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無限 第一章 痛定思過

作者 ︰ 雪域明心

事實證明,葉秋離選擇的這種戰術很快就發揮了效力。一夫搏命,千夫莫敵,這些小混混的心理素質和意志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差。面對他瘋子一般,絲毫不顧防御和躲避,盯著一個人就追砸到底的暴烈打法,打架的小混混們也不禁心頭發 ,渾身發冷,下手之間慢慢有了一點遲疑,生怕被他盯上自己窮追猛打,將自己打到人事不省的重傷狀態。

發現敵人士氣劇降,攻擊力度大幅度減弱後,葉秋離不由精神一震,大受鼓舞,就連遍布全身的痛楚都感覺減輕了許多。趁著再次打倒一個小混混的機會,他劈手奪過那人手中的鋼管,左手皮箱,右手鋼管,瘋狂舞動著,再次向著剩下的小混混們主動沖了上去。

蛟龍出海,猛虎下山,大概說的就是葉秋離此時的狀態了,配合著他臉上、身上不停流淌的鮮血,確實慘烈氣息十足。被徹底壓倒了氣勢的小混混們很快就潰敗了下去,迅速丟下滿地傷員,拔腿而逃。

看著狼奔豕突,抱頭鼠竄,四散奔逃的小混混,葉秋離也沒了追擊的力氣,只是提著鋼管在十幾個被打倒在地上的小混混身上各自狠砸幾下,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然後便扭頭鑽進馬路邊的一條小巷中,七拐八拐之間迅速消失不見。原來,他已經听到了遠處傳來的警笛聲,顯然是有人發現這里的大規模斗毆後終于了報警。只可惜,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警察總是最後一個趕到現場的。

鑽進一條杳無人影的偏僻小巷後,葉秋離很快就找到一塊干淨的台階坐下來,小心處理起自己的傷勢。剛才憋著一股血氣,全身心投入到戰斗中,他還沒查覺到什麼,此時放松了精神後,頓時就感到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很顯然,最後那段時間的突然爆發,雖然取得了十分豐碩的成果,但是他受到的傷害也不在少數。以傷換命的打法雖然很有效,但是沒有一定的狠勁,沒有一定的依仗,還真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忍著鑽心的疼痛,葉秋離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全身的狀態。就著天上的月光,他看了一下手臂胳膊,發現有好幾處都青腫了起來,顯然傷得很重;再模模後背,看看大腿上,傷患也不在少數。伸手抹了一把臉上,葉秋離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全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仔細模索後,他終于確定,自己的腦袋上也被砸出了一道小口子,此時雖然血流已經止住了,但還是一陣陣疼痛。

小心翼翼地檢查完全身,葉秋離情不自禁地長出了一口氣,除了不太嚴重的皮肉外傷外,他的身上再沒有其他比較嚴重的傷情,像是內傷骨折什麼的,全都沒有出現。這對他來說,完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有著陸言留下的修真者專用靈藥做依仗,葉秋離對那些皮外傷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怕自己初次與人生死相搏,一時有什麼地方照顧不到,落下了恢復起來比較麻煩的內傷。

稍稍慶幸一番之後,葉秋離又暗自點了點頭,對于自己只受皮外傷而沒有遭受內傷的情況,他其實早有預料。雖然當時的戰況非常激烈,但是他還是十分明顯地感覺到真氣在經脈中流動時所發揮出的巨大防護作用,每當那些小混混們的打擊及體時,穿行在經脈中的真氣都會自然流轉起來,強化被攻擊部位的局部肌肉,使之抗打擊能力更強,承受能力更高,從而保護自己不受嚴重的傷害。

他最後之所以選擇那種互拼損失,以傷換命的慘烈打法,也正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情況,心中有了憑仗。否則的話,在那種情況下,不做任何防御和躲避,完全使用自己的後背、手臂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打擊,即使他的身體再強悍幾倍,此時也不會如此輕松。

而陸言留下的幻影夜行衣,雖然也是修真法器,有著一定的防護力,但是它畢竟不是專門的防護法寶,隱形斂息才是它的主要功能,防護作用也僅僅只是材質本身自帶的那麼一點而已,除了可以保護他的身體不被割傷、劃傷、刺傷外,基本上完全不能阻止打擊力量穿透進身體。這也是葉秋離全身的傷勢多是青腫淤塞,卻沒有多少破皮流血的原因,他身上的血跡也多半是其他人的。

當然了,即使是這樣,有著多重保護,葉秋離此時的狀況依然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與他一開始設想的場景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除了沒有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之外,比那些小混混也好不了多少。他甚至都懷疑,如果沒有真氣的自動運行防御,此時他能不能繼續站立著,恐怕都是個問題。

這次的遭遇實在太慘烈了,在葉秋離看來,即使服用洗髓丹洗髓伐脈時那種痛苦到九死一生境界的巨大風險,也不能與這次的遭遇相比。畢竟,那次的風險雖然巨大,但是還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有大乘期高手陸言作為他的後盾,而此次的遭遇卻完全月兌離了他的把握,絕對是弄巧成拙的典範。當時,他可沒有任何其他方法來應對那種局面,否則也不需要采用那樣血腥暴烈的應對手段了。

如此當頭一棒的直接打擊,頓時打掉了葉秋離剛剛衍生出來的一絲自鳴得意,讓他立刻就驚醒過來,修成真氣並不代表馬上就能成為高手,有打人的本錢與能夠打到人完全是兩碼事,修真入門也不就意味著現在就已成仙,他未來需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幾天之前他還僅僅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此時即使取得了點點成績,也遠遠沒有達到驕傲自滿、招搖過市的境地。茫茫星空,藏龍臥虎,高手強者數不勝數,各種危機意外也防不勝防,若是想要在修真的道路上繼續前進下去,他必須永保謙虛謹慎的心態才行!

而在當前來說,擺放在葉秋離面前最急迫、最現實一個的問題就是,如何最大程度地發揮出自己本身應該具有的全部實力。空有強大的力量,發揮不出來也是毫無用處!

這個道理,在他往日看過的武俠電影和玄幻小說中常有提起,修真之後,他也曾考慮過。只不過,他總是下意識地將參照對象放在了外星球的修真者身上,認為身處于地球上的自己暫時還不需要著急,還有著足夠的時間進行學習,卻是忽略了普通人的存在,沒料到現在卻在一群小混混的手中吃了一個天大的苦頭。

經過此番混戰,葉秋離已經深刻認識到,擁有著強大的實力,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也不管面對著什麼樣的人,都是萬分有用的。而掌握住高明的戰斗技巧,更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否則的話,就算是面對一個普通人,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平白無故地吃個大虧。

此時的他,除了力量大點,速度快點,反應靈敏點,抗打擊能力強點,實在沒什麼其他值得稱道的優勢,若是遇到一個修煉過或者認真訓練過的高手,恐怕躺在地上的那個人99%就是他了。

「等級高不一定代表實力強啊,亂拳也能打死老師傅的!更何況我現在還算不上老師傅,也就是一個修真菜鳥,此前的心態確實驕傲大意了!」想到這里,葉秋離也覺得自己就那樣貿貿然地面對十幾二十個人的圍攻,的確有點過于草率了,恐怕在當時,他未必就沒有修成了真氣就不將普通人放在眼里的心理!

「如果這些人各個都拿著刀槍,那後果可就真的不堪設想了!」想想當時瘋狂的混戰,葉秋離也不禁有點後怕。模著身上的傷痕,他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忍不住暗自叫苦了一聲︰「真是一個慘痛的教訓啊!」

「現在只能希望師尊留下的修真靈藥有他介紹的那麼管用了。」受不了傷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葉秋離迅速找到一個偏僻安全的地方,運功打開乾坤袋,從中取出一個玄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幾滴清澈透明、暗香浮動的膠狀液體,略略觀察後便仔細地涂抹在手臂上的傷患處。

修真者專門煉制的極品靈藥效果確實靈驗,薄薄的一層藥液剛一拂過青腫的傷患處,立刻就帶來一陣清爽的涼意,剛剛還火辣辣疼痛的肌膚立刻便平靜了下來。不過片刻功夫,葉秋離手臂上受傷青腫的地方就迅速消腫褪淤,恢復如初,愈合速度之快,幾乎肉眼可見,委實神奇得不可方物。

發現靈藥確有神效後,葉秋離心中大喜,趕緊乘勝追擊,繼續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全身傷腫的地方(主要是背後)都抹上一遍藥液,迅速治療起自己身上慘烈鏖戰後留下的傷勢。之前他還有點頭疼究竟應該怎麼處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傷,此時親眼見識過修真靈藥的迅捷療效後,卻是再也不必擔心了。

這種藥液也是陸言留在乾坤袋中的治傷靈藥,名叫水雲玉液,是用雲霧香蘭、天山雪蓮、靈光美玉和寒煙甘露等珍貴材料煉制、調配而成,專治皮肉外傷,效果奇佳。即使手斷腳斷,只要斷肢未缺,還能完整地接回去,抹上水雲玉液後都可以迅速地恢復如初。

這種療效,卻是比葉秋離知道的任何一種金創藥都強大無數倍,即使武俠小說中極端少見的黑玉斷續膠,恐怕都不能與之相比,更不用說現代科技制造出來的各種化學藥物了,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有了這種靈藥,治療好他身上的這些許皮外傷完全不在話下。他也是上次查看乾坤袋中藏寶的時侯,在存放丹藥的那一格區域中發現了這瓶寶貝,此時準備治療身上的皮肉外傷後,立刻就想到了它。

前後花費十多分鐘時間,將自己身上的傷勢全部治好,不留一點痕跡後,葉秋離終于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開始反思今天的戰斗過程,仔細思考自己為何會遭此慘痛教訓。懂得反思的人,才是可以取得進步的人,成功固然值得欣喜,但是失敗也未必一無是處,能夠從失敗的教訓中總結出成功的道理,那才是一個真正善于學習的人應該具有的品質。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確實有著十分深刻的意義。

回溯完自己一整天的行動後,葉秋離深刻意識到,今天之所以會遭遇這種情況,首先一點就是他自己的態度沒有放端正,心態沒有調整到正狀態常。因為築基入門,修出了真氣,他不由自主地有點沾沾自喜,驕傲自大起來,不再將普通人放在眼里,明知道即將遭遇危險的狀況,還偏偏要自恃所能地直接面對,不去考慮其他更簡單的解決方法,完全就是在自找苦吃。

第二點就是他的打斗技術實在太差,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與別人進行戰斗。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拼著一股狠勁,采用兩敗俱傷的打法,在氣勢上佔據了上風,並且身體素質還不錯,防御上也佔了便宜,恐怕此刻被打趴下的就是他了。這里面,最關鍵的還是戰斗技巧太過缺失,空有強大的力量卻不知道怎麼去發揮。

當時的情況下,如果面對眾多小混混圍攻的人是一個真正的技擊高手,肯定不會落到他這種地步,不說毫發無損,至少不會像他這樣淒慘。說實話,如果沒有水雲玉液這種療傷奇藥迅速治愈他全身的傷患,頂著那麼一身傷,他恐怕連家都不敢回了。這麼嚴重的外傷,不管是誰看到都會嚇一跳的。

這兩方面因素總結起來,那就是一個主觀原因與一個客觀原因的問題,處事心態是主觀原因,打斗技巧是客觀原因,兩者相互作用才造成現在這種結果,差點讓他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分析清楚癥結所在,弄明白自身的缺陷後,葉秋離自然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思路,知道應該怎樣去解決這個問題,以免以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第一個因素里面的心態、經驗等都與社會閱歷大有關聯,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的事情增多,只要心里有了那種意識,多思多想,拋棄一些無聊的想法,在這一方面,他自然可以慢慢變得老練。即使是現在,經歷了這次意外至極的教訓後,他也在反思之余,在謙虛謹慎等方面加強了注意,若是再有同樣的遭遇,肯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因為沖動,最後導致被動。

至于第二個因素中的打斗手段和戰斗技巧,那些東西想要增強就不那麼快捷了,必須要經過深入的學習與反復的練習,花費較長的時間才能提高。只不過提升緩慢歸提升緩慢,它的重要性卻不言而喻,幾乎算是修煉者安身立命的基礎技能,卻是需要葉秋離花費大量的精力去學習、強化。

反思清楚,葉秋離立刻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抓緊時將把戰斗技巧練好,而且以後凡事都要小心謹慎,不可再冒冒失失地行事。這次只是一群小混混來劫道,一番鏖戰下來,除了皮肉傷,他倒也沒受什麼其他損傷,要是真正與修真者發生爭斗,頃刻之間便可能分出生死,那麼戰斗技巧的缺失,可就真的危險至極了。

那些動輒存活數百上千年,經歷過無數生死磨礪的修煉者,可不像這些還是普通人的小混混一般好對付,他們每一個人的戰斗技巧都稱得上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一分實力能夠發揮出十分的效果。在他們面前圖逞匹夫之勇,還不如直接找把刀抹脖子自殺來得實在。

想到戰斗技巧,尤其是冷兵器環境下的戰斗技巧,葉秋離條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傳說中的中國功夫。這種從人類文明發展之初就開始傳承下來的戰斗技巧,在歷經幾千年的演變發展,不斷完善後,幾乎已經達到了純粹人力的頂峰,確實是他現階段可以借鑒學習的最佳對象。

對于武術和武學是否真實存在的問題,葉秋離絲毫沒有懷疑。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關于武功的傳說,流傳如此之廣,肯定是確有其事的。連修煉成仙這樣虛無縹緲的事情都真實地發生在他的身上,更何況是人力所及的內力和武功!更不用說,陸言還曾經親口對他說過地球修煉界的往事,而他自己也從軒轅劍、九鼎這兩件至寶上面發現了修煉者煉器手段的痕跡,確定了地球上面確實存在過擁有巨大能力的修行人士。

既然連超月兌凡人的修煉者都存在,那麼,還處于凡人階段的武學修煉者自然就更不用說了。畢竟,從葉秋離自己的修煉經歷來看,武學修煉階段正好相當于修真者的築基階段,正是所有修煉方式中最基礎的一個修煉過程,這個階段的修煉功法必然是擴散得最廣泛的一類,而且這個階段的修煉人數也必定數不勝數。

不管地球上曾經存在的修煉界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而沒落,其消失的方式,肯定是從最高層逐漸向下慢慢退化湮滅。級別最高的,必然最先沒落,而級別最低,層次最差的那一階段,反而會是最後一個消失的階段。

這樣的過程,完全符合文明退化消失的規律。任何一種先進、發達的文明,只要不是突然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最先難以為續的,必然是層次最高的一個階層,之後才會逐級向下蔓延,直到最基礎的一級完全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這樣一個文明才算是徹底沒落消失。

畢竟,曲高和寡,文明的層次越高,其境界便越深奧,能夠理解的人也就越少,傳承者自然屈指可數,生命力也高不到哪里去。一旦某一代傳承者出了問題,弄丟了其中一部分秘密,後來者中若是沒有驚才絕艷的天才人物出現,很可能再也承續不上,從此便徹底湮滅于世界之中。

與之相反的是,文明層次中級別較低的那些部分,卻會因為擴散範圍十分廣闊,傳承人群也比較龐大的緣故,不但不虞有斷絕傳承的危險,反而會因為「矮子里面選將軍」的局面出現,使得自身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最後爆發出異樣的繁榮。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猴王的數量肯定會遠遠多過虎王的數量,低水平群體中的拔尖個體,自然比高水平群體中天才個體多上不少。這也是現今這個社會中,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越來越多,甚至稱得上俯拾皆是的緣故。因為那些真正的大師、宗師早就滅絕了,哪怕這些專家教授再怎麼無知,也沒人能夠指出他們的愚蠢。或許,就算有人指出了其中的問題,這些恬不知恥的家伙也會堅決不予承認。

言歸正傳,知道地球修煉界最終亡于自然環境的惡化以及修煉者相互之間的內斗後,葉秋離相信,作為繼承修煉文明部分功法的中華古武,一定還繼續隱藏在這個世界的某幾個角落里,正等著自己去發掘。

而這些隱藏著千古之密的角落里,首要之選就是少林和武當,原因沒有其他,實在是這兩個地方太過于聲名顯著,太過于樹大招風了,讓葉秋離不由分說地在第一時間就打上了它們的主意。

有了《五行真氣》中記載的那些法術神通,以及乾坤袋中收藏的各種法寶玉符為依仗,葉秋離絲毫沒有將從少林、武當等門派藏經閣中盜取武功秘籍的行動看成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最起碼,修真者憑借自身實力或者借用法寶使用出來的隱身術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手段。

竊賊最希望得到的能力是什麼?不就是別人看不見自己嘛!有此神奇能力打底,那些武功秘籍也就是暫時寄存在各派的藏經閣中罷了,真想要的話,隨時可以前去收取。明火執仗地殺上山門搶劫,這樣的大行動,葉秋離確實心中沒底,但是偷偷模模潛進少林、武當等門派的藏經閣,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悄悄盜取到其中記載的資料秘籍,他還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自信絕對可以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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