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由的,莫默沒有拒絕,只說這是特種基地,讓他別到處走動。
「默默,我能不能去醫務室?」陸朔踩了踩地板,試探的問出心里話。
莫默看她小心翼翼地表情,微微笑了下。「想去就去吧,但別亂跑。」她的身份非同一般,現劉雙將軍也在,就更多一個撐腰的人,沒什麼好顧及這是不是別人的地盤。
「是!」陸朔俏臀一提,標桿的敬禮便撒腿跑,反差大到遠處偷偷模模瞧她的人驚訝不已。
周盛瞧她越來越小的背影,心想真活力啊!在經過那麼久的比賽後,馬上就生龍活虎了。
獵鷹的醫務室不小,但沒血刺的大,設備也沒血刺的先進。
陸朔沖上樓,不顧獵鷹士兵們的眼光,就大刺刺走進醫務室。
先來的林飛虎已經做了檢查,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幾位被打傷的獵鷹士兵躺在外面的病床上,混身包著紗布,而最後被送進來的劉易則在里面的病床上,圍滿了軍醫及幾位高官。
這麼短短的時間,劉昴似乎就醒了,在跟劉雙說什麼,其他幾位高級軍官站在離床的三尺外,隊列整齊。
陸朔走過驚訝的獵鷹重傷人員,撩開白色的簾子就進去,從後面抱住陸龍的腰。
她這個習慣還跟小時候一樣,一直沒改過來。這動作在以前是尋求保護,當然她現在也是因為不安才會抱住他,只是現在她都到陸龍胸口了,再做這動作就有點像戀人間的親密。
陸龍反手拽住她,將她拉到身邊,讓她站好。
而原本平和與劉雙交談的劉昴看到她,頓時就激烈起來。「我就喜歡她!我要去血刺!」
劉雙看到無辜睜大眼楮的陸朔,有些頭痛。而看到這麼大聲吼出這話的劉昴,陸龍也很頭痛。
「不行。」劉雙關懷又帶著魄力的講︰「還有你也不以喜歡她。」
「為什麼?我為什麼不以喜歡她?!」
「那你又什麼喜歡她?」劉雙覺得他一把年紀了還跟二十初頭的孩子談這個,著實有些難為情,但他必須打消他的念頭。血刺一直是軍部特殊的存在,如果血刺指揮官拒絕,他也沒這個權力,更重要是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打破血刺的平衡。而至于陸朔,自己是怎麼也會不允許他喜歡這件特殊兵器的。
劉昴全不知劉雙的顧及,滿是擦傷的臉深情款款望著陸龍身邊的女孩,著迷的講︰「她神秘、未知又充滿挑戰,讓人覺得靠近她就是危機四伏的世界,卻又像吸引飛蛾的燭光,讓人著迷無限向往。」「我想追求她的腳步,看她奔跑起來比羚羊還快,戰斗起來如風雲涌動。」
也許是劉昴形容的太美好,醫務室的軍官及軍醫都看向陸朔。
陸朔縮了縮,使勁拽著陸龍的手。都看她干嘛?!是他蛇精病的亂幻想,關她什麼事?!
「咳,小昴啊,這事先緩緩再說,你先把傷養好。」劉雙覺得不能再讓兒子丟臉了,叮囑他好好休息就讓軍醫上藥,顯然是不打算給他用珍貴的細胞修復劑,目的就是讓他在這里養個十天半個月,消磨他對血刺與國家兵器的熱中。
劉雙不顧幼子的抗議,以說是狠起心來鐵石心腸那種。
離開里面病房的劉雙走向林飛虎,想是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了。
這是獵鷹與上級的事,陸龍向劉雙告別,便帶著緊拽住自己衣服的人離開。
陸朔緊跟在後焦急的問︰「爸爸,劉雙將軍應該不會因為我打了他兒子,就更加冷落血刺吧?」
陸龍抿著唇,面無表情的繞著樓梯下去。
「爸爸?」
「叫長官。」
「是長官!」你快說吧快說吧。
難得听她這麼听話,陸龍停下匆匆的腳步,望著滿臉殷盼的女孩。
陸朔很精神的挺直腰,就怕他挑出自己半點不是。
陸龍要挑她毛病太多了,多到懶得說。見自己若是不告訴她,她會一直這麼纏下去的陸龍,簡要的講︰「劉雙將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所以?
「以後給我低調點。」這事若不是因為劉昴後面的話,就這麼掀過去了,現在看來沒那麼容易。「莫默他們在哪里。」
听血刺不會被殃及,陸朔又道的跟上老實回答長官的問題。「還在那里等,蘇仲文他們還沒恢復過來,默默覺得暫時留在基地比較安全。」「長官,這事就這麼算了嗎?」雖然她將獵鷹部隊的人都給挑了,還打了幾個重傷入院,但這口氣還是沒泄干淨。
陸龍面無表情,黑眸平靜透著冷冽的銳利。「他們會為這次事情付出代價的。」「去叫莫默他們集合,現在就走。」
「是!」
陸朔其實也挺擔心的,畢竟毒鴆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血刺現在這樣的狀況實在不宜反程,當所以刺頭們離開911基地,見到外面等候的熟悉面孔時,均吐了口氣。
——
回到血刺第二天,陸朔正在完成小呆最後一塊代碼時,接到個超乎意料的電話,讓她不得不放下手里事情離開部隊。
「國豪,跟長官說下我出去了。」陸朔握著手機風一般的跑出基地,後面的國豪還伸長手臂問她去哪兒,話還沒問出,她就只剩個小背影了。
國豪搖頭,自言自語小就是好啊,無限開潛能,現在她這速度恐怕都能跑過梁柯。
陸朔接的這個電話不是別人,正是國防大里最美外交官易楓的,而且事情似乎很急,她才跑得這麼不要命。
搭了的士快到國防大門外時,陸朔給易楓打電話,讓他們出來說,她自己就不進去了。
放下手機,陸朔抬頭遠遠望著國防大的標志,心里感慨萬端。剛開學時她想韜光養晦,爸爸說要高調行事,現在她征服這座學校了,卻害怕再踏入。想到懷安老師的鮮血在瞳孔中綻放出絢麗的死亡之花時,她腦袋當時什麼也想不了,只能就那麼看著他往後倒,感到他年青的靈魂在上升,想起跟他的談話。
盡管後面假懷安取代了他,但他所用語氣,所用詞語,都是模仿懷安老師對自己的感情,這甚至讓她回憶里還留有一筆假懷安的記憶。她不怕毒鴆,血刺也不怕,但他們最怕毒鴆殃及無辜,這是他們最無能為力的。她早該在進入國防大就想到的,復活島之戰自己暴露身份,毒鴆已經確認她的存在,就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陸朔同學,你要一直在這里呆嗎?」一頭飄逸的短碎,在太陽下泛著光的金邊眼鏡,俊挺的鼻梁從下面這個角度看尤其的挺。
陸朔回神,看到近到眼前的帥哥,眨了眨眼楮。「易楓,你剛才電話里說的事是真的嗎?」
易楓向的哥說了句抱歉,把車錢結了就拉她下車,走去另一輛。
看到打著蠟光亮光亮的豪車,陸朔想這國防大干脆別叫國防大了,直接叫土豪學校算了。
被塞進車里,陸朔意外的看到推理社團的人都到齊,頓時覺得他們那話不像開玩笑。「社長,你們確定機械人事件還沒處理干淨?」
李古邊開車邊回答她的疑惑。「潘導已經連續一周沒來學校,並且也未向學校請過任何的假。」
「那就是無故失蹤?」陸朔皺眉,沒不出毒鴆對他的動機是什麼。潘辰是大二的老師,自己只見過幾次面,毒鴆要找也是找華生或推理社。
「上次是你和易楓一起去看望的老師,想問你在那次探望中,有沒有現潘導有什麼易常之處。」
異常倒是沒有,不過她那時大概猜到潘導請假的原因,但他後來決定回學校應該是想通了,現在他又無端失蹤,如果是跟他有關還好,就怕真是毒鴆或是其它意外。陸朔搖頭沒有多說。
李古也沒懷疑,想是他早已經問過易楓。「陸朔同學,抱歉在你休學時還來找你幫忙,實在是我們需要你,而這個事情怎麼說也是你參與過的,想請你來完結它,不知道你是否介意?」
「當然不介意!」「社長,我也很想快點找到潘導。」
看她凜然認真的樣,張惜蘭從副駕駛反過身和藹親的問她。「陸朔同學,你能解釋一下機械比賽最後你留下的那段代碼是什麼代碼嗎?竟然能比過曉婷的半思想機械人。」
在他們面前,陸朔不敢自傲,謙虛解釋。「一個復合式新概念代碼,評審們會選我,應該是戴校彬先生已經創作出半思想機械人,曉婷有抄襲嫌疑吧。」
至今能寫出半思想機械人代碼的有幾個?這就算是抄也挺厲害的啊,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它打敗了?張惜蘭探究的望著笑盈盈、溫柔無害的陸朔,沒有再繼續問。
推理社一共五人來到潘辰導師的家。
陸朔作為新晉成員,又因擔任職位等原因,由她按門鈴。
門前落了層薄灰、鞋子整齊擺在門外、門上指紋被風打磨的殘缺不全,一看這房子至少五天沒人進出過。陸朔又按了次門鈴,等了近五秒就對李古講︰「掩護我。」說完蹲下來直接撬鎖。
李古詫異的看她,便幾個人側了側身,將她擋住。
小區里不斷有住戶抱著寵物進出,看到走廊上幾個年青後生,一位大媽好奇的問︰「你們是什麼人?」
大媽抱著只哈奇士,一邊模吐舌頭的狗,一邊探頭往他們身後看。
易楓頂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溫和講︰「我們是國防大的學生,來找老師的。」
「哦哦,原來是國防大的學生,沒事,你們繼續、繼續。」大媽念叨著現在的學生真是孝敬老師什麼的,就抱著她那條狗進電梯了。
與此同時,陸朔已將門打開。
李古他們幾個確定走廊無人後,一起進入潘辰導師的家。
潘辰導師的家還是和上次陸朔他們來一樣,干淨整潔,只是微微透著冷清,像被人遺棄的彌漫著死寂感。
王舒和易楓四下找了圈,沒有看到潘辰導師。
站在客廳的陸朔掃了圈房間,便去書房。通常那能有意想不到的現。
「看來老師沒來學校那一天,就已經沒有回這里了。」李古算計廚房里變質的食物,跟著走進書房。「有什麼現嗎陸朔同學?」
陸朔在書桌上看到整齊碼放著的大二課本以及那本文學書時,臉色舒展放心下來。「我想潘辰老師的失蹤與機械人扯不上關系。」拿起那本書店迪塞爾看的書,陸朔靠桌上悠閑的翻了下。
李古注意到她手里的書,看到是本如煙的文學小說,不解。「難道潘導是自己消失的?」
「no,找不到人,不代表他消失了。」看到書中的一處折痕,陸朔合上書本轉遛圈眼楮看他。「社長,我確定這件事與機械人于關,你們以回學校了。」
這房子不大,都來書房的王舒、張惜蘭、易楓听到她這話有點意外,看了眼李古就講︰「陸朔同學,你是不是現了什麼?」
「我確實現了什麼,但我想這是潘辰導師的私事,你們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的好。另外,我想既然導師選擇離開,這就說明他不會再回學校,易楓學長你能要有新的導師了。」
易楓探究的望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同樣的,推理社的其他成員都緘默,沒有一個人同意退出。
「陸朔同學,我們已經參與進來,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不要隱瞞的告訴我們。」李古話,決定整個推理社意思的講︰「即使你們不告訴我們,我們也會繼續查下去。」
陸朔微微一笑,抱著書決裂的道︰「社長,你們不過是個推理社而已,真以你們是無所不能的偵探?你們所見過的事情,在我眼里不過是小孩玩家家,而我遇到的事,則是你們無法想像與踫觸的。」「勸你們一句,別參與進來,不然你們就是自毀前程!」說完,陸朔手臂夾著那本書走過他們四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王舒他們看走掉的陸朔,轉頭望李古。
李古神色憂慮,眉宇輕皺。思量會兒,望向同伴們年青朝氣的臉,便雙手插口袋往外走。「這件事到此為止,收隊。」
剛才陸朔講那番話,確實讓李古很生氣,推理社是自建校初始便有,她這麼抵毀推理社,就是否定幾代人的努力,但最後她那句話,讓他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講的原由。她是個擔當善良的女孩,自知曉自己會為學校帶來危機便休學不再進入國防大,現在也同樣。看來這件事已經超出他們的控制範圍,而他承擔不起他們三個人的未來。
陸朔離開小區,徑直去了上次那個書店。
書店的人比上次要多許多,走進去的陸朔把書放前台,轉去層層疊疊的書架。
這里大多都是學生,身上還穿著各校的校服,三三兩兩成群成伴坐在過道里,讓陸朔走路都得踮起腳尖。
穿過書架,陸朔望向那兩排桌子。
沒有,書桌上坐著的都是些老書課,他們手里厚厚的小說有的已經看了大半,想是不願買書就來這里看,剛好還以吹空調。
陸朔有些失望,暗揣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正想調頭走,褲腳被人扯了下的陸朔,低頭就看到坐在一排書架後面的迪塞爾。
迪塞爾身形高大,現在這般像學生一樣坐地上的他,讓周邊的氣氛非常不諧調,不過他穿的非常悠閑,沒有中年男人的嚴肅,扎在這堆鮮肉里,倒也不是特別突兀。
沖她微微一笑的迪塞爾,挪了挪位置。
陸朔看了眼四周,見他們都在埋頭看書,便在書架上隨手拿了本坐下。「潘辰導師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無心翻著書本,陸朔直言道,沒有一點婉轉與預告。
對她的直接迪塞爾不覺意外,翻了一頁書才開口。「是跟這事有關。」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事?」
迪塞爾看了眼四周,合上本子起身時傾向她,在她耳邊說了句︰「換個地方。」
如果自己上次沒有犯錯,這是件非同一般的事。謹慎的想了想,陸朔跟了上去。
跟著迪塞爾進入一家安靜的茶餐廳,兩人先後坐在一個位置較偏的坐位。
「一杯橙汁。」陸朔熟練向服務員點了杯東西,然後無邪的問對面的迪塞爾。「不介意請我喝一杯吧?」
迪塞爾不在意的笑了下,點了跟她一樣的。「隨便喝別人的東西,是個不好的習慣。」
「我沒有隨便喝,我是真的渴了。」她從基地馬不停蹄跑去國防大,然後再去潘辰的家,再後跑來這里,是真的渴了。
看她稚女敕的臉上滿是認真,迪塞爾不得不再次審視她,但即使知曉她不是尋常的孩子,還是忍不住將她歸納為孩子,對她有少許寵溺的問︰「你很關心潘辰?」
「關心他?」陸朔臉上閃過抹笑意。「迪塞爾,我不是爛好人,對只見過幾次面的導師關心到這個程度。」
「這麼說是因為我?」
「以這麼說吧。」「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籌謀什麼嗎?」
「先生、小姐,您們的橙汁。」正在迪塞爾張口時,服務員禮貌的送上飲料。
等服務員離開,陸朔捧著大杯橙汁一口氣吸了大半。
看她吸得這麼急,像個孩子似的寧願花許多力氣去吸,也不願直接用杯子喝。迪塞爾看她吸得面紅耳赤,嘴角露出淺笑,卻在開口時徹底隱去。「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