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最終沒能將灰灰拿下,甚至連它的一個正眼都沒有得到,就被牽回了家。
畢竟田家娘子出去賣豆腐都是要用到它的,不能老是讓它待在阿秀家里。
所以這件事到了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雖然驢培養感情沒有成功,但是兩家人的情分還是在那兒的。
田家娘子還是時不時地叫阿秀去她家吃飯,或者到阿秀家幫忙做些小菜,兩個孩子也很喜歡到這邊來玩兒。
只是最近幾天,阿秀覺得有些冷清了,隔壁家的兩個小家伙一個都沒有出現,就連那只阿喵都不見了,這讓她很是詫異。
去田家娘子家敲門,里面也沒有什麼聲響。
這讓阿秀心里還有些擔心。
不過隔了幾天,田家娘子就回來了,田蕊被她抱在懷里,人有些憔悴,臉上還帶著一絲淚痕。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阿秀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本帶著紅暈的隻果臉都消瘦了不少,而且腦袋被一塊黑布包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感覺。
「就是有些掉頭發。」田家娘子原本圓潤的體型也一下子消瘦下來了,雖然比一般人還是強壯不少的模樣,但是眼中帶著憂慮,皮膚帶著蒼白色,整個人一看就不大好。
就連跟在一邊的田福,整個人也萎靡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麼愛玩愛鬧了。
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他們一家人都變成這樣了。
「等下次有機會,阿秀你再到我家來吃飯吧。」田家娘子神色間帶著一絲閃躲,整個人透著疲倦,也不等阿秀說什麼,就抱著一直沒有睜眼的田蕊進屋去了。
阿秀有些茫然,這田家娘子最近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讓阿秀更加在意的是田蕊頭上的那塊黑色的布,如果只是掉發根本就不需要這樣。
但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能上前追著趕著問答案,而且看剛剛田家娘子的模樣,明顯是不想多說。
不過沒過幾天,田蕊頭上的秘密就被揭開了。
阿秀上街買菜,就看到阿牛在吉祥藥鋪門口沖自己招手。
「阿牛哥,怎麼了?」這學徒的活是很多的,所以阿牛最近去找阿秀的次數都少了不少。
而且因為他人不是那麼聰明,老是被訓,整個人都顯得沮喪了不少。
不過他在看到阿秀的時候,一下子又精神了起來。
「這個是你隔壁那個賣豆腐的田家娘子嗎?」阿牛指著里面在抹眼淚的女人問道。
他雖然常常去阿秀家,但是一般都是早上,趁著還沒有開工,送了早飯就走了,所以田家娘子的面孔,他也沒有見過幾次。
阿秀往里面一瞧,果然是田家娘子,她抱著田蕊,站在一邊。
田蕊頭上的布已經被拿下來了,讓阿秀比較詫異的是,田蕊原本一頭烏黑的頭發現在變得很枯燥,而且長長短短的,有些地方掉的比較厲害的,已經露出了頭皮。
阿秀一看到這個,就想到了那天她看到的阿喵……
「田家嬸子。」阿秀大步走了進去。
「阿秀。」田家娘子看到阿秀,面上快速閃過一絲尷尬,抱著田蕊的手也緊了緊。
她之前和阿秀說只是月兌發而已,但是現在,卻讓她看到了真相。
倒不是說田家娘子不信任阿秀,故意瞞著她,而是她之前去看的那個婆子說這個病要傳給別人的。
田家娘子一個是怕傳染給阿秀,但是還有一個就是怕這事兒要是被街坊領居都曉得了,他們還怎麼在這里住下去。
她就想著等到好了,再讓孩子出門就好了。
但是偏偏她頭發掉的越來越多,禿的地方也越來越多,頭皮上還長了白白的東西。
孩子還一直忍不住用手撓,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撓破了不少的地方。
現在全家因為她這個毛病都吃不下飯,後來熬不住了,才把孩子抱到藥鋪來了,想著能不能治好。
可是這坐堂的大夫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要他們把田蕊的頭發全部剃光了。
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田蕊又是女孩子,把頭發都剃掉了,還不能保證?不能看好,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啊!
「阿秀姐姐。」田蕊听到阿秀的聲音,因為哭久了而腫起來的眼楮微微睜開了些,話還沒有說,眼淚又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蕊蕊別哭。」阿秀要用手去模田蕊,卻被田家娘子一個閃過了。
「說不定要傳染人的。」田家娘子聲音很輕,但是阿秀卻听清楚了。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她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那樣的表現。
「沒事的。」阿秀也不顧田家娘子的反對,用手輕輕拍拍田蕊的身子︰「蕊蕊,告訴姐姐,哪里不舒服。」
「我頭上癢。」田蕊抽泣著說道,但是手卻不敢再去撓了,之前因為她把頭皮撓破了,阿娘都哭了,她不想看到阿娘那麼難過的樣子。
「沒事的,大夫馬上就會把你治好的。」阿秀安慰道。
那坐堂的是一個姓劉的大夫,這麼一個小藥鋪,這坐堂大夫,你要說他有什麼大本事吧,那還真沒有,但是要說沒有本事吧,那本事多少還是有些的。
像那些頭疼腦熱,保胎安神的,那藥方他是開的溜溜的。
但是像田蕊這樣的毛病,他也有些無從下手。
所以當阿秀打著包票說一定會治好的,他頓時就有些不爽快了。
這要是治不好的,不是打他的臉嗎?
而且他不管看什麼病,可是從來不會和病人打包票,說一定能看好。
要是一個運氣不好,沒看好的話,那不就落下口實了嘛!
「你又是誰,從哪里來的啊,這大夫看病,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小姑娘回家做你的飯去。」劉大夫沖著阿秀很是不爽快地揮揮手。
阿牛在一旁看阿秀被嫌棄,就想要沖上去給她說幾句,不過被阿秀攔住了︰「既然劉大夫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站一旁看您怎麼看病的,也好讓我這個小姑娘開開眼界。」
阿秀之前就听說這個劉大夫雖然有些能力,但是為人很是囂張,最愛面子,就故意這麼說,讓他回絕不了。