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那一戰,對血刺的指揮官與機械師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但從那件事中他們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毒鴆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搶人了!
陸龍連夜開車去到市里,在烈士陵園附近租了個房間,兩人清洗後天邊就泛魚肚白了。
陸朔洗了澡,撲在柔軟的床上時,半磕著眼楮看窗邊的陸龍。「爸爸,先睡了再想吧。」
陸龍反頭看了她,想了想便將窗簾拉起來。「一早我們就去看余長官,後面還有很多事要做,可能會很辛苦與危險。」
「可是跟著爸爸才是最安全的。」說著打了個哈欠。「爸爸,快上床吧。」
陸龍︰……
看她還能睡得著,陸龍上床便抱著她,好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陸朔隨棒上,翻他身上跟他不得章法的親了通,放狠話「你要是不睡我就上了你。」
陸龍笑了下,模了模她耳垂,抱著她躺下。「睡吧,雖然我很想你上了我。」
陸朔︰……
大變態。這麼累了誰有那個力氣動啊。陸朔翻白眼,四肢緊纏著他,讓他連動下都困難。今天暫時是安全了,後面的事後面再想。
這一覺,陸朔睡到早上八點才醒,而陸龍早醒來,望著窗戶不知在想什麼。
陸朔伸脖子在他側臉吻了下。「早安,爸爸。」
「早安陸朔。」陸龍在她額上回親了下便下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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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陵園還是與記憶中一樣,美麗的讓人心生肅穆,而歸屬血刺那片區域,十多年過去了,仍舊只有余剛長官一人的墓碑佇立在那里,讓人一眼便能看到。
墓碑上的刻字清晰可見,血刺軍團幾個字似鮮血染紅的艷麗,而再次看墓志銘的陸朔,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父親的墓志銘沒陸家老老爺子的精彩,但他也有開創性的大事件,比如說血刺。
陸朔一如昨天跪在母親墳前那般跪在了余陽的墓碑前,只是她說的話不一樣了。「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讓血刺崩盤!」血刺是父親一生的心血,無論如何她都會替他守著,直到無能為力時。
咚的磕了一個頭,陸朔定定望著余剛的名字,握了握拳起身,尋思著該從哪里下手。
額頭一熱,陸朔抬頭往上看。
陸龍用手帕擦干淨她額頭上的土,淡然的講︰「血刺崩不了,現在我們去太原。」
陸朔看了看他手里的帕子,將額頭往他懷里蹭。「爸爸,你好有先見之明!」
陸龍︰……
——
山西太原,這離帝都可有點遠,陸朔不明白為什麼要去這里。不過按照指揮官的話做事就對了,所以小菜鳥一名的陸朔,在享受長官周全的照顧後,還是很欣然這次長途旅行的啦。
「爸爸,我們坐飛機安全嗎?」看到要去買機票的陸龍,陸朔拉住他衣服擔憂的問。既然雷珊不打算這麼放過自己,萬一她在機上按顆炸彈不是殃及無辜?
陸龍拖著她這個尾巴去排隊,在買了最快的航班後反問她。「你覺得雷珊是想得到你,還是毀滅你?」三萬英尺的高空,國家兵器再怎麼牛逼,都只有死路一條。
陸朔恍然大悟。「對哦,雷珊想知道國家兵器與非人類的差別,所以她肯定是不會殺自己,這麼說我有道免死金牌了?」
「別高興的太早,一路伴隨的麻煩夠我們頭疼的。到達太原後,我希望能擺月兌他們。」陸龍說著銳利的黑眸掃了圈熙熙攘攘的旅客。
看周圍旅客與常人無異,掌上電腦卻出現大片代碼,陸朔挑挑眉。「小意思,交給我好了。」
「這里是人員密集的地方,別亂來。」
「明白。」陸朔伸伸手,架勢十足的玩了會電腦,在要登機時拉著陸龍迅速往前竄,早早過了安檢,直往登機口處走。
上了機,陸朔按下確定鍵,更改了這架飛機的航道,頓時外圍的顯示航班號與另架飛機的調換。遠遠的看到那些人上了飛往國外的航班,才又迅速將外面的顯牌改回正確航班號。就幾分鐘的事,那些上錯機的乘客,就祝你們在異國他鄉旅游愉快吧!
把事情搞定,陸朔陽光明媚的扭頭看陸龍。夸我吧夸我吧,我很厲害的喲。
仿佛看到她尾巴甩得歡快的陸龍,模了模她腦袋,什麼沒說。
陸朔哼了聲,低頭不理他。壞人!稱贊一句會死啊!
「你就只會這種小聰明。」
陸朔用小眼神瞪他。什麼叫只會?她還會很多!
「不過小聰明也是聰明。」
「爸爸!」陸朔搖著尾巴往他身上蹭。別扭的贊美也是贊美,她不介意!
正當陸朔要在陸龍臉上波個時,美麗的空姐走來溫柔的提醒。「飛機快要起飛了,請系好安全帶。」
于是陸朔紅著臉迅速扣好安全帶,在空姐笑容滿面轉身時,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下才老老實實的坐好。
陸龍也沒去擦臉上的口水,由它自然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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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站在太原機場的陸朔,在陸龍第一句話後,完全明白了。
「查下莫默老家的地址。」拿了托運物品,陸龍往外邊走時問她。
「老家……地址?」陸朔想了下。「你是讓我查嗎?」
「不然?」
陸朔︰?
呢瑪!感情真把她當移動的電腦了。陸朔心里翻江倒海,可想到他要親自去莫默家時,還是很配合的進入維思殿堂,將在內網看過的資料調出,找到家庭住址那一欄。
莫默的家在太原市的三線地帶,說不上富,也稱不上貧。
陸朔在電腦上查了下,查到去莫默家的座車路線,就和陸龍上了一班公交車,轉了一趟車才到。
快到副隊家的陸朔,心里有些小激動,不時望車外的風景與人,雙手不時摩挲大腿,有點點猥瑣。
端坐的陸龍抖開報紙,看當地的新聞時,瞧到她忐忑的模樣,不閑不淡的問︰「想什麼。」
滿心期待的陸朔扭頭看他,想了想便如實講︰「第一次去戰友家,我們應該穿軍裝的,那樣多霸氣啊!」
「這是私訪,公訪只會是壞消息。」
呃……被他這麼一說,陸朔頓時想還是私訪吧。
陸龍盯著報紙一處地方看了五分鐘,陸朔好奇的湊過去。
《詭異事件》
據市民反應,看到一名男子被車門夾斷手,竟然沒有看到流血,而該男子也未表示不適……
視線里出現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陸龍把手里的報紙給她。
陸朔將報紙看完,想了半響。「爸爸,你怎麼想?」
「民間傳聞,信不得真。」
「嗯。」
正好這時他們的站也到了,陸朔便沒將這事放心上,背起不多的行李隨陸龍下車。
「九巷,24號。」陸朔兩手拉著背包帶,頭抬得高高的,望牆壁上的巷號。
陸龍走在後面,看她一巷一巷的找。
「就是這里。」終于找到24號的陸朔驚喜,笑得露出口白牙,似找到藏寶圖了般。
巷子不是很寬,還有點破舊,但莫默的家似乎新蓋不久,沒像旁邊幾家外牆長著青苔那麼恐怖。
陸龍挑了挑下頜,示意她敲門。
陸朔搓搓手,敲兩下歇下再敲,跟敲什麼密碼似的。啊,就要見到莫默了,而且還是他家,不知道他媳婦長啥樣,他兒子多大了,等等……
「你們是誰呀?」來應門的是個老女乃女乃,頭發蒼白,身子干癟瘦得只剩骨頭。
對于交際這塊,與陸龍在一起的陸朔,自是充當指導員這樣的高大上卻又天真無邪的角色。「女乃女乃,我們找莫默。」
老女乃女乃上下打量她,又看她身後面無表情的高個男人,才顫巍巍的轉身進去。「你們進來吧,小默他在樓上,我上去叫他。」「唉……小默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人,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陸朔看老女乃女乃自言自語的念叨上樓,不由的皺起眉。難道莫默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看爸爸這表情,他似乎也沒有听到風聲。
老女乃女乃上去沒多久,樓上就「啪啪」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
「媽,你慢點,就在樓上歇著吧。」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隨著由遠而近的聲音,莫默似風一般男子,直接從欄桿那里跳下來,讓陸朔驚為天人,暗想原來莫默還有這等著急時刻。
「長官!」看到他們的莫默掩不住的驚喜,很嚴肅的敬禮,臉上帶著不常見的燦爛笑容。
「私訪,沒有官職之分。」陸龍頷首,沒有回敬。
「是!」莫默放下手,熱情的請他們坐。「我听媽說來了一男和一個女孩,就想是你們。」「陸小姐,快坐,這是我們山西特產核桃,嘗嘗看。」
對莫默的熱情,陸朔接住他扔來的核桃,愁眉苦臉要怎麼下口。
陸龍讓他別忙活,部隊里有規矩。
莫默從廚房泡好茶出來,反問︰「不是私訪嗎?」
陸朔拿錘子敲核桃,听到莫默這話憋笑,偷偷看陸龍。沒想到副隊回到家就這麼霸氣了,果真是我的地盤听我的麼?
「這要取決于你做什麼樣的決定。」陸龍沒動桌上的茶,連女兒「孝心」送來的核桃仁都沒要。
他不要,陸朔塞嘴里吃得歡快。
看長官冷酷的神情,莫默斂去臉上的笑,拉出桌低下的凳子坐他對面。「長官,還能做決定嗎?」
「當然。」陸龍回的肯定。「但首先你要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莫默坐得更加挺直。「長官你問。」
正要開口的陸龍看到伸向桌上小盆的手,在她拿了一個核桃後才講︰「你家里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長官,我能有什麼困難?整天吃好睡好,而且最近我還……」望著對面熟悉的長官兼戰友,莫默顧忌的沒有將話說全。
看他眼里的閃爍,陸龍沉默的等他自己說下去。
對他們兩個的僵持,陸朔迅速的又從盆里拿了兩個大核桃。
陸龍看不斷在桌上穿梭往返的小手,在她要將盆子端走時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回身邊。
想說沒關系,吃完還有的莫默,看到對面冷著臉的長官,動了動嘴什麼沒說。
被勒令不準吃的陸朔,便同他一般正襟危座的看莫默。
莫默被他們父女兩看得更不自在,才磨嘰的講︰「還看了幾份工作,準備收到復員指令,就去上班。」
上班?陸朔驚奇。原來復員後要上班的,嗯……像莫默他們這樣應該做什麼工作呢?保鏢?這保鏢忒高級了吧!坐辦公室?貸款公司麼!「什麼工作?」
「保安之類的。」
陸朔︰囧。「默默,難道你要當一輩子保安?」
「嗯,暫時想不到做什麼。」
這就是兵哥的苦處啊,在部隊管你多牛逼,復員後還是得面對這悲慘的世界。「默默,你就是當兵的料,等當到頭了,偉大的機械師我帶你們賺大錢去!」
「嗯哼?」
「啊……那個,爸爸我開玩笑的。」
睨了眼縮著腦袋的女孩,陸龍平靜的對視莫默,重復他剛才的問題。「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再次听到這句話,莫默沒有馬上回答。他是血刺的副官,深知長官脾性,他懷疑的東西就必定會弄清楚,就像當初的蕭郝,現在他既然再而三的問,只是在等自己親自說出來而已。
「長官,這都是私事。」
「私事的大小決定你是否還有選擇。」
听到這個選擇,莫默動搖了。「不好意思說,說了長官你可別取笑我。」
面無表情的陸龍︰「嗯。」
陸朔掩嘴笑。爸爸哪像是會取笑人的啊?讓他笑下都難。
「那個……」莫默吞吞吐吐、期期艾艾半天,最後就一句︰「我兒子不是我的。」說完臉都沒地擱的看桌面。
看他窘迫的陸朔笑個不停,可在听到他這話後差點被口水嗆到,也立馬不笑了。
陸龍微微蹙起俊挺的眉,一時沒有說話。
房間詭異的沉默。
「其實也沒什麼,長官,這都是些小事。」
「什麼時候的事?」
「我回來的第二天。」莫默沒多大起浮的講,似這些都已經過去。「他媽帶他去醫院看病,檢查出得了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需要配型,我就去做了檢查。」
陸龍模了模面前的茶杯,轉了圈才問。「你打算怎麼辦?」
莫默回的很輕松。「離唄。」
陸朔憤憤的講︰「軍婚是受保護的,你可以去告她!」
「這事我也有錯,沒道理讓她一個人守著這個家,我們已經過了精神戀愛的年紀了。」
他說得輕松,陸朔卻覺得傷感。他們將最好的時光獻給祖國,要的不就是份信任?如果他們復員,就成了政冶權力的犧牲品。
陸朔望向陸龍,希望他說些什麼。說什麼才是好?這個她也不知道,總之就是覺得這氣氛太沉了,她需要一些聲音。
陸龍一口將茶喝了便起身,對莫默冷冽的講︰「莫少尉,假期結束,我希望你如期而歸。」
莫默目瞪口呆,隨即隱忍喜悅起立,一個標桿性的敬禮。「是!」
「該屬于你們的榮譽,一分也不會少,我在血刺等著你歸來。」
「是!」
陸龍敬禮,禮畢,拍了拍他肩膀,便帶陸朔走。
熱淚盈眶的莫默迅速擦掉眼淚,追上去攔住他們。「長官,在我這里吃了飯再走吧。」
「部隊里有規矩。」
「我帶你們下館子,就城尾有家挺不錯的飯館,咱們aa。」
陸龍看陸朔,陸朔眼巴巴的抱住他手。她要長高,長高,嗷∼
「帶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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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莫默又有些拘謹了,想是在為剛才沖撞長官的話感到後悔吧。
也是,在那之前,他還是個忐忑等著復員通知的人,現在他已確定身份——職業軍人,血刺的副隊,現在跟血刺的指揮官坐一桌,便像個做錯事的兵,想道歉?這對不起從何說起?怪就怪他太放縱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陸朔在埋頭吃太原特產貓耳朵,吃得不易樂呼,完全沒發現坐立難安的莫默,在被陸龍手肘撞了一下時,還迷茫的看他。
陸龍用眼角看了她眼,想把她面前的碗拿走。
「長官……你們今天就回去嗎?機票買好了嗎?」終于,莫默打破沉默。
陸朔听到莫默的話,便將面前吃光光的碗推了推,替陸龍回答他的問題。「接下來我們要去佳佳他們那里,對吧爸爸?」
陸龍放下手里的碗,用餐巾擦了擦嘴,才在她期待的視線下點頭。「嗯。」「參與事件的隊員,我必須親自走一趟。」
「長官,我跟你們去吧。」莫默定定的對視他,忐忑的講︰「我也想去看看他們。」
感受到莫默的心情,陸朔立即往陸龍身上蹭。「爸爸,我不想拿行李。」
「長官,這些體力活就交給我好了。」
陸龍︰……
在有機械師的幫忙下,莫默成功的讓指揮官點頭,跟他們說句等他十分鐘,便跑回家了。
看莫默沖刺似的離開飯館,陸龍平靜的瞧著還遠望的陸朔。
感到被注視的陸朔轉頭,看到陸龍深沉沉的視線,小小的抖了下便立即揚起天真無邪的面孔。「爸爸,有個伴多好呀!」
「蠢死了。」該開口的時候不開口,不該開口時,說得比誰都勤。
「才不蠢,我是天才,天才懂不?!」
「天才的反面是蠢才。」「多出來的機票錢從你工資里扣,天才。」
「啊?爸爸這是出差出差!我要求報銷!」
「私訪,沒得上報。」
「爸爸你好摳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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