抵擋的力氣都沒有,再這麼打下去,打死只是時間問題。
迪塞爾看上面情況,很適宜的向裁判使了個眼色。
裁判沖上台,趴在地上喊數字,在他沒能站起來後宣布獲勝者。
觀眾一陣一滿,顯然是沒有看到讓他們覺得刺激的事。
這時美麗的女主持人又扭著她的小蛇腰上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通常好戲都在後頭。」
「快點叫兩個能打的人上來吧,這哪里是困獸啊,簡直跟逗蛐蛐沒兩樣!」
「再這麼打下去,還不如去外面看那些流氓打群架!」
「就是!我們每天幾十上千萬的錢,可不是來看場這麼低極的比賽!」
女主持人招架不住,廢話也不說了,直接進入下一場。「現在我們有請去年亞運會的拳擊冠軍——k,和前一周連續贏得比賽的——j。」
k是國內的標準身材,一米七七,與j比起來,算是短小精悍,不過k的肌肉很好看,條理分明,不像前兩個那麼恐怖,也不像陸朔這樣的白切雞。而j似有點外國血統,身材高大,站在k面前就像座小山。
陸朔看到場上兩人,憋不住笑。爸爸站她面前,是不是就像他們兩個一樣啊?看k仰頭望j,感覺好呆瓜。
不過身高不決定成敗,因為j的瞧不起人,很快被動作迅而猛的k扔下台,引得觀眾席一陣嗷叫,許多人都站了起來,大吼好、太過癮了!甚至還有婦人取下戒指、首飾丟下去。
本來覺得沒什麼的陸朔,看到往場上飛的閃光物,視線也嗖嗖跟著它們跑。太瘋狂了吧?啊?剛才就听他們說,一天幾十上千萬?現在又扔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可不可以做清潔工啊,要是撿到一件就發了,哪用得著上去浪費力氣?
對這樣的響應,主持人似乎很滿意,笑著上台說的比上次要多,但她不能讓這股熱情冷卻,在說了該說的後,便請出第三回合的人。
第三回合就是擂主啊,人群又是一陣不小的*。
明天自己就要對付這家伙,她得仔細觀察觀察。陸朔坐正身,和其他人一樣伸長脖子看出場的地方。
擂主是叫磊,長得也挺光明磊落的,面貌周正,混身透露出股正義之氣,只是他這樣的人不去當警察,太浪費人才了。
跟他對打的居然還是k,這可讓觀眾們興奮了,跟打雞血的喊叫,震得陸朔默默蹲角落。她現在終于肯定,自己還不是女漢子,可以朝軟妹子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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